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6分,时长1分02秒,号码名称显示为‘冬夏慈善基金会24小时求助热线’ ”。
路炤尘的手指熟练地敲在键盘上,死者手机里的最后一通通话记录扎进她的视线。
“秋医生,麻烦过来一下。”
她抓起电话打给实验室座机,听到对面那边传来轻微的器械碰撞的脆响。
八分钟后,秋瑾深摘下手套走进来,她发间的洗发水香还混着消毒水味,在路炤尘的空间里缓缓搅起微妙的气息。
路炤尘感受到人体靠近的温度,下意识收紧肩线,没有回头,只是将屏幕转向对方,道:“陈夜隐的基金会半夜接舞场工作者电话,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秋瑾深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不问她的同事,而是转头问向自己这个其它科的人。
路炤尘:“嗯?”
她的提问打断了秋瑾深的疑惑的思绪,她凑上前来,轻碰了碰路炤尘的手,示意她错开。
秋瑾深覆在还留有余温的鼠标上,划过通话记录,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通话时她还活着。”
通话时间被放大,她打开数据检测报告文件,仔细看着波形震荡的频率,随即用指尖指了指某处,“这通电话被二次编辑过。”
“显示屏上的声波纹路在43秒处出现不自然的断层。就像被刀劈开了网络。”
叶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顶着黑眼圈就撞了进来,一头错到门上,头发上别着的骷髅头发卡敲的门框直响。
她先是扫到秋瑾深回头看她的目光,憨憨笑了一下,接而急速道:“路队,死者手机云端备份恢复了段被剪辑的录音。”
叶晚举着手机,将文件传送到路炤尘面前的电脑上。秋瑾刚想直起身子转身离开,路炤尘的声音便从耳畔边响起了:“你点一下,没事的。”
秋璟深扫了她一眼,拖来椅子在她旁边坐下。
破碎的音频里传来重物拖行声和变调的女声:“……H201货舱……孩子……救……”,紧接着是瓷器碎裂的脆响。
“青花瓷?”
秋瑾深猜测到,在身旁两人的目光中调出基金会官网照片,“陈夜隐上个月在慈善拍卖会买下过一个花瓶,成交价480万。”
叶晚听到后立刻弹了起来:“我去?四百八十万?我去?”
秋瑾深对着叶晚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放大着展厅的截图,直到能清楚地看见古董瓶身有道虫状裂痕,似乎在暗示着音频里的碎裂声。
路炤尘思索了一下,抓起车钥匙的手却被秋瑾深稳稳按住:“基金会法律顾问是周副院长夫人。”
她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探进来,声音依旧轻轻淡淡,漫进了她的耳膜:“明早九点,陈夜隐要参加留守儿童午餐计划启动仪式。”
叶晚耳朵竖起来,眼睛瞟了瞟道:“走吗?走吧。”
“路队,我要外出。再久坐下去我的屁股细胞都要奔溃了。”
路炤尘抬眼看到秋瑾深准备转身离开,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秋医生,你也一起来去吧?”
秋瑾深回过头来,道:“路队,你确定?”
路炤尘:“我会处理报备。”
秋瑾深眼眸抬起看了一眼叶晚,又和路炤尘对视上,道:“不了。”
路炤尘听到拒绝后,轻咳了一下对叶晚说:“你在后方。赵可应该在找你了,回去吧。”
叶晚一听顿时暗沉了下来,泄了气,抱着文件离开了。
陆炤然解开锁屏,“秋医生,加个联系方式吧?”
秋瑾深指尖重新撑回在桌面上:“手机还在外面。”
路炤尘并不打算就此过去,侧着头点开软件道:“电话号码?微信同号吧?”
