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屠宰

洛灼拿出那本笔记本,依旧是淡蓝色的封面,上面映的是那小熊,只不过多了一只眼睛。

往后翻的时候,第七页上有了文字,但后面依旧是空白的。

看来是每次过后这本笔记才会透露出一丝线索来,那么这个过程有点麻烦了。

第七页上的没有文字,既不是笔记,也不是日记,倒像是恶作剧随手写下的。

第七页上有几个诡异的符号,有点像拉丁文又有点像甲骨文。整页全是一个又一个那些奇怪的符号,扭曲至极,仿佛是恶鬼,仅差一面纸地咆哮。

洛灼继续往后翻,果然仍是一片空白,然而在书最后一页看到熟悉的两个字。

厄杀。

字面微微泛着点红光,一闪一闪似乎在预示着什么来临。

雪球打击重物的声音一点一点响起,富有节奏感。无脸怪物被一击中了脑门,整个是身子往后倾斜,“咚”地响,应声倒地了。

那边的怪物也冲了过来,不过都被江波精准的扔法止住了。

“打得不错么。”一声干哑的嗓音响起。容塗捂紧了双手,呼着热气,裹着白色的棉袄,与雪地融为一体,临立地看得江波,似笑非笑,犹如一尘不染的圣贤之者。

江波边看着正在揉的雪球的手,边说:“容……容先生,你是说打雪仗吗?”见容望点头,就回答“那可不是么!这可是我的强项,很少有人能赢得了我。”

江波满脸自豪地说着,手里的雪球也不知什么时候化成一滩冰水。

江波把手摊开,又蹲下来拾起雪来,揉成团,猛得往前面过来的无脸怪物。击中脑门又应当而倒。

其余的人各有各的事做。几位大叔倒是玩不惯雪球双手冻得通红,那几个女初中生,看起来骄弱,扔出的雪球也软绵绵的。

所以那边都是几个人对付一个的。江波望着雪地有点发愣,小声嘀咕着“可惜没有人会陪我玩了……”

虽然小声,但某人耳力好,恰巧被容塗听到,就问了一句“为什么?”

江波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愣了一下,说“就是小时候。我有个哥哥比我大七岁,小的时候,无论我干什么,哥哥总会站在我这边。打雪球么,我总是控制不好力道,跟同龄人打就会打伤,久而久之就没人找我玩了。”

容塗看着江波一脸怀念的样子,然后问了一句“控制不好力道?”

江波点头“嗯”了一声“对,去医院查了,但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现在倒可以了”说的时候还扔了个雪球试个范。

那个不幸被击中的怪物,两眼晕花,头顶转得大金环,一头裁到雪地里。

雪不停地下着,无休止地下,地上泛着点点闪闪,夜晚的天空暗得可怕,空洞地高挂。

月光斜照到雪地,似乎在等待一个契机,雪花在月光下更加雪亮。

江波继续说道“只有哥陪我玩,他不太擅长这些东西,所以他每次都输。不过…哥哥已经走了,再也不可能陪我玩了…”

江波望着空寂的天空,又猛地往前扔,片刻后才转过头对容塗说“哥哥他什么都好,就还是少了本该属于他自己的童年。

“那你表哥呢?”

说到“表哥”这两字时,江波有点回不过神“表哥?”

他并没有表哥,停顿了一下,想起之前还有个“凑”的“表哥”,就回道“你说,洛哥?……”又想到什么解释道“表哥他不喜欢我叫他表哥,所以…你知道的。”

某处某人坐在板凳上打了个喷喷,浮了个大大问号。

这边江波继续回答那个问题“洛哥的事我不太消楚。”

毕竟两人相识也不过才四年,四年来洛灼从来没有提起他的过往。

那时江波也有问,但也只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或许吧,太久早忘了。

当时他对于这个回答是有多少不信的,必竟人生就这么短,什么叫做“太久早忘了”。

可后来也就信了七八分,洛哥这人总有叫人有一种熟悉感,后来就没去多问了。

客塗也避了避这个话题,手指了指右侧的空白处,略带打趣说“别光顾着打那边。来,将那东西往那儿。”

