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一人宽的泥路,我手提着水果,头上戴着蓝牙耳机哼着歌慢悠悠的往山里走去。山里的路,看着很近,走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一会儿一个坎过一会儿一个坑,更别说人迹罕至的山里,还长满了人小腿高的杂草。
我从包里拿出提前备好的登山杖,把路中间的草拨开,艰难的在山中走着。
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我才走到一座房子前,按道理说村里修房子该是一栋接一栋,但这山里的房子就奇了怪了,每走十分钟我才能看见下一栋。
循着杨大姐指的方向,两个小时后我终于爬到山腰的平地处,望着不远处的长满杂草的山坡差点崩溃,怪不得这地方没人住呢。是我也宁愿出去打工也不在杂草丛生的地过日子。
好在山里的土路还没完全被野草掩盖,顺着小路我还是找到了被枯枝杂草围绕的一座破败的庙。
你问我有没有进去探险?谢谢啊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怕死,从小不爱看恐怖片,这种荒郊野岭的破旧古庙,在某音符软件视频里都得讲解个四五期。
找到庙后就简单多了,我拿出指南针顺着西方走,其实不拿也可以的,这会儿太阳快下山了,朝着太阳的方向也是对的。但在野外一切还是多做好准备,潜在的危险可比我预设的多得多。
又走了半个小时后,在另一座山的山头,我发现了和照片上一样的房子,我背着包走到距它大约十五米的地方瘫倒在地,这几年读研每天都窝在图书馆和宿舍,身体素质本就差了许多。
缓了一会儿,我便拿出照片仔细辨认,确定这就是老房子后,正准备进入却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在前院转了一圈,并没有从外面看见屋内有人的身影,以为是自己蓝牙耳机里传出的声音。下意识的将蓝牙耳机摘下,放进机舱。那声音却并没有停止,甚至变得更加的喧闹嘈杂。那声音像是许多人同时压低声音在说些什么,只能听见叽叽咕咕的模糊音调。
我站在原地,仔细辨认声音的来源,但那声音却忽然消失,仿佛是我的错觉,我摸了摸头来这一趟没有人告诉我,老房子里有人住呀,莫非是有人趁着我们林家不在,霸占了我们的房子?
但是屋子的破旧和院里长满的一人高杂草又显示这里至少两三年没人居住了。我手握紧照片,天色逐渐变暗,现在进去怕是会出什么事故,于是我便找到离屋子十米远的树,把背包之类的放下找了块平整的地上坐下。
其实,我这人体质有点怪,用我导师的话来说,那就是有点邪门。上次实地考察的时候,刚进墓道我就有点不舒服,走到耳室的时候更是直接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每个人看着我都一脸惊恐的样子,却闭口不提发生了什么。反而导师一脸古怪的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林啊,要不你以后就别下地考古了,咱们走文博方向吧。”然后便叫人把我送出了古墓。
按理说我以前也去过不少古墓博物馆,但也从来没有那一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不过那次是我第一次去考古现场,后来我的室友开玩笑说可能是因为古墓里的封存的气体还没完全消失,所以我才会晕倒。
就是那一次考察之后,我再也没有进过现场。但如果屋子里不是人的话,莫非我真的会招惹到什么奇怪东西?