三分钟后,秋瑾深返回实验室先去给手机冲上电,打开微信看到对方发过来的好友申请:“路炤尘。”
她通过了申请,多加了备注词:三组路炤尘。
归类:同事。
…………
第二天,时间未到,路炤尘和向敏已经站在基金会大楼前。
旋转门上透出门厅内巨幅海报上陈夜隐怀抱儿童的笑脸。玻璃映照出路炤尘笔挺的制服,接待员从里面出来,走上前,声音甜美像涂了蜜:“抱歉司院官,通话记录涉及捐助人**呢。”
恰时,一排穿藏袍的人抬着鎏金佛龛鱼贯而入,路过时有个人的眼神扫过了路炤尘肩章。
他们的身影错开后,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出现了。陈夜隐从电梯里走出,伴着发出闷响的翡翠镯子,笑着上前来和她说:“路队长,辛苦您前几天查蓝月会所那姑娘的案子了。”
她抚过海报边缘,“冬夏基金帮了不少人,今天也正好是个启动仪式,路队长要进来看看吗。”
路炤尘的鼻尖不觉动了动,对方身上那若有似无的香水,与案发现场的明桐花气息隐隐约约重叠起来。
她冷冷地看着她,将要亮出搜查令时又突然顿住,低眸看到手机上传来的秋瑾深的消息。
“尸检报告显示,死者鼻腔检出大量甲醛,但基金会宣传册印着【甲醛净化工程示范单位】。”
“路队。”
叶晚的惊呼从隐形耳麦里切入,“基金会近三年采购了百吨工业甲醛,报批用途是……是标本制作。”
背景音里传来对面密集的键盘敲击声,“我进了她们的物流系统,H201货轮上个月从D国运来的根本不是什么教学器材,是…………”
路炤尘听完后,顺滑地扮起笑容,同样以漂亮的话拒绝了陈夜隐。
返程的路上,叶晚将恢复完整的录音文件发送了过来。回到司院后,路炤尘在办公室反复播放这段录音文件。
死者最后的呜咽里混着某种微妙的机械嗡鸣,她感觉就像骨头被齿轮碾碎的声音。
她摸出母亲遗留的半枚徽章,金属边缘划入指尖,屏幕上的窗口正在解码着秋瑾深发来的加密文件,标题是《冬夏计划人体低温休眠实验舱操作手册》。
路炤尘抬头看向窗外,阴绿的天空飘下细雨,而十几里开外的灯牌上,“冬夏基金会”的玻璃招牌被水滴晕开成了花,隐隐约约,恍恍惚惚。
雨滴敲击着中心顶层的钢化玻璃,秋瑾深坐在光影交界处,手里举着片染血的齿轮,夏安帮她举着电话,她对着电话那头的人道:
“路队,从死者胃里找到一个东西。”
齿轮内侧的吐蕃文在紫光下显形,秋瑾深的声音淡得像叹息,翻译过来是:
“佛骨炼狱,妄语人间。”
实验室。
无影灯下,秋瑾深的乳胶手套在泛着冷光。
她将第二块咬肌切片放入电子显微镜时,注意到死者颧大肌纤维的撕裂形态呈现罕见的波浪状褶皱,但这不是普通微笑能造成的肌理损伤。
“路队,我需要死者生前的面部动态记录。”
路炤尘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她侧头余光扫到她,也不惊讶,对着门口气场冷峻的女人夹起一片淡粉色肌纤维组织。
“凶手强迫她保持微笑超过八小时,嘴角弧度精确控制在某个度。”
路炤尘已经穿好了防护服,和工作人员打过招呼了。她倚着门框没有挪动,看着秋瑾深,在地面叩出节奏:
“监控显示死者遇害前晚还在舞场工作,那种假笑和你的学术猜想?”
“机械性笑容只会损伤口轮匝肌。”秋瑾深走到另一边,将镊子刺进硅胶人脸模型,模拟嘴角被外力提起的动作。
“而她的颧骨肌群有二处陈旧性出血点,说明每次微笑都伴随着……”
她停顿半秒,眼睛抚过尸体青紫的肘关节,“电击惩罚。”
“路队看过《疼痛共感实验报告》吗?”
她突然转了话锋,指尖指向她太阳穴处的淤青。
“施暴者殴打她时专门避开面部,因为需要这张脸保持微笑。而叶晚追查的陈夜隐慈善基金会……”
秋瑾深点到为止,路炤尘也听明白了。夏安坐在一旁对着电脑3D建模还原咬肌运动轨迹时,另一边技术科的叶晚正黑入的夜店监控画面。
五分钟后,叶晚将文件同步传送过来,屏幕里的男人用烟头戳向王玲嘴角的瞬间,她在电话那边与夏安同步按下暂停键:“这里,死者条件反射性后缩却强行上扬面部。”
“导致颞下颌关节半脱位。”秋瑾深接上话。
突然之间,实验室陷入黑暗,秋瑾深眼皮跳了一下,起身去启动备用电源。冷光下,她将颅骨CT片贴在灯箱上。
蝶骨翼突部位的磨损痕迹,让她想起姐姐卧底时被迫参加□□“笑面考验”的档案记录……那是一种用铁钩固定嘴角的刑罚。
“凶手在制造标准化笑容。”
她轻轻掀开死者领口,露出锁骨下方被忽略的条形淤青,“看这个按压痕迹,是有人用定制夹具固定她的面部,就像制作标本。”
电子显微镜正自动比对肌肉损伤图谱,路炤尘看着秋瑾深在案情白板上的记录,密密麻麻标注着《面部神经学》和《中世纪刑具考》的段落。
“你在想象自己是施暴者?”
