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这么一折腾，天边出现了一抹晨光。

村子泥泞破旧的土路边，孙秀雯蹲在地上，时不时抹下眼泪，紧咬着唇一副惊惧交加的模样。

身旁躺着的是昏迷不醒面色青灰的张贵，张贵身上泥土和血水混在在一起，肮脏怵人。

这么漂亮的姑娘到了张家沟，不少男人都蠢蠢欲动，一直盯着张贵和孙秀雯没有走远，因此一听到孙秀雯的呼救，村民们迅速就聚拢过来。

众人看到张贵这副模样，惊呼阵阵。

孙秀雯指腹按着眼尾，眉头紧紧蹙，暗暗打量着众人。

看着众人满脸虚情假意，惋惜地感叹张贵怎么那么倒霉，实则幸灾乐祸，打量货物一般的目光时时落在自己身上，孙秀雯嘴角勾起个若有若无的弧度。

这个地方居然能聚集起这么大一群黑色的灵魂，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这样难吃的灵魂到底该不该存在呢？

片刻后，一道粗犷不耐的声音炸开，在一众“扼腕叹息”的声音中格外突兀，“我爹又咋个喽？”

这话一出知道来人是谁的村民意味深长的目光就投到了孙秀雯身上。

孙秀雯自然知道这群人在想什么，无非是想看看自己看到张勇会不会后悔。当然，结果肯定不会如这些人所愿，毕竟自己可是专门为张勇而来的哦……

孙秀雯满脸好奇地抬起头，眼角挂着泪痕，楚楚动人。

张勇仗着自己一身肥肉有点力气，挤进了人群，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亮眼的孙秀雯。他顿时一怔，死死盯着孙秀雯眼睛眨都舍不得眨一下，嘴角的口水都差点流下来了。

秃头，幽深邪光的三角眼，泛着油光的脸，好吃懒做养出大肚腩……就算在张家沟这群歪瓜裂枣中也是“极品”。

孙秀雯表情不变，保持着仰头的姿势。

“妹子，这个就是张勇咯。”围观看热闹的男人流里流气地吹着口哨，盯着孙秀雯恨不得下一秒将人抢到自己家去。

孙秀雯微微转头朝着出声的人感激地点了点头。

出声的是为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五官比起其他人还算周正，穿着也还不错，怪不得会在这个时候损张勇吸引注意呢。

看到美人的视线落到李华三身上，张勇瞬间不满了，暴怒道，“李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李华三小时候读过几年书，在外面混过，回张家沟后比村子里的一般人都有点钱，婆娘都买了两个了，现在还敢盯上自己的人，张勇看他更加不顺眼了。

“什么什么意思，大勇，哥哥就提醒了一句，咋个喽？你不叫张勇了?”李华三嗤笑一声，轻蔑的目光上下扫过张勇，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我日你……”张勇急了，以前就罢了，现在自己在婆娘面前哪能丢脸，是的，他已经将孙秀雯直接归为自己的所有物了。

轻飘飘温柔的女音打断了张勇的话，“你就是张勇大哥啊？”

张勇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看着孙秀雯的目光更加火热，大有一副直接将人就地正法的模样，故作老实地清了清嗓子，“是是是，妹子我就是张勇。”

闻言，孙秀雯看向张勇仿佛看到了救星，“大勇哥，你快看看张叔怎么样了。”

孙秀雯信赖的目光极大满足了张勇那点虚荣心，他揉了一把自己半秃的脑袋，拍胸口保证，“放心，有哥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你们出事。别害怕，哥哥保护你。”

“真的吗？”孙秀雯眼睛亮晶晶，“谢谢大勇哥。”

“那当然！”张勇得意地看了看四周，果然看到不少嫉妒的目光，第一次感觉自己在张家沟挺直了腰杆。

“大勇哥，那张叔怎么办？”

在孙秀雯再次的提醒下，张勇总算想起了地上还躺着自己老爹，一低头也被地上老头的惨状吓了一跳。

一旁的孙秀雯贴心地解释道，“刚才我太累了，张叔好心拉着我，结果一不小心摔倒了。”

