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寝室,陶落白就打开了农药,不是因为他此刻想玩农药,而是他觉得此刻自己的心里一团乱麻,需要找一个宣泄口宣泄一番。
农药这款一玩起来就啥都不想管的游戏自然成了陶落白的首要选择。
他打开游戏,开了一把。
寝室内白乔颂突然叫了一声陶落白,说是临近中秋节,他的母亲大人给他寄了月饼,问陶落白想要吃哪种口味的。
“不用。”陶落白拒绝了。
白乔颂直接走到了陶落白的床下,敲了敲他的床底,“少说那些,我妈知道我们寝室只有你和我了,专门给你寄了一些,你要吃什么味道,我给你找,你别推却了,不然我妈是要不高兴的。”
白乔颂如此说,陶落白自然是没法拒绝了,他转念一想,也好,反正他懒,吃月饼的话正好早上不用出门吃早餐了,一天天吃面包口也是会口淡的。
陶落白:“那就吃,谢谢啊。”他当时在操作少司缘,没有闲暇去看白乔颂那里有什么月饼,随口一说要吃甜的。
“那我给你找找,我妈妈给我寄了很多,说是让我给你,我就把这些甜的都挑出来,反正我也不喜欢吃甜的。”
白乔颂说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响起来了,陶落白知道那是白乔颂在给他找月饼,于是在床上翻了个身,又开始操作起来了。
途中,陶落白感觉尿涨,下去上了一趟厕所,顺便看看白乔颂分给他的那些月饼。
有莲蓉味,豆沙味,红豆味,红茶核桃味,还有一些披着月饼皮的小糕点,零零散散有十几个,都是他喜欢的口味。
“谢谢啊。”陶落白再次到了一声谢,他喊答应了,但白乔颂此时也在玩游戏,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陶落白无奈地笑了一下,又上床了,他打开手机,发现孟玓生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打游戏吗?”
发消息的时间就在两分钟前,正好是他下床上厕所的时间。
陶落白正要回他打,突然想到万一他两分钟都等不了,直接开局了,就去玩农药营地偷瞄了一眼,发现孟玓生没有开局,而是一直处于游戏在线的状态,陶落白这才切回微信,回复他:“上号。”
农药登入了界面,孟玓生回了陶落白一个人OK的手势。
一进游戏,孟玓生的邀请就来了,陶落白点了个接受,就进了房间。
就这样,陶落白和孟玓生一直玩到了十一点。
今天他仿佛好运附身了一样,拿到的每一把都是辅助的位置,孟玓生和自己发挥得也十分好,也没有队友作妖,上分特别地顺利,陶落白以坐火箭的速度上了王者。
游戏结束,陶落白还给孟玓生道了个谢,不为别的,只为他带着自己赢下了今晚的游戏。
说完谢谢陶落白就走了,虽然孟玓生在游戏里没有别的什么没有边界感的表现,但经过今晚食堂前的那一遭,他还是比较心有余悸的。
陶落白关了手机,下去给手机充个电,结果肚子突然叫了起来,陶落白想都没想就对孟玓生给他的那些月饼下手了。
陶落白随手拿了一个红豆粒粒月饼,就吃了起来。
味道还不错,是自己喜欢的甜度,陶落白就是这样,不管吃什么口味的月饼都不会觉得甜腻,所以家里很多齁甜的东西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陶落白三两口就炫完了,本来还想再吃一个的,想着又到了十一点,再吃一个就不好消化了,就放下了口腹之欲,等到手机充了一半的电,又上床了。
上了床之后,陶落白又开始了每一天的保留节目——刷视频。
当然,孟玓生时不时的骚扰也差不多成为了他今天的保留节目。
“睡了吗?”
“你今天高兴吗?”
“看你打游戏一直不讲话,是不是因为今天在食堂我惹你不高兴了?”
“你其实不用和我说谢谢的,因为我觉得让你因为上分而高兴,我也觉得是一件很高兴的人。”
诸如此类的话孟玓生发了很多,开始陶落白还趁着刷视频的空隙回过他一两句,后面陶落白看美食视频的时候呀他也一直发,加上孟玓生今天那没有边界感的动作,陶落白忍无可忍,在微信上劈头盖脸地把孟玓生说了一气。
“你怎么看出来我不高兴的?”
“既然知道我不高兴,你为什么还要一直问我呢?”
