栗鸢忍不住爆笑起来，他一边轻拍着虞衡的手臂一边说：“他怎么好像人一样啊哈哈哈哈哈哈，他是在嫌弃你吗，好有意思。”
“猫嫌弃我？”虞衡表情古怪，用手戳戳玻璃，没想到小橘直接抽出爪子用力拍了过去。
“邦邦邦邦……”
几记猫猫拳全打在了玻璃上，不过很明显，它是冲着虞衡去的。
栗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它为什么要打你啊哈哈哈——”
“……”
这场面实在违背常理，再对人爱答不理的小猫也不至于会对陌生的路人使用喵喵拳，栗鸢忍不住也轻戳两下玻璃，小橘却只是用肉垫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玻璃。
虞衡骂道：“双标猫。”
栗鸢笑得前仰后合，虞衡脸黑得像锅底，一声不吭地走了。
“咪咪，过来咪咪。”
栗鸢手指划在玻璃上，小橘目不转睛地追着他的指头，就像在看一块美味小鱼干。
不多一会儿，虞衡回来了，还带来了店员。
“就这只。”
“？”
栗鸢眼看着店员打开展柜把小橘抱了出来装进猫包里，一时没反应过来：“小橘生病了？”
虞衡：“我买了。”
“……我跟你们有钱人拼了。”
栗鸢目光呆滞地看着虞衡付钱后拿猫走人，心里简直羡慕得快疯了。公子哥虽然缺少父母的关爱，但是兜里的票子是真厚实啊，宠物猫说买就买？
——话说他表弟也喜欢猫吗？
栗鸢没有问出自己的疑虑，他只记得后续虞衡和他提过一嘴，小橘生了场大病，花了不少钱，看样子是一直留在虞衡家了。
在那之后不久，两人就绝交了，所以栗鸢基本上是缺席了小橘长大的这几年，就连它的名字，都是刚刚才从虞衡嘴里得知。
“把栗子买回家之后，你一次都没有来，”虞衡幽怨地说，“我本来不喜欢猫。”
“……”栗鸢疑惑地反问道：“那不是给你表弟买的吗？”
“什么话，我从来没有说过那是给表弟的生日礼物。”
“……”
误会了。
“那你为什么买它，你又不喜欢猫，就因为它打你邦邦响？”栗鸢觉得难以置信。
虞衡叹了口气，恨栗鸢是块木头，他直说了：“我看你挺喜欢的，就买了。本来想让你常来我家玩的，没想到……”
栗鸢嗅到了一丝道德绑架的味道，不过虞衡却实实在在地把栗子养得很好。照片里的大肥猫比初见时胖了一大圈，毛发也柔顺有光泽，惬意地翻着肚皮打着呼噜。
“这只小猪和你头像不是一只猫吧？”
“你说什么呢，头顶有块蝴蝶样白毛的大橘猫也是能随处可见的吗？”
虞衡鄙夷地看着他，忽然来了句：“我可不是那种没责任心的人。”
大一新生的课表总是排得很满，而且大部分都是没什么用的水课。栗鸢从早坐到晚，看着老师站在台前念PPT，再高涨的学习热情也被磨灭殆尽了。
反观虞衡，学霸就是不一样，再枯燥无聊的课程他也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还会在书本上写写画画。
栗鸢：“你做啥笔记呢？老师啥也没讲啊。”
虞衡瞥了他一眼，把自己的书挪过去给他看。书页的空白处，落着几个潇洒飘逸的字母：abandon。
“……”
虞衡无言，从教材底下翻出来一本《英语四级词汇大全》。
“佩服。”
“唠啥呢，”闵诚用胳膊肘拐了栗鸢一下，摇摇手机：“上号啊，五缺二，来不来？”
栗鸢立刻掏出手机把屏幕横过来，加载游戏界面。
“五缺二？”栗鸢扫了一眼坐在闵诚旁边的那两位队友，“还有一个谁啊？”
闵诚冲虞衡的方向努努嘴：“虞衡不玩吗？”
虞衡会打游戏吗？
栗鸢还真没见过虞衡玩过游戏，跟他相处的时候，此人除了背书就是做题，一天连手机都不摸几次，还有时间玩游戏？
毕业之后闲得无聊可能会玩玩消消乐之类的吧。栗鸢决定不打扰虞衡背单词了，帮他拒绝了闵诚：“没别人了吗？”
“缺人打游戏吗？”虞衡的声音冷不防地冒出来，栗鸢一个眼神递过去，发现他已经把手机横过来，进入到了游戏大厅。
闵诚兴奋地压低声音喊了一声：“开开开！”
栗鸢有些发窘，他瞅了眼虞衡的笑脸，说：“我加你好友……”
一分钟后，一位连头像都围着一圈厚重的特效、宛如天神般闪着耀眼金光的顶级氪金大佬进入了房间。
闵诚忍不住爆了句脏话：“我x……土豪啊。”
栗鸢：“？？？”
有点装b但是好帅的感觉，栗鸢看向虞衡的眼神里又多了一丝赞赏。这跟自己白天逃课晚上熬夜复习的行为竟有异曲同工之妙，虞衡白天是知识的奴隶，晚上化身游戏的主宰，既上分，又上分啊！
