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日是在跟秦含璋传音,”陈睢坐在案前,盯着心虚低头的少年,眼中的情绪隐隐翻动,说:“我问你,为何不告诉我?”
林净玉磕绊道:“我……我怕你生气才没说。”
陈睢漆黑的眼眸透不出光,显得格外冷冽,问:“我不是告诉过你,离他远点。”他的语气隐约带着点怒意。
林净玉红了眼圈,说:“我只是想问问他跟陈家有关的事情……你干嘛这么说话!”
陈睢缓了面色,走上前说:“你若是真的想问,直接问我不就好了,何必绕弯子?”
林净玉抿着嘴没说话,陈睢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到榻上,说:“你不是要对我好吗?”
他茫然地抬起眼眸,无辜漂亮的杏眼望着他,似乎还有点委屈,说:“那你想怎么样?”
陈睢掐着他的下颌吻了上来,顺势欺身将他压在床榻上。两重一黑一青的衣裳散乱地叠在一起,好似外面摇晃的斑驳树影。
陈睢的眸色越发深沉,轻啄了一下他的唇,舌尖轻巧地挑开他的齿关,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探进来,搅乱了他的呼吸。
林净玉被吻得眼尾发红,水润的眼睛葡萄似的,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每次换气都断断续续,像在溺水边缘挣扎。
寝衣被他单手挑开,腹部处传来掌心热乎乎的触感,林净玉忍不住发出啊一声,似乎是被这种声音吓到,又连忙咬住唇。
他羞怯得浑身发抖,白皙的肌肤染上薄粉,直愣愣地瞧着他,指尖死死揪住陈睢胸前的衣襟,将平整的布料揉得皱皱巴巴。
陈睢的衣裳熏过香,换气时,那股香气不断钻进鼻腔,让他有瞬间的恍惚。
忽然,林净玉变了面色,急忙要将陈睢给推开,然而,他的动作更快一步,攥着他的一对手腕,稳稳地压到了头顶。
圆枕有点碍事,被扫下榻,陈睢跪着压住他的腿,避免他挣扎,单手将头上的红绳解下来,三下五除二绑住他的手腕。
林净玉抗议说:“不准绑我。”
陈睢声音沙哑,说:“上次在姬家的宴会上,我说过,你跟过来,我就再绑你一次。”
林净玉没料到他还记得此事,瞪圆了眼睛,说:“你至于吗!凭什么你说我就要听……”
他颤了颤眼睫毛,有点慌乱,骤然看向他,疑惑地说:“你不是不举吗?”
“……”
此话一出,空气有片刻凝滞。
陈睢面色十分微妙,半晌,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林净玉讪讪地闭上嘴,努力在心中组织措辞,良久才开口,说:“我以为你去玉垂治病……是、是治那个……阳.痿。”
陈睢垂下眼眸,忽而笑起来,说:“你试试就知道了。”
然后,林净玉察觉到,自己闹了个天大的误会。
天都要彻底黑下来,陈睢才将他腕上的红绳解开。腕上磨出来道清晰的红印,衬着雪白的肌肤,好似一枚烙印一般。
林净玉被他扣在怀里,揉着发酸的手腕,忍不住耳根发烫,脸颊也热,他擦干净每根手指,还疑心有味道,呆呆地凑到鼻尖前闻了闻。
陈睢盯着他的动作喉结微滚,呼吸越来越重,眼神有种直勾勾的黑沉,宛若要将他吞吃入腹。
林净玉察觉到什么,艰难地从他怀里退出来说:“好了!你,你休息一会儿吧。”
陈睢嗯了一声,真的没再折腾他。
林净玉宽了宽心,盘腿坐于榻上,问:“你既然不是……那你之前去玉垂看的是什么病?”
“内力紊乱之症。”陈睢并不避讳这点,说:“偶尔会有灵力暴动,不碍事。”
“这岂不是走火入魔的迹象?”林净玉皱起眉。
“正是。”陈睢坦然说:“此疾难以医治,但尚可控制,不必过于担忧。”
林净玉心中嘀咕,才不是担心,他只是怕陈睢没办法帮他结丹,还要指望着他呢。
陈睢心情尚可,说:“这次我就原谅你了,以后不准跟他联系。”
林净玉总感觉哪里怪怪的,闷声说了句哦。
不对,他骤然反应过来,陈睢凭什么要管自己跟谁联系!他跟秦含璋又没什么,怎么弄得跟自己跟对不起他似的!
差点就被他给带歪了。林净玉皱起眉头说:“你以后不要管我这么多,我也是有**的。”
陈睢闻言垂下眼皮,不知为何,看上去似乎很失落,说:“你竟是这般想我的吗?”