“我打游戏一般就是不喜欢说话,要是一个人打游戏喜欢说话,少不了还要分心,然后就掉了节奏导致逆风,那样子我才会真的不高兴。”
“我说谢谢是因为我想说谢谢,是因为你今天带了我上分,所以我想表达自己的谢意,你说不用就不用啊。”
陶落白的话带着情绪,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了,陶落白也在自己发出了这些话之后开始后悔了。
他想,他不该用这么凶的语气说他的。
孟玓生还一直在输入中,应该是感觉陶落白的态度不对,正在绞尽脑汁地想一想自己该如何切入话题问上一问。
陶落白想补救几句都无从下手,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直接关了手机睡觉。
眼帘闭上的瞬间,他的世界一片漆黑,只存在着白乔颂刷视频外放的微笑娱乐声以及自己满脑子的有关刚刚自己对孟玓生说的话。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网上用这么凶的语气和旁人说过话了,他的脾气,一般只表现在亲近之人面前,陶落白也很意外,他竟然用自己的这一面,去说了才认识不久的朋友。
虽然孟玓生的言行有问题,但扪心自问,他自己就没有问题吗,他知道对孟玓生有一些好感,才反感他没有边界感,这才是他此次生气的缘由,而并非孟玓生的原因。
陶落白想明白了。
他可能就是下意识地把孟玓生当成自己人了,他希望孟玓生能给予自己期待的回应,并非所求不得退而求其次的施舍,所以才会在他拥抱自己时那么生气,以至于把这种情绪连带进了游戏里。
喜欢别人的自己人吗?
陶落白一下子想了什么,孟玓生是第二个他遇到的这种类型的人,比闪耀哥好一点的是,他喜欢男孩子,所以,他们之间,不会有这种无法跨越的性别的鸿沟。
可是,陶落白也不知道孟玓生对于他目前喜欢的人喜欢到了什么程度,联想着孟玓生吃着碗里的,又看着锅里的行为,陶落白有些觉得孟玓生也没有太喜欢那个男生。
所以,他该为自己勇敢一次吗,在明知这个人有着喜欢的情况下。
他能这么做吗。陶落白想着,脑袋就越来越昏了。
睡意来了。陶落白很快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他看了一眼手机,孟玓生给他发了很多条消息,但他没有回,因此此时的时间是凌晨三点,他决定明天早上起来再好好看看他说了些什么,也好好想一想自己该如何面对孟玓生。
陶落白将手机放在床头,又开始闭上眼睛睡觉了。
这一次,陶落白发现自己睡不着了。不是因为不知道的原因,而是他的全身都开始发痒了,并且越挠越痒。
特别是胳膊上和背上和肚子上,痒得不得了,陶落白不停地在挠,根本就无法沉下心来再次入睡。
陶落白一边骂怎么会有那么多蚊子钉他,一边下床,准备找室友的花露水用一下。
白乔颂现在还在睡觉,陶落白不好意思打扰他,便在他的桌子上用手机的手电筒扫来扫去,没找到,陶落白有些心急了,加上身上还越来越痒,便撞到了白乔颂的椅子上,发出了巨大一声摩擦声。
陶落白一下子就顿住了。
他不会把白乔颂吵醒了吧,陶落白的心高高地提起,在黑暗中听着白乔颂的动静,还好,白乔颂只是翻了个身,咂咂嘴,并没有别的诸如被自己吵醒的反应,陶落白的心一下子放下了大半。
他怕自己再找就给白乔颂吵醒了。
他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打开了台灯,又开始了挠痒。
怎么会这么痒,陶落白把自己的袖子掀开,盯着手上那一个个红色疙瘩看了又看,发现这些疙瘩周围还因为自己的抓挠变成了一圈红的。
这些疙瘩不大,看起来不太像蚊子包。
还有,现在已经要到十月了,还会有这么多蚊子吗,更别提自己挂了帘子,真的会有那么多蚊子从自己虽然不严丝合缝却挡住了大半空间的帘子中钻进去吗?三个疑问一下子浮现在陶落白的脑海中。
有了这样的怀疑,陶落白也无法欺骗自己浑身的痒意全然都是由蚊子带来的了,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找到答案才会罢休。
于是,陶落白点开了red book,在网上搜一搜可能的病症。
螨虫叮咬,症状对不上。
蚊子咬,已经排除。
荨麻疹——
陶落白瞪大眼睛,他总觉得自己的症状和荨麻疹所表现出来的症状怎么会那么像,于是又找了一张图片对比起来。
对比起来的结果就是,越看越像。搜了一下这病可能带来的有害影响,陶落白立刻带上了自己的身份证和钥匙,穿好衣服出了门。
陶落白含泪大半夜地朝着医院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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