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媚笑如丝,话说间,玉手已经摸到了他的腰腹。
哇,这腹部的手感,真硬实……
“嘶!”手被猛地握住,她疼出了声,“爷,你轻点。”她心里有点发怵了,这人的力气可真不是盖的,一会儿到了床上,她还真怕自己招架不住。
“姑娘误会,我说的‘坐’,不是那个‘做。’”他凝视她的脸,眉头轻轻蹙起。
“噗!”一旁的丫鬟小玉儿没忍住,笑出了声,拎着茶壶替奚恒斟上:“大人说话可真有意思,这个‘坐’那个‘做’的,我倒弄不清,大人究竟是要来做甚的。”
“小玉儿!”云琅回头喝道,小玉儿吐了吐舌头,识趣儿地退了下去,把房间留给他们两个。
她深吸口气,调整好了笑容,又回头看他,正准备开口。
“姑娘。”他薄唇轻启,眼神清澈冷肃,“你不必着意伺候我,我就是来这儿稍坐,等散了酒气,便回了。”
“不嘛……”她手吊在他脖子上直晃,又往他怀里坐进了一点。
他怎么能只是来这儿稍坐?今儿不把这个事给她了结了,谁知道下一次会碰到一个什么货色?
云琅感受到他身下的变化,内心正窃喜,男人嘛,不都是那么回事儿……
“下去!”他忽然变了脸色。
云琅被下个一跳,环着他脖子的手也僵住了。
真是的,装什么装?既然都进了她这间房,还扮得一副柳下惠的模样给谁看呢?
“我不管,今儿您既然进来我这房间,我就要将您伺候好咯!”
手把他的脖子往下一压,小脸儿迎了上去,娇艳的红唇压上了他冰冷的唇畔。
奚恒被这突如其来的吻一惊,吓得瞪大了眼睛。
整个人像是被操控了般,没有力气、也没有意识去推她。
姑娘的柔唇太香了,她呵出来的气渡到自己口中,仿佛都能齿颊生津。
云琅趁他一个没防备间,小舌调皮地钻入,撬开他的齿间,触到他温热的舌。轻轻舔,细细撮。
身下燃起一股燥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积聚成峰。
姑娘身段柔软,越贴越近,理智在一瞬间出走,他大手掌住她的腰,将人抱在怀里。眨眼间,两个人就齐齐滚倒在床上。
他压在她身上,瞬间反客为主。
成了。
云琅心中暗叫。
果然,男人嘛,就是那二两肉的事儿。一时说不上是欣喜,还是失望。但总归要有这么一遭,给自己挑了个模样俊的、身材好的,也不算吃亏事儿。若是他技术也好,说不上倒是自己赚了呢。
她手揽住他的脖子,仰头去吮吸他喉结边的软肉。
男人口中发生难耐的呻/吟,感知着他滚烫的胸膛,和身下的变化,云琅越发来了劲儿。
突然,肩膀被大掌掰住,她被推开,死死固定在床上。
他满面通红,呼呼喘气,额头渗出豆大的汗,一双俊俏的眼不再清澈,死命盯住她。
云琅受不住,伸手还要去揽他,却被他定在床上动弹不得。
他不叫她碰了。
“爷……”她撒娇唤他,乌黑的杏眸楚楚。
奚恒手用力掐着她的肩,云琅疼得眉头蹙起。
这人又发得什么疯?
他深吸口气,从她身上起来,坐在了床边。
感受到身后人又要攀过来的动静,他沉声道:“姑娘,免了吧。我奚恒不想花钱,来买你的身子。”
云琅被他这句话定住了,撑着床板僵在空中。
他背对着她坐在床边,胸口剧烈起伏,平缓气息,背影汗气蒸腾,坚毅、高大、宽阔。
云琅想,她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看到“伟岸”两个字。
这一刻,她是真想把自己交付给他了,可她也知道,她和他,没有可能。
是夜,很寂静。
如水的月光照进屋内,泼洒了一地。窗户开着,知玉河水波悠悠,荡荡漾漾,拍打着人的耳膜,像是在催眠,又似是在低诉。
云琅躺在床上,双手交叠,老老实实地放在腹部。她侧头,瞥一眼床下的人,月光洒了他一身,他躺在铺盖上,单脚曲起,一只手垫在脑后,头微微仰着,越发显出鼻峰的高挺。
他像是梦中人,又是雾中仙。
今夜,奚恒宿在了这里。
他自然是不会同云琅共枕一床的,云琅想把床让给他睡,他不要,只好逼得云琅委屈他在这里打地铺。
云琅看着他的眉眼,弯弯一笑,心是苦的,一股莫名的酸涩,泛上心头。
她翻个身,背对着他合上眼,锦被和衣服摩挲出轻微的沙沙声。
“还没睡?”他忽而开口,声音竟似乎不显得那么冷了,许是月光比他还清冷的缘故吧。
“嗯。”她轻哼一声,想了想,还是客气地回:“你也没睡呢?”
“睡不着。”
云琅撇撇嘴,瞧你那个嫌弃的样儿,睡得着才怪。
“大人可真是个怪人。”她还是忍不住嘟囔。今日在他这里受了挫,她心情说不上的复杂。
“姑娘又是为何,会落到这个地方来?”他本不是很好奇,可在今夜如此氛围下,竟也忍不住走心一下。
屋内沉默片刻。
她双手交叠,垫在侧脸,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徐徐开口:“六年前,爹爹和哥哥先后被征入伍,可最后,他二人都战死沙场。爹爹的尸骨永远埋在了北疆的土地上,只哥哥的骨灰被送还了来……”
她声音低了下去,说不出话了。此后的经历,似乎也无需多言,无非是失怙女子,伶仃无依,被迫堕入风尘。她不想用这种老掉牙的故事,赚人同情。
是战士家眷?
奚恒诧异,头动了动,看一眼姑娘。淡淡月光下,她脸色有点惨白,身上每一处无不诉说着这些年被摧折的疲惫,无人的深夜,所有的疲累都无处可藏。
他忽而明白过来,为何总会不时在她身上看到些许孩童的稚气,还有那少女般不服输的倔气。因为她的眼睛。无论何时,她的眼睛总是清亮的,好像时刻准备迎击,这世间所有的风雨。
心猛地一抽痛,却不知这痛感为何而来。
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而这万千白骨背后,又有多少为之凋零的生命?他是一个将军,见惯了战场上的白骨森森,也正是由这些森森白骨,磊铸了他这可堪垂青史的功名。可这是他第一次触到,原来枯骨背后,还有这许多孤魂。
他嘴角嚅嗫着,一时,竟无言。
云琅枕着手背,她在他欲言又止的眼底看到了不止于同情,却是比同情更深的悲悯。但是她不需要,她想。
她不需要任何人来垂怜,比起这些,她更想知道如何能够把他们口袋里的钱,掏到自己口袋里来。她只有不停地赚钱,赚更多的钱,因为,再没有比钱更靠得住的东西了。
她从来不指望任何人做她的救赎,她柳云琅的命,只能她自己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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