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的乌鸦飞舞出华丽的舞姿，隐隐地，渡听到了雏鸟破壳的声音。

渡的头向右偏去，偏向远处宫中特设的养鸦房，耳朵微动，细细聆听着。

一共两只，在历经生命的洗礼之后，向着世界发出第一声倔强的呐喊，此后便是他们与死神的搏斗。

旋即而来的是，妄念刺耳的播报——

【孵化祥鸟进度（6/6）】

【恭喜玩家渡完成主线任务】

【鉴于其余玩家尚未完成任务】

【您可以选择是否退出副本】

她将目光转向了同样收到播报的佐伊身上，幽黑的眸子似乎在示意她离开。

“无聊之旅……”佐伊发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神中透露着极度的不耐烦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呃呃呃……可是这不对啊？”

难以置信，本可一玩的玩具竟然被那个无趣女人给弄坏了，佐伊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被挑衅了，但又总觉得，哪里出问题了。在她的印象中，司清言的确无聊又无情，但这个人最大的败笔是，她信奉原则做事。

原则生于人类千百年进化出的秩序社会，而变得同规律般有迹可循，然有迹可循意味着缺乏惊喜，缺乏惊喜的人生，她佐伊最是看不上。

可是这次，司清言却做出了违背原则的决定。到底是她被可爱的小芝华感化了呢，还是另有所图呢？

带着怨念，她跳下树，鞋跟与石板地面碰撞出沉闷的声响，直到那绿井边才停下。

此时，两人只隔几尺的距离。佐伊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那口深井，井内黑得如吞人的深渊，看不见一丝希望，不同于表面所表现得生机，只散着丝丝的冷意。

“喂司清言，”她摆出几分作呕的姿态，企图用讥讽刺出粉发女子的破绽，“你觉得这样杀人，很有仪式感么？”

像是抓着了司清言的把柄，佐伊摸着绿井的边缘，那块被蹭去青苔的地方，“嗯……杀了自己的朋友？”

她盯着司清言，不断刺激的话语，企图在她的脸上看出一丝裂缝，却只收获了一记冷笑。

“向佐伊女士分享一个情报吧。”司清言淡淡地谈着，似乎对于自己刚刚的举动浑不在意，“无论我动不动手，林芝华已经没有价值了。”

“作为彼此的队友，我只是替她选了比较体面的死亡方式。”

“不过，”她故意拖延着，意有所指地看向鸦女的方向，“队友可不代表朋友，这一点佐伊你应该也同意吧？”

“吼？你这是话里有话啊？”

几分兴奋的黠光划过佐伊眼里，许久不见的无聊女人现在也学会了挑拨离间么？她有点想搞清楚是怎么学会的又或者说是谁教的呢？总之，会咬人的刺猬可比只会蜷成一团，用刺扎人的刺猬有趣多了。

不巧的是，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几条备注为【小渡鸦3.11】的讯息发了过来。

“走不走？”

“好饿。。。”

“吃煎饼果子？”

“不过看你没玩尽兴。”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氛围，被这几条短信驱散得一干二净。佐伊像是把前尘往事全抛之脑后，抿着嘴，忍着笑意，飞速就着键盘回道：

“吃吃吃。”

“我要吃豪华全家福套餐^_^”

双方在此刻均一言不发，演着哑剧。只不过一边是紧绷的弦，还有一边却是相当“和谐”？

“咳咳。”修女佐伊清清嗓子，自作主张地说道，“序幕已至终章，司清言。”

“不过我能预感到，好戏就要开场了！”

说罢便连同鸦女，消失在了5位玩家面前，与此同时，妄念传出了播报之声。

而这次是，全平台播报。

【热烈庆祝呀热烈庆祝～】

【玩家佐伊花费44万积分点亮了决斗之塔～】

【并向玩家司清言发起了决斗】

【这是妄念成立以来的第444场决斗～】

【真是相当吉利的数字呀——】

【为此小妄助手为全体玩家准备了一份惊喜大礼！】

【尽情押注吧！】

脑子还未完全消化完几番冲击的云楚，呆楞地看到眼前浮现出淡蓝色电子屏幕。

【注意！此为妄念强制选项！】

【决斗之塔已被点亮！】

【这是一场生存还是毁灭的PK～】

【玩家佐伊VS玩家司清言】

【请选择你支持的一方并为其助力吧～】

【小妄助手真的很期待呢～】

说实在的，云楚现在可没有心思想这些。。。

好吧，其实是因为如今她的三观仍处于崩塌阶段，近乎瘫痪的脑子正费力地整理着她能用眼睛看到的所有信息：

她的队友林芝华死了，是她的队友司清言杀了她的队友。

然而，杀了她队友的队友司清言，在此刻正迎来了一场生死决斗……

第四百四十四场啊，好巧不巧，像之前的第四十四场一样，被强制押注了。

原本还算不错的三人小队，就在一息间，分崩离析成了如今的模样。

“果然……”云楚绞尽脑汁，只得出来了一个结论。

“云楚是幸运的死神……”

“只要有云楚在，就少不了队友的死讯。”

云楚发愣着，直到一道声音唤回了些她的意志。

“云楚，”那道熟悉的声音说道，“相信我么？”

“呃……我？”一时间云楚竟然觉得这两个词好生拗口。她只愿意相信自己是在梦里，这个副本不是叫【清宫梦影】么？

梦里的死亡不是真正的死亡，而是回到现实的解法。这是林芝华用实践告诉她的。所以林芝华一定出梦了吧？还是说已经出副本了？

“一定是这样的，对吧？”她不自觉地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得到的只是，司清言的摇头否定。

像是参透了云楚内心的想法，司清言给予她了绝望的答案：“云楚，很遗憾现在是白天。”

“白日，没有夜梦。”

云楚费力地理解着司清言所说的每一个字，最终双腿脱力，跪在了石板地上，机械地重复着：“白日……白日……没有梦啊……”

“云楚，我换个说法吧。”司清言没有任云楚悲哀下去，执意问道，“相信林芝华么？”

司清言低头看到了那无神的眼底，泛起了涟漪。

“那就继续相信吧。”她的心里难得涌上了一阵苦涩，像是过度甜味之后，口腔中涩到窒息的干渴。

“一起来想想，她留下的话。”

佐伊当然听不出来林芝华的“临终赠言”意味着什么，她可一点都不了解林芝华的为人，但她司清言一清二楚。

之后的决斗先暂且不管，不过这一次的博弈，修女佐伊输得太彻底，输在为了体验所谓形式上的艺术，忽略了人性的迷宫。

“散漫惯了的林芝华，会觉得不自在么？”

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更可怕的是，司清言看到了，

林芝华说的是真话。

“我很好奇，是什么让她觉得不自在。”

“不过在此之前，”司清言的脸上现出了淡淡的笑意，“既然她强烈要求，我就给她换了一个更自在的地方。”

司清言莫名的直觉告诉她，跟林芝华待久了——会变成疯子。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啊，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胜率。尚求完美的她居然会陪林芝华玩下去。

但对于超乎理性，孤注一掷的疯狂，她承认，这确实叫她有些迷醉。

或许，她会在某天，沦为赌徒。

妄念小剧场：

不知身在何方的林某：哇哇哇！逼司清言用最冒险的方式通关，她现在一定讨厌死我了吧？

司清言：你很讨厌，但你的点子……还行。而且，为你浪费保命道具这种行为，是不理智的。

林某人：？？？？补药啊！！！！

求评论与收藏鸭～～

感谢大家的支持辣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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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清宫梦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