路炤尘抽出插在证物袋里的明桐花,“秋医生?”
“我在感受她的绝望。”
秋瑾深渡步过去,将恒温箱调到的更低,冷雾瞬间腾起,她摘下手套,把左手轻轻按在尸体面部。
“人体在极端痛苦时,咬肌会因痉挛产生震颤。”
她戴着完全贴合她皮肤的手背的手套,皮肤在低温下泛起看不见的紫痕,“现在我的神经末梢正在复现她死亡前的颤栗。”
叶晚破译的加密视频成为关键转折,夜场后台监控显示死者被强迫咬住明桐花茎秆,夏安走向物证柜,将案发现场提取的明桐花瓣浸泡在生理盐水里,析出的淡色晶体让质谱仪发出嗡鸣。
“D国双效毒素,能让痛觉神经敏感度放大两倍。”
秋瑾深将实验报告推到路炤尘面前时,冷藏柜的低温白雾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凶手极其罪恶地享受操控生命的快感。”
路炤尘的手突然顿住,她看见实验室白板上演算的方程,那些纠缠的字符最终指向她姐姐卧底档案里提到的连环杀手……某个跨国器官贩卖组织的清洗工具。
十分钟后,技术科送来死者声带黏膜的显微照后,秋医生将喉部创伤模型接入模拟器,机械合成的惨叫声让三人集体严肃。
“她在最后两小时被迫反复念诵某些句子。”
秋瑾深关掉让人毛骨悚然的设备,看向声带息肉上的压痕,“她曾经因为害怕而读不准,遭受凶手的电击。”
路炤尘回想了一下那晚周远对她说的话,终于拿起手机申请搜查令。
……
暮色爬行上墙头,叶晚缩在蓝月夜店后巷的配电箱夹角里,她顾不得沾着雨水的手指,飞速在触控板上划出残影。
她咬碎青苹果味的棒棒糖,自言自语低声:“三层跳板……防火墙版本5.12?该更新了蠢货。”
监控画面切入主屏幕时,她后颈的旧伤疤突然抽痛起来,像感应到什么似地灼烧。
画面上戴口罩的富商正在VIP卡座接过服务员递来的金色U盘,黑色大衣下摆沾着片明桐花瓣。
“找到你了。“叶晚用自创的密钥让加密系统误判为管理员指令。
监控时间码开始倒流,高倍速画面里,富商二次出现在不同夜店,但每次离开时大衣口袋都会鼓起不自然的方形轮廓。
雨水顺着伞面滴在键盘边缘上,她扯下卫衣兜帽甩了甩头发,突然在某个角度僵住。
倒放至三天前的监控里,富商接过U盘时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闪过反光,和当年那个掐住她脖子的男人手上的戒指,分毫不差,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她的呼吸骤然急促,猛咬舌尖用痛觉压制住情绪。
Kali Linux系统弹窗开始不断跳出,叶晚即刻开始破解停车场闸机数据库,但忽然有脚步声从潮湿的巷口传来脚步声。
“谁在那里?”保安手电筒光束切开雨幕。
叶晚将笔记本塞进垃圾箱夹层,抓起旁边准备好的破烂外套一披,将头发一撮,蜷缩起来,喉咙里挤出沙哑的方言:“给点钱,钱”
“快走快走,别在这里蹲着。”保安听到要钱,用方言骂了她几声便走了。
等脚步声远去,她胡乱擦干净了指尖,敲下最后一行代码,夜店所有监控探头同时转向正门。
