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原转回病房后,于繁激动地杵着拐杖站起来迎面就问:“原哥,到底怎么回事啊?谁是蔚星洲,这大姐到底在说什么事啊?”
“别问了,你现在能走吗?”
于繁拍拍大腿保证说:“当然,你看看多结实。原哥,我们要去哪?”
“那好,我先去处理些事情。再过一个小时你找个借口溜出医院,然后到对面的街心公园公交站等我。”习原说完真下手去拍拍于繁的伤腿,眼见他面不改色便放心的出了病房。
由于阿姨们都在放假,公寓里一片清冷。习原回到了蔚星洲的卧室,垂头坐在床边好一会儿。他没有怨言没有恼怒的想法,只想给自己片刻的喘息,理一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习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他起身翻找出蔚星洲随笔常用的笔记本和笔,随意翻开了一处空白页,沉思片刻后给蔚星洲留了言。随后他掏出裤兜里的支票夹在了留言的页面,最后合上放在了床头柜最显眼的位置。
既然想清楚了要做的事,习原的动作也麻利了不少。他下楼后把自己住的房间好好的打扫了一番,包括所有的用具和床单都被他洗净晾晒。整个房间干干净净,仿佛无人居住过的清新整洁。
他来时就一个箱子,走时也如之前一样轻装退出。潇洒他做不到,至少不让自己看起来像妒妇一般纠缠不休。
这段感情猝不及防的出现,现在又急迫地让他划清界限退出。他现在算是明白网友们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远离网恋,健康你我他!”的含义是什么了。
他曾经还把游戏论坛里那些怨天怨地,善妒的男人女人为何总是放不开,断不掉的行为表示不解。
现在的他终于明白那些痴男怨女反反复复为爱卖号,又为爱买号的心情了。
阿姨们不在,习原料想蔚星洲说不准中午会回来陪他吃饭。所以他匆匆带着行李出门打车离开了公寓。他没有直接去医院和于繁会合,而是去了A城最有年代感的大学城。
他没有给叶老师打电话,而是往熟悉的校园小道溜回了教职工住宅区。住房区除了老旧了一些,其他变化不大。老旧住宅区一直没有重修,还是以前老式的矮楼,一共六层十二户人。
习原他家住在四楼,他没打算逗留很久,直接把行李箱放在一楼就爬上了楼。他不知道习老师是不是真那样绝情把门锁换了,所以习原只有掏出钥匙尝试看看。就在他转动门锁的那一刻,对面住着的老教授婆婆突然开门准备出来。
习原怕老教授认出他,大家都尴尬,所以他脸带窘迫,紧紧面对着门站着。
老教授看到正在开门的陌生人,愣了几秒就开口问道:“小伙子你是谁?你开习老师家的门做什么?”
大学校区生活了那么多年,老教授婆婆从来没有担心过校园内的治安问题。所以看到这幅场景,维护正义的她一点也不害怕,勇于挺身而出。她的问话一出,不见伙子有反应,她便立刻就上前逮住了小伙子手臂。
“我可告诉你,这可是大学城,你小子要想使坏,可没好果子吃。”老教授婆婆语气硬朗,铿锵有力,毫无畏惧的样子。
习原眉头紧了紧,暗想自己今天确实运气不佳,什么事都能遇上。随后舒缓紧绷的神经挂上笑脸转身说道:“秦奶奶,是我……我是习原。”
老教授婆婆不信,她凑近了些仔细看,确实越看越觉得熟悉,这脸的样儿是有点像原小子。
“真是原小子?”
“秦奶奶,真是我。”
“哎哟……我还以为你是小……”老秦教授嘴里的“偷”字没继续说出。
“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昨儿我遇到你妈,也没听她提起你回来的事呀。”
“喔……我回A城没多久一直有事,刚好今天不忙,回家看看。”习原说完还傻兮兮地笑笑。
“哎哟,家里没人吧?你妈现在上班也不忙,那你赶紧联系联系。奶奶我出去逛逛街买买菜。”
老秦教授又拍了拍习原的肩膀说:“嘿嘿……原小子你这可真是越大越像壮实的小伙啦……”
“好咧,秦奶奶,您慢点去。”习原把人目送下楼后,他悠悠地小声补了句,“什么叫像,我本来就是!!”
