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此剑无阶谁人敌

想起晨山的事,南江宁开口质问道:“晨山浩劫那天是你带人围攻的吗?”

岳玹榆矢口否认:“我说不是我,你信吗?”如今外界的一些话他也是听过的,莫山剑宗之所以稳站第一剑宗之位百年而不倒,和当年那场浩劫有着莫大的关系,人人都说,莫山立了举世大功,人人都追捧,岳宗主大义灭亲。

“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信不信。”

岳玹榆沉默片刻,转移话题道:“既然你也活着,那是不是你救的清洛?”

“那连生眉印,搞得我费了两倍力气,还把你给救了,你真得好好答谢我。”南江宁点头承认,“你是在哪里醒的?绯红山还是宗门里?”从岳玹榆要参加武斗赚钱来看,应该不是在宗门里醒来的。

果然,答案正如南江宁所想,却又有些意外的点。

“都不是,是江东临海那,元青霸占了一座山头。他说绯红山在大战不久后就被烧了,他就搬到了这儿。我后来顺路去晨山和绯红山看了一眼,确实都已荒芜。”岳玹榆停了停,又补充道,“别问我元青是怎么活的,他还在说他是仙人,几百年了都还没改过口。”

南江宁若有所思。

见南江宁没说话,岳玹榆继续道:“元青说连生眉印只要没被损毁,就算离体也不会失效。他说找回清洛的那片连生眉印,为她重新附上,就能恢复记忆了。当年连生古树被人挖走,元青认为是有人刻意为之,所以猜测清洛的连生眉印很有可能在同一批人手上,或许是想要研究什么。

还有,听说现在连生眉印被传为不详,所以他还帮我把它消隐掉了,在外也尽量不要提到此事。”

南江宁一瞥岳玹榆的眉眼,确实,她记得以前在岳玹榆左眉尾处有着明显的金红色枝叶,现在已看不见。她也记得之前在说书人那听到过,关于连生眉印不详之事,现在的人好像叫它“共死咒”。

连生眉印本就可以消隐,在杨婉笙和岳玹榆之前,绯红山上那位道长都会为人隐去连生眉印的痕迹。直到这两个行事招摇的人前去求取,并且强烈要求让其外显后,才开始引得众人效仿,不再隐去那红叶的痕迹。

南江宁提议,等武斗结束,带岳玹榆与杨婉笙汇合,一起想办法去寻连生眉印的下落。

岳玹榆却拒绝:“我跟她的赌约还没解开,不见。你也别告诉她你见到了我。”

南江宁虽然很无语,却也知道劝不了这一根筋的人,只得放弃提同行,转换话题道:“我们在来的路上遇到一个奇怪的宗门,这个宗门在经营物灵买卖。我们没探到它的具体名字,只知道宗门弟子执剑,可能跟哪个剑宗有关。所以正想先进剑宗,方便打探相关信息。你之后也留意下这个宗门,有什么消息就来莫山跟我们说。

对了,你那时的剑宗也很奇怪。你掉下山崖后,只有一个人来捡你。按理说是应该出动很多弟子一起找才对。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所以告诉那人可以把你交托到绯红山。既然她最后没有把你带回剑宗,而是听了我的话带你找了道长,说明剑宗可能确有异样。若之后能进剑宗的话,我会想办法查此事,你要是回忆起什么来,记得同我们说。”

岳玹榆默默记下,点头答应:“行。”

“那你先帮我获得武斗的前三,解决掉其他人,你拿第一,我拿第二。”南江宁道。

“我为什么要帮你啊?你自己打不过你就认。”岳玹榆毫不留情地高声拒绝。

南江宁拳头紧握,咬牙切齿:“你不帮我,我哪有钱养她啊?你难道不知道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会烧钱吗!”

岳玹榆挠了挠头,好像无法反驳,转移话题道:“你的剑好不好,我这把是街市上随便买的,可不好用了。你那把要是好的就跟我换换,反正你不用。”

南江宁递出剑给他看,摊手道:“我也是随便买的。”

看着两把半斤八两的剑,岳玹榆放弃。又看到南江宁手上几道浅浅的剑伤,嘴角不由自主地撇到一边憋笑。

南江宁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许笑!”

岳玹榆才抿起嘴,故作什么也没看到。然后拉开房门出去,道:“你自己躲着吧,我给你留第二。”

岳玹榆离开后,南江宁完全放松了下来。太好了,有钱养那只小吞金兽了。现在她满脑子只剩下赏金。

外面的打斗声已经越来越少,然而声音倒是没有减轻,反而更加猛烈。比起之前杂乱的剑击声,现在的剑锋相遇,更是招招凌厉。差不多是高手间的决斗了。

岳玹榆几个腾跃,便到了打斗声的附近。

与之前几人为一队进行打斗的场面不同,现在的几乎已全数散开,都是以个人为单位的对决。只是还有三个人,正合力应对着其他散修,这三人实力明显偏高,让人难以攻破其中任意一人。

那三人中一人看见了岳玹榆,便猛然击开正与之对打的剑,边大声对周围的人说:“快!一起先把那个人解决了!”边冲了过来。

同他一队的人立即转身也要跟上,而其他人却不为所动,反倒有人眼睛一红,将剑一掷,剑朝前方疾驰而去,划过追向岳玹榆的人的剑柄。“叮”“铛”两声,铜币和长剑分别落地。掷剑的人哈哈大笑,被划落铜币的人脚步凝滞,转身盯向大笑的人,怒气冲突,紧握剑的手用尽全力向一旁的房子一斩。房门应声而裂,分成几半砸落。剑气带到墙上,墙壁也出现了明显的裂缝。

在屋顶上执旗紧盯武斗的一个剑宗弟子见到,大叫:“穆师兄的房子!”

