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与明的位置几乎是在正中间，他一抬眼，就能看到秦唯声。

这是付与明第一次看演唱会，和他平时自己听歌的感觉完全不同。

他看着秦唯声在舞台唱歌，眉眼间带着笑意，和他平时看到的模样不大一样。秦唯声站在舞台上，享受音乐带给他的乐趣，他沉浸其中。

他目光看到付与明的时候，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满心满眼都是他看到的这个人。

付与明和秦唯声对视着，他耳边的嘈杂人声好像渐渐地远去了，他只能听到秦唯声唱着那些歌词。

他看到秦唯声朝着笑了起来，这一刻的付与明听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声。那个被他刻意按在心底的念头再次悄悄地露了头。

付与明收回自己的目光，低着头看着手上的荧光棒。耳边还是秦唯声的歌声，眼前依旧是秦唯声站在舞台上，看着他的模样。

他克制不住地再次抬头，秦唯声已经没有再站在他面前了。秦唯声去了舞台的另一边，离付与明稍微有些远的地方。

付与明松了一口气，目光却又不受控地朝着秦唯声的方向看过去，追随着秦唯声的身影。

一首歌结束，秦唯声再次站到了舞台中央。他好似感受到了付与明看他的目光，遥遥地朝着他看了一眼，两人自上而下地对视片刻，又同时移开了视线。

演唱会的嘉宾请了何霖川，付与明听见音响传出熟悉的声音时，猛地抬头朝舞台上看过去，是何霖川正在拿着话筒唱歌。

霎那间，付与明脑海中闪过上次被挂断的那通电话里的男声。

付与明紧紧盯着舞台上的何霖川，想到最开始何霖川的几次故意接近，一个让他不愿意相信的想法出现在了他脑海中。

他宁可希望是自己想错了。

何霖川的演唱部分结束，秦唯声再次出现在舞台上，现场的气氛空前热烈。当熟悉的前奏一次又一次响起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能跟上秦唯声的节奏，都能哼唱两句。

他先前和秦唯声开玩笑说，回去多听听他的歌是不是也算是秦唯声的歌迷了。

说话的时候确实带着开玩笑的意味，后来回去他也确实找了秦唯声的歌听，这才不至于今天只能干干地坐在这儿。

“秦唯声今天会唱他的新歌。”顾衍熙坐在付与明旁边的位置上，意味深长地跟他说。

付与明回过神，他还真不知道秦唯声又写了新歌，他看着舞台上的人，想到秦唯声那天晚上莫名的亢奋，可能是因为写了新歌？

一晚上的时间很快过去，压轴唱的一首歌是他们当时一起拍摄的《风》。

这首歌付与明听了太多太多遍，每一句歌词，他都能很清楚地记得，每一段旋律，他都能跟着哼唱出来。

从话筒里传出来的声音有些失真，可依旧遮不住秦唯声清亮朗润的声音。

付与明脑海中的画面都是他和秦唯声拍摄MV时的场景，秦唯声背着他换房间被何霖川拆穿、秦唯声问他想不想去看拍摄场地、秦唯声帮他处理热搜的事情……

“下面这首歌，是一首新歌，想唱给……”秦唯声停顿了下，目光很快扫过观众席，然后才说：“唱给你听。”

新歌节奏轻快，依旧带着秦唯声特有的风格，只是这首歌听起来更像是一首情歌。

付与明坐的位置能很清楚地看到站在舞台上的秦唯声，所以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好像和秦唯声对视了一眼。

秦唯声眉眼含笑，唱着表达爱意的歌词，目光一直看着台下。

现场注意到秦唯声视线的观众试图找到秦唯声到底在看着谁，摄像在现场扫了两遍，她们都没找到秦唯声的目光停留在哪里。

秦唯声的眼中带着笑意，只和付与明对视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付与明心里觉得有些异样，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心不在焉地听完了最后一首歌。

演唱会即将结束，有工作人员过来带着他们去了后台。他们过去的时候秦唯声还在舞台上，几个人在休息室里等着他。

“秦唯声今天晚上不会要给他喜欢的人告白吧？”楚风然突然说道。

顾衍熙意味深长地看向付与明，发现他好像又在走神，说：“可能会吧，都喜欢这么长时间了。”

“付导，你说是吧？”楚风然见付与明脸色好像不太好，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问道：“付导，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身体不舒服？”

秦唯声推门进来，听见楚风然说身体不舒服，顺口说道：“你脸色这不挺红润的？”

楚风然悠悠地说：“我说的是付导身体好像不太舒服。”

秦唯声当即不是目光转到付与明身上，关切道：“付导，你身体不舒服？”

“没。”付与明回神，只听到了秦唯声的最后一句话，说：“我没事，可能是刚才里面太热了。”