说到这，又呜呜呜哭了起来，“要不是我，张叔也不会摔成这样，都是我的错。”

听到这话，张勇那双三角眼内眼珠咕噜转个不停，显然在打着歪主意，灵光一闪，喊得夸张，“哎哟，爹啊，怎么摔成这样？那儿子怎么办哟！一个人怎么照顾得了你哦。”

孙秀雯双眼含泪仿佛一汪清水，“大勇哥你放心，这事我肯定会负责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张叔直到他康复。”

那感情好啊，这么识趣，否则要自己动粗就没意思了。最好一直照顾那个老不死的，再给老子生一堆小崽子。

张勇眼中都是得逞的笑。

“大勇哥，要不我们先把张叔带回去吧？”孙秀雯看不下去愣在原地发呆满头黄|料的张勇了，满脸担忧。

闻言，张勇忙不迭点头，“是是是，得带回家，妹子你一起回去?”他巴不得快点回家。

孙秀雯起身避开了某只要摸向自己的手，略一点头，“好。”

就这样，张勇在村里几个亲戚的帮助下，抬着张贵抬回家。而在这个时候他还没忘记孙秀雯，给听到动静出来一位老婆子使了个眼色。

孙秀雯提步正准备跟上几人，手突然被人紧紧挽住了，一转头看到了一张满是皱纹的中年妇女的脸庞。

嗯，很熟悉。

二婶看着孙秀雯，表情嫉妒和幸灾乐祸闪过，声音放缓，熟稔地开口，“闺女啊，我是大勇他二婶。担心你人生地不熟害怕。”

听完这话，孙秀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盯着二婶看了好久才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谢谢二婶。”

“不客气不客气。都是一家人。”二婶眼睛闪了闪，说得意味深长。

孙秀雯满脸单纯，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十)

回到张勇家破旧寒碜的小院后，七手八脚抬人的几个大汉包括二婶都没有离开。当然，不是关心张贵的伤势，目标很明显都是孙秀雯。

张家沟这个村子地处深山，交通不便，可以说穷得鸟不拉屎了。贫穷落后，整个村子受过教育的人屈指可数，又深受传统封建思想的影响，拐卖妇女的事情屡见不鲜。

而且整个村子大多数都是同姓氏的，村民们沾亲带故，联系十分紧密。对于拐卖的事情大多都是相互包庇。

张家沟这个地方简直印证了“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

现在来了孙秀雯这么个生人，不少人都眼红得紧。

张勇就算再无所事事也知道孙秀雯是个香饽饽，况且从小到大在张家沟长大，他十分清楚这些人是什么德性，一看几人找各种理由不离开就知道这么人在打什么小九九。

自己都没碰过，他哪能让这几人捡了便宜，满口脏活地将几个男人骂了出去。

见张勇态度坚决油盐不进，几个大汉深知他无赖的性子，不想惹事只得转身先离开了，但离开前还一步三回头，显然某些念头并没有放下。

至于二婶，张勇倒是没把人赶走，他还等着二婶在孙秀雯那里说点好话尽早说服人呢，再说，二婶会点土方子，正好给家里的老不死看病。

等二婶进屋检查张贵的伤势时，张勇找了个由头将孙秀雯骗到了自己屋里。

他早就忍不住了，坚信只有将孙秀雯彻底变为自己的人才保险，再说柳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先得到人，到时候价格还能便宜一大截呢。

抱着这样的念头，孙秀雯一进屋张勇就迅速将门锁上了。

孙秀雯静静看着张勇的动作，眉梢都没有抬一下，不紧不慢问，“大勇哥，你这是做什么？不是来给张叔找药吗？”

“妹妹，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你就从了哥哥我，我张勇保证会对你好一辈子的。”张勇三角眼中满是不怀好意，油腻腻地说着甜言蜜语。

