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为一个兢兢业业的上班族,每天要见的人数不胜数。而我又不太擅长记人,常常出现“记着名字但对不上人”“记着人但对不上名字”的情况。除非极具特点令我印象深刻的。
就比如那个红发娃娃。
其实我也没记住他,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再见到他时瞬间想起来了而已。
不过这次是在我家楼下,他正在按电梯。
初见他时,他的红发还披散着,今天扎成一个松散的团子悬在脑后,干净清爽,露出一段白嫩的脖颈。视线又不自觉跟了过去,好像有某种魔力似的,每次都不自觉被吸引。
或许是因为他实在是太鲜艳,太漂亮了。
对方显然也发现了我,金色眼睛上下扫了眼,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眼底有着明显青黑,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
“来找朋友?他住几楼?”他按住电梯的开门键,似乎在等我回复。
我想起来曾经胡诌的地址,已经不记得当时编的数字了,只好硬着头皮笑着回应。
“是,他楼层低,我走上去就行。”说罢便转向楼梯间往上走去。
这栋新楼共33层,寅虎喜欢视线好的高处,直接28楼。我从中间往上望着折叠又绵长的阶梯,觉得自己身处深渊底端。
不是不能爬,是我下班不想再动了。
还是坐电梯吧。我折返回去,电梯门紧闭,数字停在一层。这栋楼只配备了一间电梯,或许是红发娃娃上去后有人下来了。
但红发娃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栋楼?正想着,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门。
红发娃娃倚着电梯壁,饶有兴趣地看着电梯外不知所措的我。他像是笃定我会坐电梯似的,朝我招了招手。
我苦笑一声,算了,累了。他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威胁性应该不大,稍微注意点就行。
等我进电梯后才发现,他根本没按楼层,他是在等我回来。
警铃大作,我立刻要往外跑,对方更快,直接攥着我的衣领将我甩在电梯壁上,红色的身影挡在了我和缓缓闭上的电梯门中间。我眼睁睁地看着他随便按了楼层,然后在电梯带来的失重感中缓缓朝我走来。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我要撤回那句柔柔弱弱。
这个电梯有些狭小,但对两个人来说已经绰绰有余。当你身处弱势时,先发制人能争取更多机会。
暴涨的精神力伴随着黄龙,张着血盆大口霎时间朝他面部扑去,锋利的牙齿闪着寒光将要咬断他的脖颈。
另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如一支穿云箭,刺穿黄龙的咽喉,带着无穷杀意直逼我命门,整个电梯都颤抖了起来。我下意识仓促地往角落躲,红发娃娃便欺身而上,双手撑在我耳边将我困在这小小的方寸之地。
瞬间而已,我即刻意识到我并不是他的对手。
他甚至没有放出精神体,仅仅只是精神力。但他的精神流不太像哨兵,也不似向导,纯粹的强大,评级怎么也得S往上走,但我从没见过红发的S级,是新晋的吗,塔怎么会放任……!
“唔!”红发娃娃掐住了我的脖颈,将我往更角落里挤,腰背抵住墙壁,被卡在了其中一面墙上。他俯在我耳根深深吸了一口,叹着气,委屈又不满道:“嗯…别人的味道。”
“什么?”我没明白他在说什么,挣扎被瞬间压制,甚至用左腿加重了对我的限制,只感受到他在脖颈处断加重的力道。看着白净没几两肉,为什么,力气这么大!
“你不记得我了?”他金色的眼睛流露出丝丝悲伤,藏着些许天真,有些迫切地在我眼中寻找答案。
“如果你是说那天…”
“不是那天,是很久—很久—很久之前。”他没礼貌地打断了我。
我皱眉,脑中一片空白。如果我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他的红发我应该会记得才对啊,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望见我眼中的迷茫,有些沉重地干笑起来。电梯仍旧上升着,我从夹缝中看到他按的楼层将要到达。
“你忘了。”他笑得颤抖。
“我没有…”身处弱势,太过强硬折得更快,“你提供的信息太少了,我…呃!”
他猛然收紧脖颈上的力量,澎湃的杀意铺天盖地地袭来,似有火舌在我身边围绕,炙烤着我的皮肤,夺走我周围的水汽。
电梯门开了,几秒后,再次关上。
他压在我身上,极其贴近我的唇,声音冰冷低哑,像在列名状似地自顾自说起摸不着头脑的话:
“那天和你一起的人,每天和你一起坐电梯的人…啊,上班时那么多人。”他猛地把我翻过一面,抓着我的头发,将我的耳朵往前拨,好像要把我的耳朵扯掉一样,生疼。
他的手指抚摸着我耳后的一块皮肤,声音又开始颤抖。
“那天在你家的受伤的人。”
我被他摸得浑身发抖,才想起来天禽那天似乎吻了这里很久,估计留下印记了。
“他是谁,你爱他吗。”他的声音不复当初,清透地如至寒极地,黏腻得让人恶心。
我被问得莫名其妙,有些恼火:“关你屁事!”
他却轻笑了一声,继续压制我的挣扎,不断地抚摸、揉搓耳后那块皮肤。
“你身边的人似乎有点太多了,我不喜欢,那天那个人、和你坐电梯的,我也不喜欢。”我感到他的呼吸倾洒在我耳畔,语气缱绻暧昧,像是在用舌头舔舐我的耳廓。
“受伤那个,我想我会杀了他。”轻声地述说,好像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紧接着,皮肉破开的剧痛从我耳根传来,直冲大脑。
“!”
这个疯子!居然咬我!!
妈的你到底是谁啊!!
当我在心中问出这个问题时,脑海中有另一个人帮我回答了。
“荧惑。”
耳后的剧痛转为酥麻的阵痛,低哑的声音回响在耳边。他掰过我的头吻住我的唇,带着侵略性,带着血腥味。
唇和血是热的,吻却是冰冷的。
“荧惑,你可以这样叫我。”
随着他的声音,这个名字宛若烙铁一般狠狠打在了我记忆深处,耳边开始有声音不断重复这个名字,如火海中挣扎的人般在我耳边尖叫,痛苦从我的大脑深处刺向五官四肢,经脉脏腑游走着森然恶寒。
“记住我,别再忘了,不然,我不介意用更过分的方式让你记住。”
“他不让我来见你,我为什么不能来见你?你明明是我的礼物,却写了别人的名字,凭什么。”
他的身体震颤起来,双手捂住我的眼睛,在我耳边轻语。
“我得走了,下次见到我,记得叫我的名字。”
耳中嗡鸣,眼前白光闪现,很多不属于我记忆的画面如滔滔江水不容拒绝地灌进我的脑中,飞快出现,又立刻消失,除了疼痛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只有一个男孩在哭。
那是谁?
我再次醒来时,面前居然是我邻居的傻脸,他本来担忧地望着我,我醒后立刻给我端来了一杯水。
“你怎么在电梯里昏倒了?你喝酒了吗?”他这样问。
我口干舌燥地接过他递来的水,思绪不住的往回倒带,头却依旧疼的厉害,杯子落地,眼皮一齐沉重着下坠。
脑海仍旧空白,有只火红狐狸在舔舐伤口,像一滴落在纸上的新鲜血迹。
嗨嗨嗨,红发娃娃的名字是荧惑。
他本来没什么的,天禽对辰龙做的事情刺激到他了而已,导致他一气之下来“宣誓主权”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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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荧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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