秦唯声的经纪人明阮进来，何霖川也跟着过来了，他明天还有行程要赶，离开前过来跟秦唯声打声招呼。

何霖川站在门口，没有走到里面。付与明看不到何霖川人，却能很清楚地听到他的声音。

尽管他的声音和从手机听筒里面传出来的声音稍微有些差异，但付与明基本上已经能确定那天在火车站，给推他的人打电话的就是何霖川。

他怎么都没想到，何霖川居然和当年的那件事情有关系。

可是，何霖川在这里面扮演的角色是什么呢？

为了庆祝秦唯声的演唱会成功举办，公司举办了宴会。付与明和姜清晖明天还要回剧组拍摄，是以两人都没有过去。

付与明和姜清晖准备离开的时候，秦唯声突然追了上来，喊住了他们。

“付导，我们单独聊两句吗？”秦唯声今天晚上化了妆，更显得眉眼深邃，眼眸清亮，有些紧张地等着付与明的回答。

付与明不明就里，但还是点头同意了，对姜清晖说：“小姜你等我一下，很快过来。”

他跟着秦唯声走到旁边，问秦唯声：“怎么了？”

秦唯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话到嘴边，犹豫片刻，笑着说道：“新歌好听吗？”

付与明没想到秦唯声喊他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么一句话，但还是真心实意道：“很好听。”

秦唯声听见这话笑了起来，说：“好听就行。”

“付与明。”秦唯声喊了付与明一声。

“嗯？怎么了？”付与明感觉秦唯声好像有点紧张，但又觉得他莫名有些兴奋。

秦唯声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片刻，他又说：“回去路上小心点。”

付与明：“知道了。”

他总感觉秦唯声喊他过来应该是想说别的事情，但他现在着急回家，没有再多想这个事情，便和姜清晖一起离开了。

顾衍熙从里面出来看见秦唯声垂头丧气的模样，瞬间了然，说：“还是没说？”

秦唯声蔫蔫地点了点头。

“出息。”顾衍熙看他这个样子，没有再多说什么，问道：“你这样得拖到什么时候他才能知道你的心思？”

秦唯声看着付与明离开的地方，说：“再等等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

付与明急急忙忙回到酒店，拨通郑明电话的时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凌晨，正准备挂断电话，对方已经接了起来。

“郑警官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您。”付与明听见对面人声嘈杂，想着郑明估计在出任务。

郑明说：“小付，现在有急事吗？我这边正忙着。”

这件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付与明说：“没，您先忙。”

挂断电话，付与明在网上搜了搜当年的新闻，自然是什么都搜索不出来的。

他印象中，当时那个男人好像也姓贺，但时间太久远了，那时候他的注意力都在他爸妈身上，根本没注意到那些人叫什么。

手机嗡嗡振动几下，付与明收到了姜清晖发来的几张图片。

他打开看了看，是关于秦唯声的。

今天晚上秦唯声的演唱会举办得很成功，他还在演唱会上唱了新歌，更何况还是情歌，关注度自然不低，热搜都上了好几个。

姜清晖给他发的这几张图几乎都是在讨论秦唯声恋情的。

“这还是秦唯声自己写的第一首情歌呢，他不会有喜欢的人了吧？”

“他都25了，有喜欢的人不是很正常吗？”

“该说不说，歌还是很好听的。”

“他今天唱这歌的时候眼睛一直在往舞台下面看，该不会那个人也在现场吧？”

“这么大胆，直接把人带到演唱会现场？”

“这有什么，他是歌手又不是演员，谈个恋爱多正常。”

“现场到的明星歌手都是平时和他关系很好的几个人，没见到什么生面孔，他喜欢的人该不会是个素人吧？”

“不好说，说不定人家只是低调，不想被认出来罢了。”

“也不知道秦唯声他喜欢的人到底啥样，值得他在演唱会专门给她唱新歌。”

“你怎么知道秦唯声喜欢的人是女的？用词还是准确一点吧。”

“话别乱说好不好，怎么？是秦唯声趴你耳边告诉你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了吗？”

截图到这里就没有了，大概率是下面已经吵了起来，姜清晖没有再继续往下截。

姜清晖在付与明看截图的时候又给他发了好几条短信。

-姜清晖：学长，你说今天晚上秦唯声唱的歌不会真的是唱给他喜欢的人吧？

-姜清晖：热搜上都在讨论他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别说，我也挺好奇他到底喜欢谁

-姜清晖：学长，你跟他关系好，他有没有跟他你说过他喜欢谁啊？

付与明看到姜清晖的最后一句话，想了想，给姜清晖回了消息。

-付与明：你觉得我跟关系好？为什么？

姜清晖的消息回得很快。

-姜清晖：你生病的时候他彻夜照顾你，他在剧组那两天还天天哄着你吃药，跟小孩似的。当初你要找房子，我不是没找到嘛，是秦唯声找到我，问我你怎么突然要找房子，所以他后来才去找你的。还有上次你被人推下轨道的时候，那时候火车离你很近了，看见秦唯声跳下去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前两天不还特意过来给你送演唱会的门票。

-姜清晖：这么看，我都要怀疑秦唯声喜欢的人是不是学长你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