林净玉我了半天,有点无措,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睢复抬起眼皮,朝他露出双黝黑的眼眸,语气平淡地说:“我亲了你就要对你负责。你也不希望我对你始乱终弃、不管不顾吧?”
林净玉含糊地嗯了一声,觉得似乎有点道理,因为头脑简单,他转不过弯,再次被他的话给带偏,迷糊着捞进怀里。
不知厮混了多久,林净玉钻到他怀里睡觉,他今日有点太累了,手腕也酸酸的。
“对了,我腰带上挂着的那枚平安扣不见了。”林净玉忽想起这件事,说:“可能落在你殿里了,陈睢,你叫人帮我找找。”
“你若是喜欢,我送你一个。”陈睢不觉得是什么大事,说:“这种小玩意丢了不好找。”
“算了,”林净玉嘀咕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陈睢转移话题,说:“你要问有关陈家的事情?”
林净玉迟疑了一下,说:“听闻陈无由走火入魔、自缢而亡,不知此事当真吗?”
陈睢嗯了一声,说:“陈无由的魂魄缺损,修为不得再进,于是,陈凤来想找个同他资质一般的人,将这个缺口补上。”
林净玉呼吸一滞,听到此处,简直是惊悚至极。为他补缺之人,想必就是陈睢。
陈无由走火入魔,自缢而亡,估计也是因为此法太过剑走偏锋,失败所致。
陈睢:“可还有旁的要问?”
明明揭开了一层迷雾,但他却仍有许多不解之处。林净玉又问:“陈家数口人是否皆被他所杀?”
陈睢:“是。”
林净玉紧张地问:“那你……”
陈睢忽而眉目舒展,嘴角带着一抹清浅的笑意,将他圈在怀里,说:“兴许是他杀漏了呢?”
瞬间,林净玉头皮发麻,心脏狠狠跳了跳。
陈睢担忧地看向他:“怎么了,不舒服?”
林净玉意识到,这句话大概只是个巧合。
他稳了稳心神,说:“无事。”
陈睢这才解释道:“那日,我上街买些纸张,因此不在府中,亦不知道此事。”
不知为何,听他这般说,林净玉松了口气。
或许是被陈睢那句话吓到,当夜林净玉罕见地做了场噩梦,梦见自己从山崖上坠落下来。
石头砸住他的脑袋,他昏昏沉沉地被拽到牛车上,拉到一处僻静的山峰洞府里。
然后,有条花斑蛇爬到他身上,缠住他的尾巴,极其有耐心的、一圈又一圈地使劲绞起来。
他被吓得想要跳起来,可身体沉重不听使唤,只好不耐烦地甩动银白的狐狸尾巴,怎么也摆脱不掉,只能任由蛇缠绕着。
好烦。
林净玉迷糊着睁开眼,忽然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他往身侧看过去,黑暗中,一条漂亮、雪白的蓬松狐尾若隐若现。
过了数秒,他才意识到,不是梦。
瞬间,林净玉脑袋一炸。
他的尾巴不仅冒出来,还被陈睢压在半截胳膊底下,沉甸甸的,难怪他做了场奇奇怪怪的梦。
林净玉想要将尾巴变回去,但是不知为何,始终成功不了。但他现在丹田灵力充沛,不该现出原形。
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着急得额角沁出薄汗,犹豫着要不要抱住尾巴躲起来。
忽然,他的尾巴被捏了一下,下意识挺直腰背,脊柱蹿上一股酥麻的触感。
林净玉:“……”
完了。
陈睢不知何时醒来,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睡着,不过,他对这个场面显然很意外,盯着手心那条毛绒绒的大尾巴,疑惑地问他:“这是什么?”
林净玉简直想死,急中生智,撒谎说:“是、是幻形术。”
陈睢揉了揉他毛绒绒的尾巴,手感很好,像一团棉花似的,扫得他掌心发痒,说:“还有这种术法?”
“是啊。”林净玉有点别扭,想要躲开他的触碰,但尾巴又被他牢牢地抓在手中。
陈睢:“可以变出其他部位吗?”
见他竟然轻易相信,并无拆穿自己的想法,林净玉心中不由得窃喜,连忙把大尾巴抢回来,抱在怀里说:“当然可以。”
为了证明真的可以,他只好把狐耳变出来。因为被他盯着有点不自在,月光下的一对狐耳微颤,耳尖染着一层薄红。
林净玉衣衫松散地坐在榻上,明明身姿清瘦,怀里却还抱着条大大的尾巴,紧张又认真地望着他,显得格外艳丽无辜。
陈睢凑过去垂下眼皮,替他整理好衣襟。他只著了单薄的寝衣,锁骨清晰地袒露出来,冷白的肌肤上浮着点点花瓣似的嫣红。
像聊斋里假扮人类的狐妖,试图引诱来往的过路人。
陈睢不得不承认,好像被他引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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