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下起了暴雨,一切都发生的很突然,直播间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开播,就算是三四点钟在线观看的人数都非常多,但是今天,直播屏幕却一闪一闪的,最后直接黑屏。
他们还以为是自己的网络,又切换到其他的直播间,发现其他直播间都是好好的。
林桃子作为总导演,马上就发现了不对劲,他住的地方离松桂山并不远,半个小时就能感到。
但是松桂山的路口却持枪的武装人员全部围住了。
“里面有犯罪团伙,暂时封锁!无关人员请立刻离开,若有逗留,一律枪毙!”
泼天大雨哗啦啦的下,林桃子只觉得两眼一黑,站都站不稳,“那里面还有八个人啊!”
“他们人呢?!”
其他人都因为暴雨离开了,现在里面只有迟糖他们,林桃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见这些人不理自己,咬咬牙就要往里面冲。
正巧这时,抬着黎相欢的担架走了出来,他脸色发紫,还有医生拿着血清给他注射。
华姿被人扶着,脸色死白死白的。
林桃子马上就扑了上去,满脸惊恐,“黎相欢怎么了?!”
“他被蛇咬了”,华姿回头看向乌压压的大山,想到了那个女人为她杀出一条路的样子,血液被冰冻住,冻得她心脏疼,只是这一次她再喊痛,也没有人递药给她了。
最后,华姿直挺挺晕了过去。
随即,又有两个医护人员拖着昏迷的顾厉冶出来。
穿着雨衣的夏良蜀上前说明情况,“其他人都跑进了林子里面,我们会进行解救,你们别进去,进去了,会死。”
他说的很严肃,绝不是开玩笑,这座山至少存在两百个恐怖组织的人。
迟糖终究还是将蛇引出了洞。
简林发现不对劲的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温珩景,而温珩景其实也并未真正离开清河。
林桃子也意识到了这里面肯定非常危险,他没有停留,一起去了医院。
三个嘉宾都昏迷了,他有难以推辞的责任。
至于直播,林桃子也找好了理由,以大暴雨信号不稳,关掉了直播。
大雨冲刷松桂山,山沟沟里头都蓄满了水,脚下的泥土变得泥泞湿滑。
迟糖一直跑,一直跑,背后的嘶嘶声不断响起,很多蛇在后面争先恐后地追他。
他听到那些蛇在说,抓到他,给主人,抓到他,有奖励。
迟糖浑身发冷,想起了那些蛇爬入他房间的场景。
漆黑的房间,无数条蛇爬上了他的床铺,外面响起了枪声,迟糖被惊醒。
匆匆穿好靴子,从房间跑出来,迟糖看见有很多穿着皮衣,戴面具的人,他们发现了他,齐齐地涌上来。
就好像一群恶狼,看见了可口的甜心,眼中炙热的疯狂,令迟糖头皮发麻。
简林带着人阻挡他们,容从寰和随情默契地带着迟糖往林子里面走,为了拦住人,让他先走了。
迟糖定了定心神,逐渐冷静下来,脑子里突然蹦出了嘶嘶的蛇语,之前那条隐蝶蛇说的话。
气味——好闻——
他恍然大悟,是气味!!
迟糖跑着跑着就在地上滚了一圈,给自己全身上下都抹了一层泥巴。
但雨下的很大,他每跑一下,就得在地上滚一圈,给自己抹泥巴。
倏地,一个红点在他额头上停住了,迟糖摸脸的动作瞬间僵住,慢慢抬头,看见了一个熟人朝他走来。
……沈上跃。
他穿着黑色的皮衣,没有带面具,手里的枪泛着冰冷的银光,对准了迟糖。
“和我走。”
迟糖看着他,眼神平静的可怕,“可以。”
沈上跃拿出手铐准备锁住迟糖的手,手链上面还有一条锁链,可以拖着人走。
见迟糖没有反抗,反而温顺地伸出了手,沈上跃心里有异样的感觉,他情不自禁都看迟糖粉嫩带着水滴的嘴唇,被雨水晕湿的睫毛,喉咙滚了滚。
突然,迟糖猛地抬头,手里的匕首犹如雨夜中的流光闪过,银光乍现,狠狠划向沈上跃的面中。
鲜红的血飙了出来,沈上跃捂住眼睛连连后退,发出一声惨叫,“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眼皮被迟糖划破了,眼球也跟着破裂,血源源不断流出来,就好像滚霞岛上最美最美的晚霞。
“迟糖!你竟敢!你竟然这么对我!”
