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困在你自己的笼子里。
这些话,孙利民很早就想说了,趁此机会一股脑就都说了。
宋远书有些动容,久久没反应过来:“外公。”
孙利民走得从容,和张美芳打了个招呼,一同下楼了。
等两位家长走之后,沈兰思和宋远书两人继续罚站,只是内心各有所思,一时间倒也安静。
“吃饭?”
好一会儿,沈兰思隔着两米远,拿着书勉强拍了拍发呆的宋远书。
宋远书这才反应过来。
沈兰思见宋远书探头朝办公室里看,便说:“放心,人都走光了!老张刚就去吃饭了!”
“行!走吧!”
“那,出去吃吧,食堂都没饭了。”沈兰思活动活动身体,“真搞不懂,为什么办公室在最高层,吃饭怎么抢得到?”
宋远书随手把书搁在窗台上:“不然你以为教室食堂是干什么的?”
沈兰思啧了一声,把书往窗台上一丢,快快乐乐去吃饭了。
一出校门,两人这才放松下来,也没那两米限制了。
“幸好,这时候没人,不然肯定又要被打小报告!”
沈兰思拉着宋远书进了门口的小餐馆,坐在了最里面的位置。
“肯定是王乎那家伙!那天我就说,他怎么笑得那么不怀好意,就是等着看热闹呢!”
“赵楠也义气,二话不说就和我同桌了,不然我肯定又要一个人坐了。但奇怪的是,杨锦居然没不高兴,平平静静地搬走了。”
“你不知道,我现在离王乎近了,总觉得他在监视我,每次下课我都不敢抬头!还好有赵楠!”
……
无论沈兰思说什么,宋远书都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等饭上桌,又贴心地移到沈兰思面前,准备好筷子和纸巾。
分开之后,沈兰思和赵楠成了同桌,老于本来让宋远书要搬去和黄涛同桌,但在他强烈要求下,还是一个人坐在了原来的位置。
沈兰思拿起筷子拌了拌面:“你真的不需要同桌吗?”
宋远书:“没必要。”
在以前的高中,他也是一个人坐在最后。
和人打交道,太累了。
“也好,齐意和林时都在坐在你前面,有什么事都有个照应。”
宋远书沉思片刻:“没什么事。”
沈兰思吸溜了一口面,边嚼边摇摇头:“你这样是不行的。交朋友就是要主动出击,不主动,也不能消极应对啊!我们要微笑面对每一个同学!”
说着,沈兰思就扬起一个笑脸,“看到没?”
宋远书也带上了浅浅笑意:“你能笑着和王乎当好朋友?”
沈兰思想起王乎那张趾高气扬的脸,又想起他每次尽打自己的小报告。
上午的时候,自己只不过是偷懒去上厕所,这家伙转头就和张立说,自己溜走了,一回来,沈兰思又喜获1000字检讨。
想到这,沈兰思实在笑不出来,收回了笑,耸耸肩:“好吧,我不行。”
吃了两口,沈兰思又一拍脑袋:“不对啊,什么理论!我说的是齐意和林时!和王乎有什么关系?”
宋远书垂着眼,继续吃饭。
好吧,打岔这功夫,宋远书算是厉害。
沈兰思怕自己错过什么,不甘心地问:“哎呀,说说呗!有什么有趣的?”
宋远书实在受不了沈兰思的问法,便说:“齐意现在卷子都写不完,哪有功夫聊八卦?”
也是,沈兰思和宋远书足足挑了十本,够齐意写半年的了,也没功夫干点别的。
“也是!”
沈兰思哼唧一笑,这才安静吃面去了。
从店里出来,宋远书掏出耳机,问沈兰思:“听吗?”
“听!”
沈兰思接过耳机,歪过脑袋塞进耳朵里,“不过,你手机怎么真的不离身?”
本以为宋远书不会回答,沈兰思也就随口一问。
“我哥一直情况不太好,我怕有什么事。”
不想宋远书突然开口解释,沈兰思惊讶地将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
毕竟,宋远书真的很少谈及家里的事情。
半晌,等宋远书确实没了话要说,沈兰思才道:“放心吧,你哥哥一定没事的。”
“嗯。”
听惯了这样的话,一开始宋远书还会信以为真,后来,他会呛回去,会不耐烦;但到了现在,他内心倒是平静多了。
哪怕多一点点可能,宋远书都希望是真的。
“走吧。”
路灯微明,树影婆娑,寒风四起,叶影摇晃。
两人就这样一起默默走着。
耳机里跳到沈兰思上次选择跳过的歌时,沈兰思还没开口,宋远书就自然地换了一曲。
沈兰思微微偏头,风从脖子里灌了进去,冻得沈兰思颤了颤。
宋远书抬手就把沈兰思的帽子盖了上去,又把她的拉链拉到最高:“好好穿衣服!”
