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秦砚礼车开的浑浑噩噩,几乎在路上跳舞。后面开来一辆比亚迪,他这样开后面的比亚迪实在是过不去,于是疯狂的摁喇叭。

这才把秦砚礼的魂喊回来,靠边让了道。

比亚迪车没超过这个蜗牛,而是和他平行降下车窗。看向驾驶座,兰博基尼贴的防窥膜,比亚迪司机隔着一个副驾驶座看不清。

副驾驶上坐着一个英俊的青年,手里夹着烟。到后颈的长发被吹得有些扬起,带着礼貌的笑容打了个手势示意秦砚礼降下车窗。

秦砚礼照做了,以为对方会传来优美的夸赞。因为他的爱车实在是太酷了,没想到驾驶座上的人:“不是哥们,你一大早是不是没睡醒啊?兰博基尼跟着你真的是委屈啊。不能开直接回家种地去吧!”然后嚣张的摁了两下喇叭,手越过副驾驶那个人对着秦砚礼比了一个友好的手势。

随后一骑绝尘。

兰博基尼被对方喷了一脸尾气,也喷在了秦砚礼的脸上。

超越时副驾驶座上的青年还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

秦砚礼的车八百来万,比亚迪几万。连他零头都不够,他很喜欢开跑车,张扬。

和这个十七八岁的年纪一样。

超跑的底盘都低,比亚迪驾驶座比他高。按道理来说这点高度可以通过八百来万的金钱堆砌弥补,秦砚礼平时能做到以下睥睨众生的效果。

然而这次,秦砚礼感觉真的是低人一等了。

邵江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翘了嘴角,心情好了不少:“温屿回来了。”

秦砚礼蔫蔫的:“哦。”

邵江转头看他这样,淡淡开口:“我来开吧,停车。”

“好。”

两分钟后的秦砚礼背死死贴着副驾驶椅背,手抓着扶手的时候。万分后悔刚才草率的决定,邵江这人看着不显山露水。平时也不怎么开车,和小古板似的。

没想到开车他妈的!比他还猛!

一个大拐弯,秦砚礼被那种几乎腾空的力道吓的鬼哭狼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嗷嗷!我还没谈过恋爱啊啊啊啊啊啊啊。”

邵江没有理他,脚踩刹车向左猛打方向盘。兰博基尼的车尾甩了一个大弧,秦砚礼随着这弯在副驾驶座上东倒西歪。

开到直道,邵江将车速稳定在一百。

几分钟不到的时间他看到了比亚迪的车尾,邵江降速。淡淡说出两个字:“嘲讽。”

秦砚礼心脏狂跳闭着眼睛,听到他这句话微微睁开一条缝偷看。他还以为自己要掉下去的,没明白他这没头没尾的两个字的意思。迷茫:“什么?”

邵江看他这样,也不指望能有什么攻击力的话说出口。

他单手掌着方向盘,右手去拿秦砚礼为了装逼别在衬衫领口的墨镜。单手戴到自己的脸上,降下车窗。随后转头看向比亚迪的那两个人呢,浅浅一笑非常绅士:“请你们吃早饭。”

温屿和他对视一愣,没想到换到邵江开车。

只是嘴上绅士,邵江的做法一点也不绅士。兰博基尼引擎发出骇人的嗡吟,整座山头似乎都为之一振,这辆车在邵江手中开出了不同的气势,虽然颜色依旧丑的扎眼。

邵江猛踩油门超过他们,右手搭在方向盘上。左手伸出车外比了一个手势,轻佻的吹个口哨。他只是略微超过比亚迪,然后在他的面前减速不让对方超过。

秦砚礼蔫蔫的神情立刻精神起来,他最喜欢看热闹了:“牛啊,邵江。不过你要请对方吃什么早饭?”

邵江勾唇,挂档。语气依旧淡淡,带着戏谑。他现在心情很好,不吝啬的现场教学:“学着点,八百来万的车被人这么欺负,你在你们家专厮丢脸这一职位吗?”