三百米外十字路口的摄像头自动激活,透过雨帘锁定那辆正在启动的迈巴赫车牌……A·Mh229。
“江尚禹,远帆集团副总经理。”
叶晚对着耳麦报出信息,路炤尘的声音即刻混着电流声传来:“不错,但证据链必须百分百确凿。”
叶晚在黑暗降临飞速运转着头脑,跳动的代码流水般在屏幕上铺开,市政照明系统的后门正在她掌被亲手敲开。
当迈巴赫驶入隧道,整条线路的路灯突然高频闪烁,富商条件反射地摇下车窗张望。
“猎物入网。”
叶晚按下回车键,所有关联数据开始自动打包加密。她摸出藏在鞋底的卫星电话,却在拨号瞬间停顿。
隧道监控画面里,富商正对着后视镜调整领带,翻起的衣领下隐约露出半枚徽章残片。
冷汗混着雨水滑进衣领,叶晚想起路炤尘说过的话:“徽章完整才能调用最高权限。“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雨夜钓出的,或许是撕开整个黑伞网络的第一个线头。
实验室。
路炤尘推开实验室的门时,防菌灯还未完全亮起。她看到面前的人俯身在实验台前的剪影。
秋瑾深听到脚步声,还未完全转过身便道:“她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已经送检了。“
秋瑾深拿起装有明桐花瓣的证物袋,“电子显微镜显示的花粉结构图正与N市边境植物图鉴第212页重叠。”
路炤尘将案卷轻放在台面上,盯着秋瑾深后颈碎发,突然注意到对方左手无名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仿佛在解读着什么。
秋瑾深回过头来,“路队见过被碾碎的蝴蝶吧,翅膀的磷粉混着血黏在车轮上,远看像撒了一地星星。”
她的声音浸在消毒水的气味里,潮湿又轻淡,“那个姑娘的第二节脊椎有陈旧性骨裂……我们推测凶手每次都会按住这里让她跪下。”
路炤尘的目光扫过墙角的证物柜,第三层贴着“明桐花焚尸案-01“标签的玻璃罐中,本该封存的五片黑明桐花瓣只剩三片。
她向前逼近一步,鞋底碾过地板时发出生锈般的吱嘎声:“秋医生最好解释一下?”
秋瑾深的错开她的视线,脸在光影交界处中忽明忽暗:“有人在明桐花茎秆上刻了字。”
她夹起一片花瓣,逆着光举起,暗色脉络间浮现出极小的刻痕:“筛选,或死亡。”
恰时,冷气从通风口嘶嘶涌入,路炤尘突然深吸了一口气。
记忆像被刺入的刀无情地挑开:二十年前母亲遗体送回时,缠满绷带的右手也攥着半片染血的花。
她装作无事发生,扶住冷藏柜,听见秋瑾深的低语:“我会替你惩罚他。”
这句话让路炤尘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她跨步而去,反手扣住秋瑾深手腕按在墙上,“你调查我?”
“替我惩罚?你是什么身份?”
柜顶的监控摄像头红灯闪烁,映出秋瑾深唇角转瞬即逝的颤抖。
落叶被风砸在实验室气密窗上的声音像无数颗坠落的轻弹壳,“路炤尘。”
秋瑾深只是叫了她的名字,不再有任何动作。她轻轻蹙起眉头,PTSD?她刚刚在吃阿司匹林,看起来不像,似乎很轻微很轻微,不应该吧?