孙秀雯眨了下眼，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你真喜欢我？”

听到这话，张勇那叫一个自信心爆棚，以为孙秀雯也看上自己了，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开口，“那当然。”一边说着搓了搓手不断向孙秀雯靠近。

孙秀雯被他逼到了墙角，但脸上却不见慌张，依旧是甜兮兮的笑容，她悠悠询问，“有多喜欢。喜欢到……”顿了顿，“愿意为了我去死吗？”

张勇精|虫上脑，眼睛死死盯着孙秀雯裸|露在外白皙得仿佛在发光的肌肤，哪管孙秀雯说什么，笑眯眯地满口应和。

再说，骗女人的话嘛他根本也不会当真，先睡了再说，“当然愿意了，你要是跟了我，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闻言，孙秀雯嘴角缓缓勾了起来，弧度越来越大，“好啊。”

一听到“好”字，张勇整个人兴奋地几乎颤抖起来，他油腻的身子直接扑了上去。

见状，孙秀雯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她微微偏身就避开了，灵巧地闪到张勇身后。

张勇没抱到人正想大骂，结果就感觉脖颈被一紧，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有些醉人。低头一看，发现是孙秀雯的手臂挽上了自己的脖子。

张勇兴奋不已，色迷迷地抚摸这孙秀雯的手背，“没想到妹子你那么主动啊？”

孙秀雯轻轻一笑，在张勇耳边低语，“是啊，更主动还在后面呢。”

“嘿嘿嘿，主动点好啊。”张勇笑得嘴角都要列到耳根，舔了舔嘴角的口水，“那哥哥倒是要看看你……”

话还没说完，张勇就感觉脖间的力度突然加大了，随后鼻尖被什么东西捂住了。

“咔……啊……”喉咙里的声音被卡住，一股刺鼻的味道直直冲入鼻尖。

张勇拼命挣扎，脖颈处的力道却大的让他根本挣脱不开，只能“呜呜呜”叫个不停。

声音越来越小……

片刻后，孙秀雯面无表情地甩开了晕倒的张勇，看着地上像头肥猪一般的张勇，孙秀雯狠狠踢了两脚。

老房子隔音不好，旁边的动静二婶都听到了，她装模作样朝着孙秀雯所在的屋子询问道，“大勇，妹子，出啥事了？”

闻言，孙秀雯挑了下眉，含着哭腔朝那头回答道，“二婶，大勇哥突然晕倒了。您快来看看是什么情况啊！”

听到这话，二婶连忙推开隔间的门走了出来，刚到了门口，老婆子眼珠一滚，谨慎地拿起了门口的扫帚，随后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屋内没开灯，黑沉沉的。

二婶缓步走进，握紧了手中的扫帚，目光直直往土炕上瞄，孙秀雯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二婶。”

二婶一抖，手中的扫帚都抬了起来，见到手无寸土一脸弱柳扶风的孙秀雯后又收了回去，讪讪道，“哎哟！闺女啊，老婆子都要被你吓死了！”

“二婶，你拿扫帚做什么啊？”孙秀雯满脸不解。

“哈哈哈，刚才看院子挺脏的，我打扫一下。”

听到这话，孙秀雯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似乎并不在意。

二婶放下扫帚，走上前，“大勇是什么……”话说一半整个人愣住了，她看到了张勇脖子上深深的红痕。

“啊……唔”还没来得及尖叫，二婶也被孙秀雯用同样的方法撂倒了。

看着地上的两人，孙秀雯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裙摆，从裙子侧面的口袋里掏出一把药，给地上的二婶塞了几颗，剩下的一大把全都喂到了张勇嘴里。

这些药都是从柳梅那里拿的，用柳梅的话说是专门用使女孩听话的。

孙秀雯觉得，这些东西用在张家沟人身上才算物尽其用。

渐渐地，地上的两人面色涨红起来，身体也在不停地扭动。

见状，孙秀雯挑了下眉，扯起嘴角，转身出了屋子，还好心地将屋子落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