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褚矜是按小时收费的，超出部分大于十分钟就多收一小时。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聊过头，任斯要迟到了。

任斯慌里慌张拿起书包就要走，打开门才发现外面下大了。

褚矜记得他没拎伞进来：“你有伞吗？”

“带了。”任斯指指院子门口，“刚才进来太着急，就搁那儿了。”

褚矜愣了下，才想起来刚才太着急的事情是什么。

他难得感到窘迫，但面上没显出来：“路上注意安全。”

任斯顶着书包冲进雨里，跑到一半想起什么，转过头冲他喊：“褚医生！”

褚矜顿住回屋的脚步，也看向他。

年轻人身上那份朝气连大雨都浇不灭，反倒是雨淋湿的T恤把他匀称有力的肌肉勾勒得分明。

“我在网上看到你在招助手，没有专业要求。”任斯一笑，“——你看我怎么样？”

褚矜怔了怔，差点忘记自己还刊过这么一则招聘启事。

他还没说什么，任斯一手举着书包，一手挥了挥：“算啦，回头再说吧，我先走啦！”

年轻人抄起雨伞，连撑开都来不及，夹着它向外奔去，淋得湿透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视野里。

……冒冒失失的。

褚矜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关门转身。

他回到屋子里，拉开窗帘，熄灭香薰。

明明开了那么久空调应该已经干燥了，但他总觉得哪里仍然湿漉漉的，揪成一团。

白茶味一时半会儿散不掉，他把抱枕拿去洗衣机的时候依然能嗅到。

想起那个男孩子刚才岔着长腿抱着抱枕随性又舒适的样子，褚矜莫名有点心烦意乱起来。

他突然就有点烦躁，把抱枕丢进洗衣机里，合上盖子后撑在上面闭了闭眼。

半晌，他叹了口气，正准备去清理杯子，手机响了。

是通电话。

褚矜按下接听，没说话，等着那边先开口。

“小矜，我下飞机了，中午一起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