习原进屋后,在家里四处看了看。家里还是老样子,多年陈旧的沙发颜色越发的泛白。家具虽然老旧还是一如既往地干干净净。
他本以为走后,他的房间会被习老师改建,没想到他所有的东西依旧待在原地没有变化。
习原走到床边弯下腰捏了捏被子和床单,没有半点灰尘覆盖地硬质感。一看就是时常清洗,仿佛它的主人一直都在一样。
看到这里,习原的鼻子微微泛起了酸,眼睛不受控制得湿润了起来。他强忍着复杂的情绪,快速锁门离开了他这几年日思夜想的家。
蔚星洲在与父母约定的午饭点前,看到了外出回来心情愉悦的蔚妈。他仔细看了看,蔚爸和蔚妈也不像是吵过架的样子。
“妈,您这是从哪里回来?看着心情还不错。”
蔚妈万万不会说实话,扯了个谎说:“才回来,小姐妹们想我了。所以早上出门见了个面,吃了个早茶。”
蔚星洲不打算在饭桌上讨论他和习原的事,以免家人意见不和影响聚餐的心情。这会儿爸妈都在,他便打算入桌前和父母谈一谈。
谁料他的想法和安排一说,蔚爸蔚妈一点也不反对,还让他自己看着办。那一刻蔚星洲还挺感动,他的父母没有要为难他的原原,那就太好了。
一切商量妥当,万事俱备只欠原原点头答应的心情,真让蔚星洲既欣喜又急迫难耐。不能回去陪他家宝贝吃午饭的郁闷心情也一扫而空。
蔚星洲马上就给习原打电话,铃声响了很久一直没人接听。他以为习原只是太累了,睡得久一些而已。
随后每过一会儿他就拨打习原的电话,尝试了好几次,实在联系不上,他就给习原发了信息。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蔚星洲拿着手机反复查看消息的动作直到午饭结束后都没有变过。
蔚妈也是过来人,蔚星洲所有行为她都看在眼里,心虚地一直给蔚爸使眼色,让他找话题分散一下儿子的注意。
午饭后,蔚星洲说走就走,不论蔚爸蔚妈说什么,他还是坚持要回去,不愿在家留宿。
蔚妈自知闯祸了,哭唧唧的和蔚爸说:“蔚铭,怎么办呀,怎么办?我把那人给支走了……用钱!”
“真走了?拿了钱?”蔚爸询问的语气里还有轻看的情绪。
“这我就不知道了。是他自愿说要走的,我让阿明留了钱。”蔚妈尽量把自己的责任降到最低。
“真拿了钱走人,那不是挺好。星洲也能看清那人的本质和图谋。”蔚爸边说边把蔚妈揽入怀里,“别担心,星洲最多折腾难受一阵子。过段时间准能忘了这事。”
蔚爸好奇的又问:“老婆,那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让儿子那么反常。”
“没有,就是平平无奇,我才没忍住支走他。那样貌配不上咱们儿子,带出去都嫌磕碜。算了算了,走了才好。”蔚妈想着习原就看不上。
蔚星洲回去的路上一直有些不安。自从他俩住在一起后,联系不上习原的情况从未有过。他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连开车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他花最短的时间回了公寓,一边喊着原原一边往楼上的卧室冲。整个房间转了一圈都没有寻到习原的身影。楼上楼下习原待过的房间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所有衣物全不见了。
蔚星洲脑袋嗡嗡作响,背脊有些发凉。他的心里满是恼怒,明明答应了他不离开,可这人还是转眼就不见了。
蔚星洲迅速地联系江枫雨,让他查查看习原是不是在医院里。
江枫雨很快就给了回话,“蔚总,医院那边说早上原哥确实去过。不过,原哥去的那时,老夫人也在于先生的病房里。”
蔚星洲眼神凝重地问:“你说我妈也在医院里,甚至他俩已经见过面了是吗?”
“是的,蔚总。老夫人带得人还动了原哥。不过据前台的小护士回忆,原哥离开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目前于先生不在病房里,我们的人已经查过医院的监控。于先生找了个无人的时间出了医院。现在我们的人马上去查他离开医院后的动向。”
“让他们小心点,方式别太激烈,不要吓到他了。”
蔚星洲的头撕裂般胀痛,情绪萎靡的挂了电话。对于习原离开的理由,他哪里还有什么脾气。他想起自家老母亲早上那神采奕奕的样子,他的胸口就突生一股闷气,止不住就往头顶冲,血压飙升到不能自控。
蔚星洲平缓了下心绪后,才又拿起电话联系父母。结果父母电话双双处于关机状态,多次拨打都是一样的结果。实在联系不上,他才转而联系家里的老管家。这时他才得知消息,他可爱的父母又甩手出国了。父母把他的媳妇整没了后迅速地离开了。蔚星洲瞬间觉得自己的世界天塌地陷,还无处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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