兰博基尼几近停下,车尾离比亚迪近的几乎撞在一起。比亚迪被迫逼停,秦砚礼看到这距离都为自己的爱车捏了一把汗,下意识去看邵江。对方漫不经心,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比自己还像纨绔子弟,那种平时套在身上的模版与规则破了个干净,十七八岁少年气磅礴而来。

秦砚礼几乎立刻想起以前的邵江,还没感叹。眉头狠狠一跳,一股不详的预感传来。

下一秒。

轮胎和地面剧烈摩擦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白色烟雾和尘沙升腾而起。

喷了比亚迪一脸。

兰博基尼的八百来万果然名不虚传,邵江还炫技一样摆了一个漂亮的小尾。换挡,踩油门。二十秒到的时间,比亚迪连他的车尾都看不见了。载着一脸淡然的邵江和鬼哭狼嚎的秦砚礼绝尘而去。

秦砚礼:“啊啊啊啊邵江!!你踏马的烧老子的胎!!”

提速过快,风声猛烈的刮过耳膜。少年的衣服被风吹起拍打的厉害,邵江升起车窗:“再吵把你丢下去。”然后安稳的把双手放到方向盘上,墨镜丢还给秦砚礼。原本懒散浪荡的气质收敛的一干二净,又恢复了那个稳重的邵家继承人。

等到和闻人迟约定的地方时,兰博基尼稳稳停下。邵江长腿点地,潇洒不已。秦砚礼双腿发虚,扶门休息。

刚休息一会儿秦砚礼猛的蹲下去看车胎,后面两个轮子被浅浅烧掉了一层。秦砚礼一阵心梗和心痛,他怒吼:“邵江!你赔!”

这边人很多,秦砚礼的车又帅又丑的惨绝人寰。被各种视线盯着,邵江不想当猴被围观。无所谓的点点头:“行。”

秦砚礼没想到他会这么好说话,许多指责的话堵到嘴边。故作娇羞:“尊嘟假嘟?”

邵江低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指轻轻点了几下。秦砚礼的手机紧跟着震动,邵江抬起头面无表情看着秦砚礼。

认真的说:“尊嘟。”

秦砚礼:“......”

说实在的,他可以自己去恶心兄弟,但兄弟不能这样来恶心他。二缺他不能接受邵江这样的表情,说出这种话。

感到强烈不适的人秦砚礼急忙去看手机。果然是转账啊,他的嘴角咧到一半就停住了。

邵江给他转了500,他还怎么笑?

“这够什么啊?”

邵江心想听够的,两个轮胎500够买两个秦砚礼了。但现在不能这么说:“吃早饭。”

“那我轮胎呢?”

“坏了再说。”

“哦。”

反正秦砚礼的车多的开不过来,这车这次拿出来显摆一次。下一次出门重新见到太阳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基本就是在车库吃灰的命了。他的车定期会全部拖去保养,轮胎上的瑕疵会被检测出来然后换掉。反正秦家在这方面投了不少钱,不用白不用。

平时自己的车和闻人迟的也会拉过去保养,蹭一下这个便宜。自己完全可以不用花一分钱的。

邵江后悔,觉得五百给多了。

闻人迟早占好了座位。

他们两个七绕八绕窜进小巷,那股子早市的香气勾的人食指大动。到了发现闻人迟已经在吃了,他面前摆着一碗馄饨和豆浆。

秦砚礼很多次看到过闻人迟拍来的照片是这种搭配,不止一次在他们的聊天界面愤恨地敲下:豆浆配馄饨是最low的。

闻人迟自然没有搭理他的这句屁话。

邵江坐在座位上熟练的拿过质量不好几乎透光的面纸,擦了一下桌子上的污渍。

张口就来:“叔,豆浆加糖,生煎包油条糍粑。”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长个的时候,邵江的饭量还挺大。

秦砚礼看他进来和回到自己家似的,菜单都不需要看。左右看看发现墙上挂着红底白字的菜单,因为理锅台比较近。

上面还有烟熏的痕迹和油汪汪的污渍,这店面小小的来吃饭的人倒是不少。秦砚礼也不嫌弃,立刻锁定自己想吃的东西:“还有我还有我,一碗豆腐脑和两生煎包。”

老板忙着呢,远远的应了一声。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邵江自己去端没让老板送过来。

闻人迟这时候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终于有时间兴师问罪。蹙眉语气不悦:“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慢?迟到了十几分钟。”

邵江是自己起的有点晚了,但不想承认就把邵珩誉扯出来:“我爸今天在家。”

闻人迟点点头表示理解,不满的目光看向秦砚礼。

秦砚礼的目光从那些食物上移开:“路上碰到了一个开比亚迪的疯子,和我的新车较量。邵江替我出气狠狠的教训了他们。”

闻人迟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你是说邵江和人比车技,是为了替你出气?”