栗鸢压低声音，用只能让虞衡听见的声音小声问：“你真玩啊？”
“嗯，我可以玩辅助吗？”虞衡脸上笑眯眯的。
“……你随意。”
二十分钟后，五人开黑小队大获全败。
虞衡虽然坐拥顶级全皮肤账号，操作却连人机都不如，要手法有皮肤，要意识也有皮肤。
玩射手的栗鸢和玩打野的闵诚全程的关注点都在虞衡华丽的皮肤特效和朴实无华的人机操作上，完全将胜负置之度外。另外两位队友瞬间压力山大，偏偏敌方势均力敌，二打五，结果不言而喻。
基于同学间相亲相爱的相处理念，两位队友并未多说，只是借口手机没电火速下号。
栗鸢偷偷点进虞衡的个人主页，里面琳琅满目的高段位纪念勋章让他瞠目结舌，要说那些勋章是虞衡打的，他是不相信的。
“你买的号？”
虞衡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找的代练。”
“……”
栗鸢是无法理解有钱人为了面子竟能做出如此蠢事，自己连技能都不会放，却花钱把号练得这么好，意义是？
他勉强收起满脸鄙夷：“以后找我代练吧，给你友情价。”
“好。”
虞衡嘴唇嗡动着，在书页的空白处默写了几个单词。
熬了一整天的课，栗鸢几乎在下课铃响的瞬间伸了个懒腰，长长舒了一口气。
“晚上吃饭去啊。”闵诚吊儿郎当地翘起二郎腿，体态放肆地歪在椅子上。
“不了，”栗鸢收拾起书包，“晚上我约了叶赫吃饭，你跟虞衡去吧。”
虞衡立刻撇开这个包袱：“我点了外卖。”
闵诚在那一瞬间体验到了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喂。”
他的肩膀忽然被人猛拍了一下，闵诚一个激灵，刚回头想开喷就撞上了一张臭脸。
伽映今天梳了两个低矮的双马尾，穿着清纯的水手服，漂亮倒是漂亮，可是眼神实在说不上善意。
闵诚硬生生地把骂声咽回肚子里，揉揉肩膀：“干嘛？”
“晚上请你吃饭，跟我来一下。”
“？”
伽映不等他回应，粗暴地拽着他的手腕就要往外走，闵诚重心不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只见闵诚骂骂咧咧地甩开伽映的手，就在栗鸢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这家伙非常舔狗地跟在伽映屁股后面走了。
栗鸢看傻了，站在原地目送闵诚和伽映走出教室，半天没缓过来神。
“咳咳。”
虞衡咳了两声引起他的注意，然后非常在意地问了一句：“你要和叶赫吃饭？”
“嗯，”栗鸢看了眼手机，“上午就约了，因为他中午有事就约到晚上了。怎么了？”
“我也要去。”
栗鸢沉默片刻。他知道虞衡粘人，可是带他去算怎么一回事，一边是追自己的，一边是自己追的，这俩人放在一起怎么看都太奇怪了。
“婉拒了。”
栗鸢也不想兜圈子，有话直说：“你去不太合适，况且你不是点了外卖吗。”
虞衡脸上有些委屈：“我只是不想和闵诚一起吃饭。”
此时被伽映带走的闵诚打了两个喷嚏。
虞衡的眼神太可怜了，栗鸢差点就要被他迷惑了，好在理智及时归位，他别开视线，自顾自地往外走，没有给虞衡留下一丝机会。
栗鸢和叶赫约在学校商业街的火锅店里，他回寝室把累赘的西服外套换成了休闲的半截袖，满心欢喜地来到约定的地点，却发现叶赫的身边坐着两个不相干的电灯泡。
和叶赫坐在一排的是程易泽，他的五官线条本身就很冷硬，嘴角还微微向下，看上去不太好惹。
和程易泽面对面坐着的是楚俪，她长得很娇小，脸上却透着股精明劲儿。
程易泽和叶赫是同届，楚俪却是栗鸢的同班同学，四个学生会的人共聚一堂，看上去倒没什么违和感，可细细一品却又觉得不太对劲。
暂且不提栗鸢只邀请了叶赫一个人，程易泽倒是经常出现在叶赫身边，暂且把他看做和虞衡一样的粘人角色。
可楚俪呢？
栗鸢百思不得其解，向叶赫投去疑惑的眼神，后者不问自答：“刚好易泽和楚俪和我在一起，听说我要和你一起吃饭，就吵着要跟过来。你不会介意吧？”
他的眼睛笑眯眯的，可是眼神里却毫无笑意，那副略带疲态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栗鸢心里一阵发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