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现在网站的登录验证方式这么简单，以前让我输入一些我看不懂的数字或字母变形真的是为难我了，现在只要我把倒着的图片摆正，你说说多简单。”范迪安看着手机问王慧珍。

早就活成人精的王慧珍，知道谈话时候的范迪安不会无缘无故岔开话题。看了范迪安转过来的手机，王慧珍认真回答，“本质上验证的作用是为了确认，你是人类还是机器人，只不过计算机工程师转化了一下问题，变成了输入字符、者找图片中的物体或者你现在看到的把图片转一圈摆正。”

“那机器人不也能输入字符和摆正图片吗？”

“是的，哪怕字母变着花样它的主体总归是个字母，学习认字对机器人来说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图片摆正对机器人来说更是简单。可以肯定的是机器人相当聪明，如果反其道而行，以‘笨’为依据，那网页就能判断出你是人类，因为机器人是直线行为，而人类并非匀速确认，甚至如果转过头了，还会再转回来。”

信息差果然不是随便说说的，跨度更大，频率更高的交流，加之高密度的课外阅读，造就了他们这个圈子的人有着更广的知识面。尽管对于这种技术所涉及到包含“OCR、卷积神经网络、DCG”等无法具体描述的专业名词，但概念已经讲清楚了。

话说到这，难道范迪安不明白这个逻辑吗。也许他真的不明白，但范迪安又把话绕到NFT艺术品的主题上，“我老了，很多新的东西我看不懂。”他先是自谦，后又说，“你看咯，不管多先进，最终还不是要归于本真。”

想管好这群高知人群果然不易。与一些企业‘一言堂’的一票否决相比，前者功在企业发展过程中的决策慎重，后者利于时间节省，适合快速发展，各有各的好处。面对过会的方案要撤案，范迪安习惯让人心服口服。

范迪安问，“这个NFT拍品是你提的，还是Phillip提的？”

“我提的三部曲，Phillip很感兴趣，主张把NFT放在重点。”

“明白了。”

王慧珍意会范迪安想否决她们原本第三步计划，对王慧珍来说，她的前两步棋已经完成得很漂亮了，第三步棋于她个人而言可以说暂时不着急了。只是疑惑怎么不是顶头上司高非通知自己。

“那‘艺术与创新’这个主题是不做了，还是换一个创新概念？”

“创新概念还是用NFT，这个事情是暂时延后并不是否决，因为你是主导人，所以我希望你暂时放缓。

“Phillip那边？”王慧珍问。

“Phillip那边我还有些事没想明白，所以暂时不打算表态。接下来的事你自己应付。”

范迪安确实没有把话说全，出于对王慧珍的欣赏，还是提点了她。“再过几个月我就要退休了，安全退休的期盼，在全世界都是通用的。”

“是的。”

“但是，我退休后接替我的人选还没定下来。如果在你认识的人中出现，你希望是谁接替我的位置？”范迪安说话缓慢。

王慧珍心想：这是个什么问题呀，我可没站山头呀。台面上则回答道，“目前我应该是这83楼中最新的人了，我对所有人其实了解得并不多，我想关于新的人选，老范您心里应该早有安排了吧。”

“老实说，我原本有目标人选的。”

王慧珍想问。

范迪安又换了一种表述，“你知道，艺术有时候跟金融很难分开对吗？”

王慧珍不是很明白范迪安的意图，只是给出标准回答，“是的，不过拍卖行只赚取佣金。”

“秋拍结束的收尾工作怎么样了？”范迪安好像得到了他要的答案，于是象征性的关心工作情况。

“已经完成。”

“Good job! 哦，对了，要给你透露一个好消息，董事会已经同意将你的职位升一级。”

“谢谢老范。”王慧珍切换到笑靥如花的轻松氛围。

“加油干，还是那句话：在这里你能找到你的成就。”

“不过我调来香港才4个月，这会不会太快了。”

“其实把你调来前，原定也是总经理这个职位的。但是怕特殊的文化差异会让你‘水土不服’，对于原本在职的同仁启用试用期也不合适，就选择副总经理这个方案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搞定并且还干出这么好的成绩。”

“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并且许多事情其实归功于您的信任，Phillip的支持，加上公司的开明政策。因此做得好这些工作是我应该的。”王慧珍是一个真正会感恩的人，她感谢每个助力她成就的抓手。

“那接下来由Phillip正式跟你谈一次升职的事情。”

“OK，谢谢老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