秦砚礼回想,觉得没什么问题。用勺子把豆腐脑拌开还加了点辣:“对啊,想不到邵江的车技太挺牛。就是烧了点我的胎。”

闻人迟知道邵江的车技好,因为他见识过。但没想到会给秦砚礼出气,他疑惑的目光看向邵江。眼里全是不理解:你魔怔了?

邵江没理会他着视线,也不想解释他的故意曲解。

顶着巨大的压力先把豆浆里面的糖搅开。把油条撕成一小节一小节丢进豆浆碗里,用筷子把它们压下去。油条们受到这样的酷刑吐出很多泡泡,等到这些做完邵江才为自己辩解:“对方先挑衅我们的。”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豆浆碗。

他喜欢把脆脆的油条泡在豆浆里,这样吃口感又绵又脆。还会带着甜汁。

“在哪儿?”

邵江夹了一节:“不在市区,在靬銮山那段。要是在市区这么跑,秦砚礼就别想吃这顿早饭了。”家里不会任由他们这么丢人的。如果在市区这么开,可能会被打电话然后被跟着的保镖拦下来。

“他们跟进来了?”闻人迟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差,脸色黑了下来。

邵江终于舍得抬眼视线离开豆浆碗,去看闻人迟。摇摇头:“甩开了,吃完就走吧。二十分钟解决,不过挺自觉,每次来这儿吃跟到巷口就不跟了。”

“哼。”闻人迟轻哼一声,表示不满。把最后两个小馄饨捞起来吃掉。

秦砚礼兴奋的劲头还没过去,他是真的没想到邵江还有这一面呢。一直在哪里叭叭说个不停,两人听着偶尔搭理他两句,很快就剩秦砚礼没吃完。

邵江和闻人迟等到秦砚礼还有几口就能塞完的地步,立刻起身不带犹豫的转身就走。

秦砚礼这时候一门心思已经扑在食物上,他是真没想到这饭这么好吃。压根就没注意到他们的动作。

邵江走到门口对着老板开口,语气淡淡:“方叔,我们两和那个豆腐脑一起的。他结账。”

方叔探头:“哪个啊?”

闻人迟指给老板看:“和我们一起来的,就那最傻的。”方叔点点头记住了,他打量了一下秦砚礼人模狗样的不免嘀咕:“看着也不傻啊。”

邵江笑:“等会儿您和他聊两句就知道了。”

方叔五六十岁的年纪依旧硬朗,邵江用的您:“那我们先走了啊,您忙。”

方叔手里忙活着呢,头也不抬的挥挥手。高声:“小闻,小江回头再来啊。”

邵江:“嗯。”

闻人迟:“一定。”

这家店是邵江发现的,味道好。老板人是之前在射击场认识的,没想到对方还开早餐店。邵江来的次数多,长得好,态度也好。而且每次来状态都不一样,一来二去这家老板就把他当朋友处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带着闻人迟来吃过,他们和秦砚礼说过很多次这里。他早就想来吃了,今天刚好有空就一起来了。

他们俩第一次一起来的时候刚好赶上叛逆期,闻人迟那段时间易感期被家里困的密不透风。又因为他的哥的事情在家气的发疯。

邵江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打听到他被软禁在家的事情,明明家里放出风声说他出去参加夏令营了。那天傍晚邵江开着一辆几乎散架的二手车,停在远近闻名的富人别墅区楼底。

随手给闻人迟发了消息。

sj:我在你家楼下,给你两个选择。

sj:1,你就当我没来过,我现在掉头离开。

sj:2,你现在打抑制剂,翻窗下来。

闻人迟虽然有手机,但无法主动和外界联系。他还没想明白邵江怎么发现破绽,看到他发来的消息眼眸亮了亮。

闻:去哪儿?

sj:不知道,但我邮箱加满了。

只犹豫了三秒,闻人迟举起床头柜上当初有名设计师设计花里胡哨的灯。什么灵感什么设计他都当做狗屁,只记得那人说这灯的材质非常坚硬——堪称凶器,闻人迟嗤笑一声觉得离谱。

哪个冤大头会花那么多钱买一个凶器放在床头柜?辟邪吗?这么离谱的东西,最后闻人迟还是决定买一个试试看。

如今终于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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