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反派受审监牢受苦三百年

从前宋白玦处心积虑的想夺得宋家大权,和嫡弟单方面斗智斗勇,失败后便被赶出宋府流落街头,乞讨为生。

幸亏遇到会须君搭救,被带到层云峰,做了会须君座下首徒。

踏云门里,宋白玦贪慕虚荣,留恋权势,处心积虑维持他首徒的地位,耍尽心机手段,不惜修炼魔功。

偏偏在宗门大比的现场被人揭穿残害同门,由会须君亲手捉拿,关在寒牢三年。

刑期本为十年,却与魔尊一块潜逃,随后与魔尊挑起仙魔大战,妄图一统天下。

仙魔之战进行五百年,生灵涂炭,死伤无数,世人皆对这位放出魔尊的坏人,恨之入骨。

最终会须君以身为印封印魔尊,天下复又太平,宋白玦这个恶人便被拉上断罪台。

断罪台上踏云门长老叶亦生,将宋白玦的欺师灭祖,与魔头勾结为祸天下的罪名一一读毕,向四周前来参与审判的各宗门代表询问意见。

四周鸦雀无声,无人有异议。

叶亦生又低头问宋白玦“你可知罪。”

宋白玦被极北玄铁做的锁链穿了锁骨钉死在刑架上,嘴上却不落下风“你算什么东西,让我师尊来审我。”

“会须君怕是来不了了,世人皆知会须君为天下大义与那魔尊同归于尽于幻山顶。”

“你们骗我。师尊天下第一修士,怎么可能就这么陨落。”宋白玦挣扎着,身上的被锁链穿过的地方渗出血来也浑然不知。

“你师尊因魔尊陨落,这魔尊是谁放出来的,我想不用我提醒你吧?”

“是我,是我害了师尊。”宋白玦想起那日师尊与魔尊同归于尽之时,他就在二人不到五十米处,眼睁睁看着师尊死去,在牢狱中尚有的一丝幻想在听了众人的话后也宣告破灭。

宋白玦不再挣扎,眼中灰败一片,当初投奔魔头也是为师尊多看他一眼,如今竟反而害了师尊,懊悔之情快逼疯了他。

叶亦生飞身到宋白玦身侧“即已认罪,那便伏法吧。”说罢,叶亦生伸手用了十成功力,一掌拍于宋白玦身上,振断了宋白玦苦修多年的元婴。

这是他害死师尊该受的惩罚,宋白玦未做挣扎,硬生生受了这苦痛,吐出一口鲜血昏迷前,他只盼望能早死去寻此生唯一对他好的师尊。

叶亦生看了眼被锁链拘束着才没有瘫软在地的宋白玦,命令门人将宋白玦扔进了极苦狱关押三百年。

极苦狱本是上古大能遗留人世秘境,可纳天下万物,最神奇之处便是人能从外操控内里的环境,造出各种奇景,后来不知谁提议,将此处设为监牢,便有了将犯恶之人,扔进此处惩罚的传统。

宋白玦被抓住的时候,身上衣物早在大战里变的破破烂烂,也因此进入极苦狱的第一天便是大雪天,宋白玦差点冻死在那场雪里。

后来便是突然爆发的火山,脚底下突然出现的百丈宽的裂缝,大晴天毫无预兆就落下的雷电,这些奇景每个都足以要他性命,他甚至需要夜里都要睁着一只眼睛,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在睡梦中死去。

再后来宋白玦便学会随时随地面对死亡的险境,但幸亏他仇人够多,也还未满足复仇的快感,没让他过早的死去。

今日是宋白玦服刑第二百三十七年,宋白玦在厚厚的积雪里捡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长久的困于一处天地,确实让宋白玦稍稍改变心态,如今名利地位与他似乎越来越远。到了今日,杀人不眨眼,自私自利的魔头,竟也有了单纯救一条性命的想法。

宋白玦赤着双足走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将男人背回了他栖身的山洞。

狭长的洞穴里潮湿阴暗,宋白玦将男人放在角落里的干草垫子上,自己搓了搓冻麻的双手,犹豫了一瞬,将好不容易储存的柴火点起来,又拿出珍藏的草药熬了一锅汤药喂给了男人。

宋白玦想,现在自己救人出物又出力,也算是个好人了,不知道男人能不能活过来,不要浪费他的一番忙活才好。

在他细心照顾下的第五日,男人的手指微微颤动,而后睁开了双眼。

宋白玦停下挖坑的动作,将男人从草垫上扶起来喂了点水。

干燥的嗓子得到滋养,男人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是你救了我?”