江波望向所指的方向,表情疑惑,那边什么也没有,往那儿打干啥呢?想了想还是照做了。

又一声“咚”地一响,雪球稳稳地砸中了某个不幸的无脸怪物,怪物整个身子飞了出去,朝远处,但又似乎是碰到什么,在空中似乎有面隐形的隔物,使它过不去。

洛灼无聊地摆弄着手里的小玩偶,抬头就对上了那飞过来的无脸丑样,幸好有玻璃,不然就往脸上冲过来了。

洛灼将手倾斜,玩偶顺着指尖落到了地上,抬头对着,只一瞬间,瞳孔变成血色,身边还传来一响模糊的机械音——

“滴——B3[空间转]启动”。

只见周身空间扭曲了成一团,空中出现几中小裂缝“嗖”地响,人就消失在原地,玻璃上又多出一道身影。

洛灼侧了眼,俯瞰着那怪物,眼底无任何波澜,只剩一抹乌黑漆亮。

抬腿猛得向那怪物的身侧扫过又迅速将手按着那怪物的脸向下用的按,再抬起往下猛地按。

不久只听到玻璃“咔嚓”地滋裂开,在那空中多了九道裂痕。

“咔”——整个在一霎那拼裂开了。

整个房子也出现了,赫然临立在前方,玻璃零落在地上。

洛灼将手一松,那怪物就像羽毛般落了下来,玻璃竖立的上方还有一些蓝色液体。

容塗倒也没什么表情,反倒是江波,倒是有点夸张了。

江波虽然见过洛灼出手,但每次都是模模糊糊(他每次都会受到余波的影响,脑子嗡嗡的)。

这一次是那么清晰可见,众人也被惊到,纷纷往这边过来。

洛灼转过身来,来到江波身边,背着面,望着前方从地上有挣扎起身的无脸怪物,说“进去,安分点。”

江波倒是听出洛灼言里的严肃,立马点头招呼众人进去,慌忙中看到容塗仍站着,着急说“容先生,我们快进去,省得再给洛哥找麻烦了。”

容塗独自站着,望着那一个人影立在雪地上,后来似乎是自顾自地说“怎么还是这幅性子。”后转身进去了。

有道人影却从屋边掠过。

雪地上瞬间空寂了,雪下得慢些了。映着一个人影从空中抽出一条长链,长链的尾部是一把长柄镰刀,显得一点都不冲突,而长链杂乱缠在修长的手指上,而缠到手腕上的链子还挂着一个小银牌,刻得“亡”字。

江波正好回头,他知道那是灵器,每位镜师都会衍生出独属于自己的灵器。

那灵器他听过洛哥说起,是叫首希。但他自己还没有衍出自己的灵器。

突然整个地面抖晃了起来,屋里地面往下降。江波想去往玻璃那边抓,却碰了个壁。

那玻璃不知什么时候又恢复原样。现在倒好,变成一个在外,一群在内,而且还分有用与没用。

这不是要人命吗?

视线逐渐下来,慢慢地远离,只能偶尔瞄到那轻灵飞跃的人影,以及溅到玻璃上的蓝色液体,后来就慢慢埋没。

落地后,漆黑一片, “呼”地响,一排又一排的蜡烛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前面的地面上。

那边还有个台阶,台阶上有把交椅,上面坐着中年大叔,毫无生气地看着他们,身微微往前探,用手扶了下巴,沙哑地说“欢迎,欢迎……”

其中有个穿休闲服的青年,用手指得他说“你…是人是鬼?”