另一个也看到,立即挥旗大喊:“故意损坏场地!赔钱!”

虽说武斗的时候磕磕碰碰损坏的东西不少,按理说最后也是莫山剑宗负责修缮,不会叫武斗的人负责。但看着自家的房子被无理由地损毁至此,剑宗的弟子也是气得忍不住出言警告。不过最后按规则可能还是要不到赔偿,还得自己盖房子便是了。

混乱间,那三人一队的另外一人,迅速捡过被掷出后落地的剑,用力一扯,扯下铜币。这下同时淘汰两人。

岳玹榆站在边缘,看到这出大戏,不由得啧啧大叹。

淘汰的两人在剑宗弟子的怒斥下愤愤离场,离场期间还在相互掐架,即使被制止了好几次。

场地内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以俯蹲持剑之姿,警惕着四周的动作,以防随时重新爆发的打斗。

只有岳玹榆站在一边,双手抱胸,左手在下,只凭两指捏着剑柄,还随意地晃动着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正僵持着,忽然远处跑来了一个黑衣女子,一见这场面,两眼一瞪,破口大骂:“你能不能快点!我还以为你都解决完了!还有这么多人,你停在这干嘛!”说着扭头就跑,三两下窜上了屋顶,跑得远远的。

闻言,岳玹榆轻哼一声,左手将剑向上一甩,剑腾空旋起,抱胸的双手立即松开,右手一抓,握住剑柄,便朝其他人冲去。

其他人一见,心知以现在的人数,合力也难敌此人,都选择拔腿而逃。

刚才三人一队的其余两人,心想,就算打不过岳玹榆,也要把其他人淘汰了,保住第二第三的位置。于是不约而同地攻向其他散修。

这下,其他散修可谓是在劫难逃了。或是被岳玹榆随意划了两下,剑柄上的铜币就莫名其妙掉了;或是岳玹榆将一人的剑击飞,剑冲向另一个人的铜币,将其刺落,而后被击飞的剑也被其他人拾去拔掉铜币,一尸两命;或是有非常勇敢的人,冲来挑战岳玹榆,被岳玹榆踢起掉落在地面上的铜币,划到剑柄和铜币的捆线,于是还没交上手,便已被淘汰;还有混乱之下,被合力的那两人一同擒住抢走铜币的。

到了最后,场地上只剩下那合力的两人,岳玹榆,还有逃得远远的南江宁。

那二人无意与岳玹榆争斗,只想保住前三,于是便盯上了远处的南江宁。二人一齐腾跃,便绕过岳玹榆,向南江宁的方向跑去。

还等着与这二人交手的岳玹榆见状,转身大喊:“诶,怎么能不把我放在眼里!”立马向前追去。

岳玹榆很快就追了上去拦住了二人的去路,道:“给你们两个选择。是你们两个决战,赢的人算第三。还是我随机挑一个淘汰,另一个第三?”

那两人还不知道南江宁跟岳玹榆是一伙的,反过来想说服他:“你把那人淘汰,我们二人的赏金分你一半,以后进了宗门喊你做大哥!”

岳玹榆嘴角一勾,摇摇头:“没有这个选择。还是刚刚两个,你们选了告诉我。”

南江宁已从远处靠近,飞身落在岳玹榆后方,不耐烦地道:“说真的,你太墨迹了。我还要去簪花大会接人,你快点好不好?”

“嗯?簪花大会?”岳玹榆一听,眼睛亮起,一边随手挥了两下,一边转身,“她在参加簪花大会吗?”

就在岳玹榆挥剑转身之际,两枚铜币前脚后脚落下,那两人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倒吸一口凉气——根本看不清岳玹榆的出招,这真的是没定阶的散修吗?

一旁观察武斗的剑宗弟子见到此景,亦是一惊:这人的剑术之强,都像三阶以上了。但三阶以上的人寥寥无几,要么是门派长老,要么是人尽皆知的大侠,几乎都能叫得上名。但此人,好像从未曾见过甚至未曾听过。

虽心有疑惑,但既然符合条件,就不算打破规则,所以并没有人吭声。

南江宁回答岳玹榆的话:“对,你知道的,她更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不然也不用我来辛苦上阵。”边说边不慌不忙地解下剑柄上的铜币,指着岳玹榆对剑宗弟子道,“他第一,我第二。”她看了看另外那两人,“第三嘛……你们刚看到谁的铜币是后掉的?你们商量一下吧。”

说完便叫上岳玹榆一同离场。

留在原地那两人眼中愤恨,倒不是对岳玹榆,而是对躺赢的南江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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