她清楚地听到路炤尘急促的呼吸声渐渐便缓和,而后又松开她,似乎无事发生的坐到转椅上。
秋瑾深揉了揉脖子,看见她的神情便知道她在强装镇定。
路炤尘只是盯着尸检报告,台灯将她的影子钉在贴满现场照片的软木板上,扭曲成困顿小孩的轮廓。
秋瑾深没说什么,走过来,从自己位置上拿出毛毯披在她身上,路炤尘条件反射地摸向腰间枪套,抬眼十分警惕地看向面前的人。
她略过路炤尘的反应,将白色药盒推过桌沿,“布洛芬缓释胶囊。”
秋瑾深的指甲叩了叩药盒,透明塑料壳下十二粒药片排成钟表刻度,“比您服用的阿司匹林安全。”
“以及,下次记得买原研药,对身体伤害小。”
路炤尘的指节开始不可觉察地抖颤了一下,五小时前她在楼梯间吞止痛药时,明明确认过监控死角。
“隔多久才能服用?”路炤尘回过神来,定声问道。
“至少五小时,现在正好。”
恰时,秋瑾深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钢笔,笔帽上微型摄像头的反光刺入她的瞳孔,路炤尘眯着眼睛,有看向她:“窃取司院务人员**涉嫌……”
“右侧第四肋骨。”
秋瑾深打断她的话,错过她的视线,指尖虚点自己胸口相同位置,“你曾经在这个位置中弹后强行拔枪击毙毒贩,弹片残留导致神经痛。”
她抽出黑笔在尸检报告某行字下面划出横线,“和本案死者胸骨骨折角度完全一致。”
她淡淡的声音落下时,路炤尘听见自己后槽牙摩擦的声响,母亲被毒贩虐杀的视频里,第四根肋骨也是最先被铁锤砸碎的。
她抓起药盒欲想摔向垃圾桶,却在半空被秋瑾深握住手腕,再一次,她掌心的温度隔着布料融入进自己的身体里,将她从情绪里拉了回来。
“你害怕的不是疼痛。”秋瑾深将药片塞进她掌心,温度从指尖一触即离,“是没能打穿凶手头颅的那颗哑弹。”
路炤尘猛地起身,椅子在地面刮出尖锐的声音。
她撞开实验室的门,掌心的药片却未曾落下,留在她肩上的薄毯正缓缓滑落,像一片雪花,被秋瑾深及时接住了。
夕阳的余晖被秋天朦上一层晕纱,司院走廊的灯管在玻璃窗上投下青灰色的反光,路炤尘攥着案件报告的手指关节发白,纸张边缘被捏出褶皱来。
三小时前被紧急叫停的富商账户,此刻正躺在物证室第四层抽屉里,与周远副院长办公室的檀香木名片盒印着相同的烫金徽记。
“路队,这种改良版蓟□□……”
她话音未落,物证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路队长,市院刚下发红头文件。“
周远将文件夹粗粗拉拉地拍在桌面上,“冬夏助学计划的年度表彰会需要专案组配合安保,明桐花焚尸案移交给二支队。”
路炤尘盯着周远领口若隐若现的掐丝领针,那是他侄子名下珠宝店的周年限定款。
“上周缴获的二十公斤蓝冰还在证物室锁着,需要我提醒您结案标准吗?”
压抑的寂静中,屋外的风声格外清晰。
秋瑾深忽然弯腰捡起滚落桌角的试管,玻璃壁上的反光照出周远裤袋里闪烁的耳机光……那是与审讯室屏蔽器同频段的特殊型号。
当她直起身时,副院长早已消失在大理石走廊尽头,只剩半杯冷掉的普洱茶。
深夜十点十二分,路炤尘在档案室最底层的保险柜前驻足。
泛黄的M998年缉毒案卷宗里,母亲与年轻的周远的合影照片被血迹浸透半角。
她瞥见窗外掠过戴着鸭舌帽的瘦削身影……是叶晚在对面楼顶比划着:“货轮H201改泊3号码头。”
她的手机震动起来,叶晚发来的加密邮件开始着自动销毁倒计时:周远侄子名下的冷链运输车,曾在尸体发现前48小时出入过市院证物仓库。
俺想着第一章点击量怎么和第二章差距那么大。一般不是二比一嘛。俺朋友说会不会是因为路队名字不像女生。
俺愣了一下。
俺的名字也被好多人说过不像女生的名字,是从诗经里取的,当然还有妈妈另外的巧思。
俺初中时班主任就把我的名字归类到男生一栏了,见到我说:哇塞你是个女孩?
俺去年没带头盔被交警抓也是,被教育中他嘀咕说你这个“臻”(名字里的最后一个字)很少在女生上有(别学,要带头盔。)当然我觉得他乱讲。
于是我思考了一下,我说嗯,名字不能决定性别……你的模样就是女生的模样。你是什么样,名字就是什么样。
朋友说大家不一定这样想。但我思来想去还是没改名字。我很喜欢我的名字,也很喜欢路队的名字,路炤尘,“和其光,同其尘”,炤光引路尘。
当然也可能不是这个原因,纯粹不太好看,笑。
为什么一直说“俺”呢,因为最近一直和朋友说俺不中了,不说了,希望俺中一点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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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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