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在闹什么？”

柏开勉看见不少人都叽叽喳喳往门口涌，带着兴奋和议论，摇骰子的动作停下来。

戈南接过盅，晃得哗啦响：“管他呢，来来来继续啊，下一个到谁了？”

诡异的预感在脑海盘旋，一下一下敲击着催促着他。柏开勉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该去瞧瞧。

他抓起外套站起来：“你们先玩，我出去看一眼。”

“哎别啊……喂你还真去啊！”

戈南今天组局为的就是叫他出来的，以免跟老情人重逢后头脑不清醒再干傻事。柏开勉一对上方延希就变得不像自己，戈南已经给他收拾过不少次烂摊子了。本以为两人分手这几年相安无事，从此世界和平，没想到旧事又重演。

作孽，真是作孽哟。

现在主角走了，赶忙跟上去：“小勉等我一下啊！”

戈南追出去时，外面的闹剧已经进入尾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票人，中间站了俩，一个是泪汪汪的Omega，另一个……

草，还真是怕啥来啥。

方延希只穿了件衬衫，领带都没解，袖子半挽，长身玉立，浓黑的夜色中灯光照得雪白衬衫微亮，像画。

寒风刺骨，他额上居然冒了汗，好在没受什么伤，反倒一地痛吟的Alpha看起来都是刚刚被放倒的。

五年不见，他几乎没什么变化。

他从呆站在那儿的小Omega手里拿回西装外套，远远瞥了他们一眼。

一抵十几，大获全胜，这什么惨绝人寰的武力值，戈南心里只剩卧槽。

他瞟了眼旁边木桩似的好友，心想，几年前柏开勉那样对方延希还没被弄残，一定是真爱。

方延希径直向他们走来。

戈南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方……方总，好久不见。”

方延希冲他点了点头，没什么表情，像对一个陌生人。

的确，要不是因为柏开勉，戈南这样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和这种荣获“城市十大企业家”白手起家的精英典范，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

原本柏开勉也不该有的，然而命运就是如此无常。

方延希朝他们这边过来，西装外套没穿好，披在肩上，眼神里的冰未消散，压迫力十足。

戈南有点紧张。

他以前就挺怕他的，方延希对柏开勉的朋友都没多少笑颜色，恐怕是担忧他们会“带坏”他，根本不管小男友才是万恶之源；这会儿下意识拦在柏开勉前面，怕方总手还痒着，接着给这个负心汉一拳——

诶不对，这俩人谁负谁的来着？

不管一开始是谁先错，反正后来都扯得血淋淋，谁也不能全身而退。没有比两败俱伤更适合这俩Alpha的词。

然而设想中的冲突并未发生，方延希甚至没有施舍半秒钟的目光给柏开勉，从戈南身上移开后再未停留，与二人擦肩，向着车走去。

戈南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底：他只是路过。

片刻后重新紧张起来：方总是文明人，能讲道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一地惨叫的人肯定先惹了他；但发小可不是，柏开勉心情坏起来是不分场合的，尤其跟在同方延希有关的事情上，根本没有理智二字，疯狗似的逮谁咬谁。

好在，戈南对俩冤家的相处模式认知还停留在五年前，不清楚柏开勉分手这些年心里究竟怎么熬过来，也欣喜于柏开勉的成熟。

方延希当不认识他，他就也展现出陌生人的漠不关心，在原地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