中年大叔笑得说“我么?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长长的延音回荡在空间里,那笑也添加了几分诡异。

“放心,人没到齐之前,游戏是不会开始的。”

灯光又闪烁了 ,照映到了那中年大叔的脸庞,江波认出来了,是之前那个开打印的店长,就忍不住说出口“是你…”

中年大叔明显已经认出江波,说“没想到是你们啊。你们怎么进来的?误入?没关系的。叫我宋叔就好……”

宋叔仍坐着,慈祥地笑着,而眸中却只剩江波一个人的身影,而他身后的人却都跟没了踪影般,在眸中找不出来。

宋叔的眼眸闪了闪,又道“来,来,我送你出去”,后还不忘补充一句“你一个人,别的都留下玩”。眸中有了众人的身影却似乎充满了愤怒。

江彼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玩什么?”问完后就想扇自个儿一巴掌。

我这该死的嘴,瞎凑什么热闹啊。

“你也要玩?不,不行。算了……”宋叔自言自语地纠结起来。

这边雪地上的洛灼像是扔垃圾一样把手中的怪物扔了出去,在扔出去的时候,那怪物就似蒸腾般消失在空中。

周围的景象变了,天空不再下雪了,地上的积雪也消失了,日光普照在大街上。

空气中弥漫着雾气,偶尔有几束光照来,朦朦胧胧地遮暇着日光。路灯下的杂草随风飘扬着,带着早晨的露水,从叶尖微微滑落。

周围两排的店铺紧闭着门,五花八门的招牌杂乱地摆放着,道路上还有吃剩的食物垃圾。

在右侧道路边上有翻倒的垃圾桶,里面的杂物散在地上一片,狼籍不堪。

街道上还有打碎的玻璃杯,里面未喝完的奶茶洒在地面上,餐具碎落一片,边上还有一滩血迹,斑斑点点。

店口前的桌椅乱七八糟地倒着,就像刚经历了“大屠杀”一样。

洛灼越过那些碎渣,来到一家残破不堪的店口前。

店前面的招牌不知是被风刮了,还是被人打翻的,倒立在地上,也破了几个口子,灰灰尘尘的。

边上的玻璃也裂开的,玻璃渣子散成一地,还沾点血迹,边上还有几团绒毛丝。

门上挂着牌号,大概是太久没人来的原因,铁锈侵蚀了整个面,压根看不出什么来了。

洛灼定晴仔细端祥了一下,再转头看向逐渐隐现的太阳。

出来了?

空气中的湿感触碰着皮肤,阳光时而斜照在上,衬托着皙白。

这家店明显就是之前他们来时去打印的那家,可来时明明很整洁,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乱糟糟的。

洛灼向前将门推开,门发出“吱嗒,吱嗒”地响,灰尘迎面铺来,里面暗暗的。

洛灼将右腿抬起跨了进去,左腿跟着进去。灰尘弥漫在空中,就像是好久没人打开的柜子一样,到处都是漫天飞舞的尘埃。

洛灼一进去就往旁边摸了摸,找到开关就按了下去,可没有预想的灯“刷”地亮。

吱吱喳喳——

吱吱喳喳——

过了半响才缓缓亮起,灯光笼照了整个房间,微弱地闪烁着。

屋里的陈设仍是那样,只不过在橱窗中不再有任何玩偶了,空荡荡的敞开,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角落处还结了几张蜘蛛网,也盖着积灰。

前台上的电脑也只剩下个破铜烂铁了,时凹时凸,没个样子,边上的打印机也基本坏成一团了,零件七零八散的。

洛灼打开后门进去,里面暗暗的,时不时发出臭水沟的味,还带点焦味中夹锈迹气味。

外面的光顺门口照了进来,可以略微看到里面的景象,大概就是那个梵火坑,只是熄灭了。

洛灼在一边桌上找到了一个打火机,再从桌脚立得的木板中随手拿了一个长得像火把的木柴,按动打火机点燃了。

火光充满了房间,中部是那个大坑,底下一片黑,应该是烧煤炭留下的痕迹,乌漆嘛黑的。

坑边上是一堆烧焦的玩偶,以及散乱一地的黑焦棉花。

洛灼往里走去,拿起桌子上的锯子,刚拿起来时,整个就直接散架了,“哐哐哐”地落了下来。

洛灼拿起刀片看了看,刀面上全是锈迹斑斑,就把火靠进了点,放上面烧了一下。刀面上的下方慢慢显示出一串数字。

0514-9325-104

是之前在镜内那店口前招牌上的电话号码?

洛灼从口袋里拿出白色的手机,迅速打开,有网了。点进电话,拨打了号码。

[对方显示振铃中]

[对方显示振铃中]

我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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