宋白玦凑的很近才听清,而后不太自在的点了点头,想着接下来,会不会是感激涕零的说要报答我,就像那些被正派人士相救的百姓拿着鸡鸭鱼肉道谢。

于是他做好拒绝推让的手势,在心里复习常在会须君口中出现的台词。

谁想他扮演正派人士上瘾,被救的人却丝毫没有答谢的意思,自顾自的检查自己的伤口。

宋白玦尴尬的放下准备推拒礼物的手,准备的措辞也一句没说出口。

阴暗的洞穴里,二人坐在火堆旁,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宋白玦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活人了,他迫切的想和这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说说话,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陌生人则背过身子去,咬着牙,极不情愿的从嘴中挤出一句“谢谢”。

宋白玦先是一惊,随后局促地站起来,慌乱的手脚不知该如何安放,强做镇定的摆摆手“不,不客气,都是身为正道该做的。”

那陌生人听了,背对着宋白玦无声的唾弃,反正是不认为宋白玦是个好人。

心里不屑是不屑,这人再转过身来,又逼迫自己挂上一张笑脸,自我介绍道“在下李姚,原是绮梦宗弟子,不知恩人姓甚名谁,师从何处。”

宋白玦便一五一十地答了姓名,也说了师从踏云门的会须君。

李姚面上不显,心里却再生鄙夷,想的是宋白玦脸皮当真厚,都被仙门除了名,竟还敢称自己为踏云门弟子。

宋白玦却不知道李姚的心思,又拿出自己珍藏的食物分给他,也顺便问问外边世界如何了。

李姚兴致缺缺,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宋白玦再迟钝也看出来李姚不太想理他,便起身想去外头再弄些吃的。

照例出门前先祈祷一番“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大哥,不要欺负我了,我就出门吃个饭,别拿岩浆追我,也别搞些吓死人的怪兽,好不好,我是真心知错了。”

也不知是不是祈祷管了用,这一路都久违的安稳。

宋白玦一路采着野果,不知不觉走进了林子深处。

“玦儿”“玦儿”

宋白玦似乎听到了师尊会须君在喊他“师尊,你在哪?”他慌乱地向四周望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玦儿,到师父这里来。”那声音如此说着,白玦便毫不犹豫的顺着声音而去。

一片灌木后,白玦的师尊会须君,便坐在一棵菩提树前的石凳子上,一旁石桌上摆着的是会须君最爱喝的酒,白玦还为他温过。

“玦儿受苦了吧,快让为师看看。”会须君已修仙多年,面貌便留在了不到三十岁的样子,此刻衣角翩飞,仙气飘飘,好看极了。

宋白玦想极了会须君,会须君将他从街上救下,让他从一个乞儿摇身一变,成了踏云门弟子,教导他修仙,对他有再造之恩。

可他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无非是那群仇人又少了兴味来,要看一出大戏。

宋白玦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对会须君的思念战胜了危机感,即使是假的他也愿沉迷其中。

他跑上前抱住会须君,而后眼泪不受控制的从他眼角滴落“对不起,师尊,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放出魔尊。听说你为了封印魔尊仙逝,是假的,是谣言,对不对。”

那幻境里的会须君便回抱他,像以前一样温柔地摸着他的头顶,温声答道“是,全是谣言,为师一直在踏云门等玦儿玩累了回去呢。”

宋白玦欢喜的抱住会须君的幻影“太好了,师尊,我马上就回去,我们一起回去,我再也不会听魔尊的假话了。”

“可玦儿,为师或是修道失败死去,或者得道升仙,为师迟早要登天,难道玦儿就也要随为师去吗?”