不过我还记得爷爷第一次得知我的大学专业时,他的脸色,很古怪,甚至有种诡异的感觉。
想到这儿,我心里一片慌乱,连忙把背包拿过来翻找那个盒子。打开一看,那是一枚刻有奇怪字样的玉扳指。看成色至少也得是两三百年前的东西了,文字经过风化已经十分模糊,从形式肉眼上看不出与常见的扳指有什么区别,我并不记得我爷爷有收藏古董的爱好。
要知道我们林家虽然做的是死人的生意,但我们家在某种程度上十分避讳死人的东西,很多情况下的生意都不接,爷爷说那有损阴德。
但我也并未听说家里有传家宝,我爷爷在我的印象里,是个很节约简朴的老头,有件打了补丁的马褂,甚至穿了几十年。
这枚玉扳指少说都得80万,这并不符合他的作风。我打电话给我爸妈,却没人接电话。
考虑到他们两可能在外面跑生意,我决定明天再给他们打电话,今天就先在这里过夜,我把戒指放回包里,从手提袋中拿出我提前购买好的户外帐篷和照明设备,找了一棵树将照明设备绑在上面。
夏天天黑的晚,但山里树多我还是有点担心,提前将照明设备打开,开始搭帐篷,说起来我对帐篷的认知都来自于夜晚睡不着观看的野外露营助眠视频。
我把帐篷零件从包装里拿出来的时候,幸好当初买的是新手也能简单上手的款式,不过当我真自己开始搭建的时候,还是满头大汗,后来对着说明书研究了好半天,才勉强把这些零件组装在一起,搭起一个歪来倒去的帐篷。
帐篷搭好后,趁天还没完全黑,我拿上照明设备准备去老房子里看看。这房子空了快三十年,从外观上只看出来不少瓷砖已经脱落,门廊前长满了膝盖高的杂草。
在我搭帐篷的过程中,我完全沉浸在其中的乐趣里已然忘记前面听到的奇怪声音。
所以当我拿着照明设备靠近大门的时候,我脑子里还我推开已经破损了房门,提起手上的灯四处照了照,房子里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水泥墙,水泥地板和杂乱无章的家具,看得出来当年爷爷回来修房子的时候,只是简简单单的修了一个外壳,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角落里水泥地已经被老鼠啃出了一个大洞,这房子是最简单的形式,简单的三间房间构成的一座平房,前后都有门能够进入。我推开走向后院的门,后面的院子里长满了杂草,提着灯照了一下,发现后院连着山,我不敢轻举妄动地往里走去,在这种环境下要是遇上有毒的蛇或者其他生物,我怕是只得等死。于是我便退出来退出来走到另外两间屋子里查看确认这几间屋子里都没有能够说话的生物。
看天色已经变黑了,我便退到自己扎营的地方,继续整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笔记本上被我化满符号,本以为这次只是简单的一次回乡探亲,但没成想会遇见这么些怪事,爷爷的戒指,老宅里传来的诡异声音。
简单的煮了一包泡面吃,我便钻进帐篷里仔细的观察着那扳指,原来那上面并不是刻着奇怪的字样,刚刚天黑,我在室外没有打灯的情况下没有发现上面刻着一个老虎的纹样。
虽然说是老虎,但这老虎的长相和流传下来的器物上所刻有的老虎却略有不同,戒指上老虎的尾巴已经明显长于了他的身体。
《山海经·海内北经》载:“ 林氏国 ,有珍兽,大若虎,五采毕具,尾长于身,名曰驺吾,乘之日行千里。
看来这老虎是当地人的一种信仰崇拜,这戒指的来历看来与爷爷当年躲避战乱的山洞有关,就是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我将戒指收好放进包里,自己钻进睡袋里,这还是我第一次体验野外露营这件事。看过的录影视频和电视剧以及荒野求生都已经够多了,但当自己真正的躺在野外的地上的时候,我还是感受到了一些不舒服,很担心会有虫子或野兽侵扰我的帐篷。
我在睡袋里翻来覆去很久都没有睡着。后半夜的时候我迷迷蒙蒙的听见有雨打在帐篷上的声音,透过帐篷还传过来有人说话的声音。我将手机打开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凌晨的4:25。
我将背包背上拿起我身旁的照明灯,掀开帐篷的门帘,透过雨雾竟看见老房子里透出的忽闪火光。那火光在一楼的左侧房间内,透过破损的窗户能看见几个人的身影在墙上移来移去,不知在搬动些什么。
我将照明灯关掉,朝着火光一点点的摸索过去,想看清楚他们到底在搬着什么。不知是不是雨声的遮掩,我很快便走到屋檐下,屋内那些人依旧保持着搬动的姿势,我靠着外墙探出头去看。
屋内点着一堆篝火,墙角处露出了一个大洞,这些人正不断的从洞里操作出黑色的盒子摆在一旁,屋子的东南角已经全部摆放的满满当当,为首的人坐在篝火旁抽着老烟枪,盯着干活的人。
“老大!下面有个不对劲的东西!”正在搬运的小弟A突然吓到在地,其他小弟从洞口出退开,老大叼着烟枪蹲在洞口处看了两眼。
“废物,怕什么怕,不就是个死人嘛,抬出来!”说着把烟吐在倒地的小弟身上。小弟一听,几个人就将洞里的人给抬了出来。
摆在地上一看几个小弟也不怕了,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上了百年的老粽子或是几百年前的老前辈倒在这里,不过看这人的衣服至少也是近几年才折在这里。
那人穿着黑色的防风服,黑色登山鞋,我蹲在窗口看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屋子里几名小弟围着那具尸体,上下摸索了一番。“嘿,这人还是个冤大头,手上还带着个舍利子串。”说着这人就要从尸体上将手串取下来。趁着他蹲下的时候,我赶忙站起来,想看一眼尸体的脸。
这一看,吓得我心一跳。躺在地上的赫然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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