“没错,我就是敢,”迟糖手也在抖,可他实在是厌恶沈上跃的眼神,那种不怀好意的,粘腻的,腥臭的目光。
迟糖之前也遇到过,在他十二岁的时候,福利院的孩子越来越多,能分到的食物也越来越少,迟糖每次都吃不饱,只能出来做小工。
他找了一个很小的饭店,会去饭店帮忙洗碗择菜。
那个大厨看他眼神总是怪怪的,里面有位姐姐会跟他一起洗碗,年纪比他大四岁,她对他很不好,经常不让他来干活。
迟糖还以为自己真的被讨厌了,后来才知道是这位姐姐在保护他。
那位大厨假借搬东西的理由,把他带到小巷子里,迟糖对人警惕性很高,福利院会有专门的人来科普人身安全知识,着重讲述了性.侵害的罪行,迟糖每次都听得很认真,为的就是防止自己受伤。
听到男人抽皮带的声音,迟糖心中警铃大作,却没有表露出来。
在男人背对他的时候,毫不犹豫捡起地上的木棍,用尽全身力气重重地敲向了男人的头部,男人生的不高,瞬间倒下。
迟糖厌憎这种事情,用棍子捶了捶还不解气,最后还敲碎了十几个玻璃瓶。
男人早已血肉模糊,只剩一口气,如果不是那位姐姐带着人赶到,迟糖真的可能无意识就杀了人。
当时的滚霞岛非常混乱,治安尤其差,这个男人有前科,还是个逃犯,且迟糖是属于自卫,年龄又小,只是拘留几天,看了一些普法视频,至于那个男人则是进了监狱。
在迟糖眼中,现在的沈上跃和那个男人没有区别,都一样令人作呕。
迟糖的手慢慢不抖了,他深吸一口气,连个眼神都没给倒在地上哀嚎的人,马不停蹄继续往西边跑。
手里的匕首成为他的盔甲,迟糖迎着大雨,终于来到了西边,他没有继续往下走,而是站在原地,回头望去。
跟着他一路的面具人终于悉悉索索从林子出来。
为首的女人摘下雨衣帽子,露出大波浪卷发,美艳无双的脸,即便她已年过四十,但却一点也不显老,看起来和二十多岁没有什么区别。
她认真望着迟糖,似乎在端详着,红艳艳的嘴唇轻启,“糖糖,我是妈妈啊。”
迟糖握紧匕首,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他很小就被遗弃,两岁前的记忆早就不记得了。
看见这个自称他妈妈的女人,迟糖只觉得恶心。
他面无表情握紧手中的匕首,然后迅速地朝下坡跑,
随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优雅地揉了揉眉间,“你们把他抓回来吧,这孩子不听话了。”
这话真是非常可笑,听起来就好像是她从小看着迟糖长大一样。
迟糖对他们来说是非常珍贵的,只能活捉,甚至不能伤害他,所有这些人都没有开枪,只是在后面追捕他。
突然,整座山突然轰隆隆地震了下,山坡上的石头正在滚落。
迟糖脸色发白,狠狠地在地上摔了一跤,整个人在坡上摔了又摔,竟直接从陡峭的山坡滚下来。
松桂山很多山沟沟,又下了好几天暴雨,经历这一场暴雨,水流泥石从山谷倾斜,滚滚而来。
泥石流开始了,巨大的轰鸣声中伴随着那些人的惊叫声。
迟糖咬破舌尖,拼尽全力踉踉跄跄站起来,最后走到了山的南边,躲进了一处狭小的洞穴内,外面还有一块巨大的石头,他比较瘦才能躲进来。
未免被那些蛇找到,迟糖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就抓起泥巴往自己身上糊。
做完这些,他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两条腿骨折了,只能扭曲地放着,手臂也有多处擦伤,血和泥巴混在一起闻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刚刚的泥石流只是很小的,现在已经越来越大了,迟糖听到轰轰的声音,心脏也紧跟着跳,手里的匕首攥得死紧,死死盯着外面的光。
如果现在有个人发现了他,敢靠近他,他一定会给他致命一击,或者自杀。
沦落到那些人手上,迟糖大抵也知道自己的下场有多么凄惨。
他不要,他宁愿死,也绝不。
从滚霞岛离开,离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近,他还有戏没有拍,他还有一个很可爱的爱人,他的景景,他的卷毛狮王。
遇见了很多喜爱自己的粉丝,遇见了同学和朋友,遇见了……哥哥姐姐。
他不能死……
迟糖再一次咬破自己的舌尖,逼自己清醒起来,去查看自己的腿。
另一边,四面八方的武装人员已经将戴面具的人一个不落抓住了。
还有人专门守在泥石流的平原,确保绝不放过一个。
天将明为明时,所有人都站在平原,看着远处的泥石流轰隆而下,温珩景被人死死拉着,身后的保镖为了拉住他,整张脸都憋红了,
在知道迟糖从陡峭的山坡滚下来时,温珩景的心脏仿佛跟着停滞了,身体本能反应,他没有丝毫犹豫就冲下去找人。
在准备跳下去的时候,是容从寰和夏良蜀,以及几个保镖按住了他,生生地将他拖了下来。
温珩景失控地喊着迟糖的名字,喊声回响在山林,温珩景这辈子估计都没像现在这样失态过,近乎疯狂,脖子青筋暴起。
其他人也只敢拦住他,最后是容从寰觉得没眼看,揍了他一拳。
温珩景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形容了,而是一种可怖,狰狞,令人寒毛直竖。
跟鬼一样。
活捉了那些人以后,防止嘴里□□药自杀,还给他们戴上了电击面具,只要他们面部动一下,就会立刻被电晕。
这个温氏研究出来的新玩意儿,这次为了抓这些人,温珩景叫人带上了。
现在那些人全部都被绑在了一起,用电网罩住。
雨快停了,泥石流也逐渐越来越小。
所有人都不错眼盯着,乌压压的一群人伫立在清晨的雾中,好像是一群幽灵。
在泥石流差不多要停下的时候,温珩景就冲了上去,迫不及待用手扒开大石头,疯狂找人。
夏良蜀一看就急了,“你们也去帮着找迟先生!都去!”
他又紧急打了电话,让保镖们全部都来这里帮忙。
温珩景找了三个小时。
太阳出来了,找遍了,却还是没有找到迟糖,他怀疑迟糖不是被冲了下来,肯定还在其他地方。
温珩景扔掉手中的石头,转而在周围找起来。
他找的很认真,也特别仔细。
突然,目光定在一处巨石上,透过细细的缝隙,他看见了他魂牵梦萦的那双眼睛。
雨后的阳光落在迟糖身上,那双绿眸半合着,空洞无神,看起来没有任何生气。
温珩景瞳孔紧缩,呼吸仿佛被冻住,他无法呼吸,只能以最快的速度跑向迟糖。
小剧场:
迟糖:一夜未睡,精神不济。
温珩景:吓得魂飞魄散。
[红心][红心]
——
我努力努力更文的,非常谢谢大家的支持。[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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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跑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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