沈兰思没回答,侧头从帽檐下看着宋远书半明半暗、依旧抿着唇的脸,停下步子,笑了出来。
宋远书双手插兜,因为耳机线的缘故,也停了脚步,转身看沈兰思开怀大笑,实在不明白她的脑回路,问:“笑什么?”
沈兰思面对着宋远书,这才低了低头,收住笑声,复而抬头,眼里的光芒闪烁,跳跃进宋远书的眼。
背后的月光清明,沈兰思的影子落在宋远书的身上。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沈兰思从来不害怕,向来坦诚。
只是,宋远书怔在原地。
明明夜色很凉,但沈兰思目光太过灼热,宋远书的心也跟着发烫。
沈兰思的发丝在风里轻扬,宋远书眼里满是沈兰思在夜色里璀璨的笑。
沈兰思见宋远书没回答,微微前倾,两人距离进一步拉近:“宋远书?”
语气温柔,尾音上扬,勾的宋远书心里发痒。
月光、灯光都敌不过沈兰思此时的眼里的光。
宋远书都不敢大喘气,生怕自己的呼吸打破了这副光景。
半晌,宋远书勾起嘴角,直直地看向沈兰思的眼底,迎上那灿烂而热烈的光。
“那,你想不想,我喜欢你?”
——
“哟!沈兰思,你还记得回来上学啊?”
一大清早,齐意看见沈兰思终于回学校上课了,书包都没放下,就走了过来。
沈兰思心不在焉,脸色也不太好看:“嗯嗯。”
这两天,孟清家出了事,也没什么亲戚,沈兰思便拉了她回家一起住,等事情处理地差不多了,孟清又办了住校手续,沈兰思才回来上课。
“你那朋友家里事情处理好了?”
齐意也听说了一点孟清的事情,见沈兰思这模样,便也收了笑容,正正经经地问道。
沈兰思的眼底是还没来得及恢复的乌青:“嗯,差不多了。这两天,我们帮着把手续给办了,孟清也去住校了。”
“哦哦。”沈兰思不愿多说,其中内情,齐意也识趣地没问。
沈兰思看宋远书座位上空空如也,问道:“宋远书回来没?”
齐意摇摇头,老老实实回答:“没呢,那天请假之后就一直没回来,都快一周了!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那天晚上,一通电话,打断了宋远书和沈兰思。
接完电话,宋远书就一脸紧张地和沈兰思说了情况,他要回庐城。
沈兰思便帮他请了晚自习的假。
第二天,孟清又出事了,沈兰思就没回学校,也不清楚宋远书的情况。
但是,到现在还没回来,怕是情况不甚乐观。
沈兰思暗自决定,放学之后还是去外公那里问问。
只是,不知道外公还在不在阳城。
趁着晚饭时间,沈兰思去了孙利民那里。
孙利民一个人在家,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道,开门见是沈兰思,还是硬邦邦地扯出一个笑容。
“外公,宋远书还没回来吗?”
孙利民给沈兰思倒了杯水,语气低沉得十分苍老:“嗯,他哥哥情况不太好。”
带着凉意的水杯不一会儿就被里面的热水驱散了寒意,沈兰思紧紧握着水杯,不知道如何开口。
“每天远书都给我发消息,报喜不报忧,但,我猜,怕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孙利民淡淡开口,灯光下,他的眼窝深陷,像是老了好几岁。
“外公……”
孙利民摆摆手,示意沈兰思他没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孙利民才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工作日:“兰思,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下点面条。”
“不用了,外公,我不饿。”
沈兰思连忙拒绝。
孙利民起身的动作顿了顿,片刻,他又轻声开口:“一块吃点吧。”
沈兰思没再拒绝。
这几天,孙利民一个人在家,没胃口、没心情,家里也没什么饭菜。
两碗素面,两个鸡蛋,干干净净。
“家里没东西了,别嫌弃。”
“哪里会!”沈兰思端着面,趁着热气腾腾,氤氲了双眼,“外公,多保重身体。”
“吃吧。”
两人默默吃着面,但都剩下不少。
第一次,孙利民没阻止沈兰思洗碗。
等沈兰思从厨房出来,天色已暗。
沈兰思陪孙利民看了会儿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外公,你不去庐城吗?”
“兰思,你不去上课吗?”
两人同时问出口,都顿住了。
沈兰思率先反应过来,解释道:“反正晚自习已经开始了,早晚都是迟到。”
孙利民本来也不是那种要求甚高的家长,甚至有时候还会撺掇宋远书“休息休息”,见此,也没责怪她些什么。
沈兰思解释完,孙利民才开口:“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不能去。”
沈兰思不明白孙利民的话,孙利民叹了口气,又说:“算了,都这多年了,也没人听我这糟老头子说些陈年旧事。”
齐意你加油,好好写,尽量在高考前写完(腹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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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你哥哥一定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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