“我愿意的,让我一直跟着师尊吧。”

宋白玦是真心想随会须君去,师尊将他从乞丐堆子里救出来,是这天下对他最好的人。

眼前的会须君却叹了口气"可为师不愿意你跟着。玦儿才区区几百岁,还有数不尽的大好时光,如何能跟我个千岁老人一起走。况且为师算出,将有一有缘人与你共度余生,玦儿别再记挂为师,好好在人间生活吧。"

宋白玦闻言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串一般噼里啪啦的滴落"师尊总说与我有缘,我不择手段这么久,却怎么也握不住虚无缥缈的缘分。师尊,我能握住与别人的缘吗?"

会须君拂去他的泪水“玦儿若放下心防,真心待人,这次定能握住。”

宋白玦沉迷幻境,却不知外面看他笑话的远远大于他的想象。

极苦狱外,若想看清极苦狱内情况,便需要一块玄镜。

这物本是稀有之物,然宋白玦为天下第一罪人,人人都想看这昔日魔头受苦,于是凡是叫得上名字的宗派必得有一块玄镜。有些本事的,便在自家屋里挂上一块,当作消遣。

“这绮梦宗可真会玩,略微施法,便让这魔头抱着一头丑陋梦兽叫师父,当正可笑。”不知哪里的来的甲乙丙,也能看着悬挂在操练场的玄镜,谈论嘲笑几句宋白玦。

凑巧今日踏云门门主裴温言,巡视弟子修道,平日里只略微提醒弟子好好修炼,莫要关注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今日却发了好大的火,命这闲聊的弟子抄书三百遍,关禁闭一月。

临去还训诫道“我踏云门尊师重道,若还有如此妄议尊长的,便自觉离开我踏云门。”

待门主走远,这群弟子才敢聚在一起说悄悄话,那被罚的弟子不服气,狠狠瞪着玄镜里的宋白玦叫嚷“这算什么尊长,不过是个早已除名,祸害天下的罪人,也值得门主如此罚我?”

旁边的弟子,平日里和他关系不错,听着连忙捂住他的嘴,好心提点他“你还是没明白,议论这罪人无事,只是这罪人的师父不是你我可以讨论的。”

“他师尊是何方神圣,如何讨论不得?”

“仙魔大战以身封魔的还能有谁?若认真追究起来这罪人的师尊便也是门主的师尊,莫说是你了,今日绮梦宗如此行事,门主此刻定已驾飞剑在去绮梦宗兴师问罪的路上了。”

这出言不逊的弟子此刻才被惊了似得,慌忙捂住嘴,又小声不确定地问“那罪人竟与门主是师兄弟?”

这下再无人敢出声回他,都只敢微微点头示意。

此刻裴温言早已落到绮梦宗前,挥剑斩开绮梦宗的幻雾。

那雾后女子便显露出来,轻轻捂住脸前淡粉色的白纱,待剑风散尽才勾唇笑起“今日风着实大,竟把裴门主吹了来。”

话还未尽,剑便已抵在女子颈下,细嫩的脖颈渗出一抹鲜艳的红,染在轻纱上“赛皎皎,解除极苦狱的幻术。”

“哈哈,门主为何如此生气,当初各门派在断罪台上说好的,人人皆有惩罚这罪人的权利。皎皎这绮梦宗没什么本事,不过想让他尝尝如我一般的相思苦罢了。”赛皎皎拢着手里的轻纱,撞上裴温言的剑,散做一团烟,又在远处的亭子里化出形来“如今你来的正好,赶上一场大戏的开场”说着便从雾里揪出一团雾气化作玄镜。

玄镜中,宋白玦依旧抱着丑陋的梦兽叫着师尊,眼看就要被梦兽吸食殆尽。

裴温言暗骂一句愚蠢,便又提剑。

赛皎皎便再次被迫穿剑而过,彻底化为雾气,只有忽远忽近的回声叫裴温言耐心些。

果然,镜中又有了变化,宋白玦救下的李姚出现在镜里,颇为熟练的将梦兽装回法器里,又将宋白玦背回山洞照顾。

裴温言将剑回鞘,皱着眉头等赛皎皎的解释。

“不过是害怕他寂寞,送个弟子给他解解闷,至于这感情能否结果子,谁也不知道,不是吗?”

“他如何我无心管,莫要牵扯我师尊,如若有下次,这化雾幻术也不必流传了,便断绝在你手上吧。”言罢,裴温言便又御剑而去,真真来去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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