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梦境是布鲁斯的，依旧是韦恩庄园，但和达米安梦境里、桃乐丝记忆中的不一样，它更加年轻些。

他们走在刚修剪过的草地上，空间中弥漫着青草的香气，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桃乐丝突然感叹，“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们了。”

伯奇问:“你的托马斯舅爷爷和玛莎舅奶奶奶奶？你在天堂看到他们了？”

她点头，“他们是天堂拿捏我的把柄，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我到底是谁，值得那么多蠢货在意。”

伯奇笑，“你就不怕他们听到？那群小翅膀都是小心眼。”

她无所谓地回道:“在我还有用之前它们不会对我怎么样。”

不远处，一个穿着燕尾服的年轻英俊的男人朝着他们走来，风吹起了他衣摆和额发，脸上带着一抹友好的微笑，但他天蓝色眼睛里杀意和手里稳稳当当地端着的来福枪表明了他来者不善。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年轻版的阿福，”桃乐丝将长剑取了出来。

阿福走到距离桃乐丝和伯奇五米远的地方停住了，“抱歉小姐，未经许可您不能踏入别人的领地，”

桃乐丝双手举起了剑，“我的入场券从来不靠别人发放。”

就在两人即将打起来之际。

一个到稚嫩的声音声音响起，“阿福住手！”

听到声音的阿福不情愿的放下枪，看向桃乐丝的眼神仿佛淬了毒，咬牙切齿地回复：“是的，梦之主。”

桃乐丝侧头朝声音的主人看去，一个五岁左右小男孩，穿着白色上衣和黑色短裤，手里握着一只网球拍，漂亮的小脸蛋上是不符合他年纪的严肃。

他身后跟着一个同款打扮的男人。

她吹了一声口哨，“韦恩医生和韦恩少爷，刚打球回来呢。”

“桃乐丝，你为什么要私自单独行动！”小布鲁斯走到桃乐丝跟前，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大截的侄女训斥，可惜他奶呼呼的正太音没有半点威严可言。

“你的记忆没受影响？”桃乐丝放下剑，转移话题。

“小扎给我做过一些保护，”小布鲁解释，他到这里已经有几天了，第一天他就发生这个地方所有的事物都会听他的指令，但是他无法离开。

他看向伯奇，像桃乐丝询问“这位是？”

没等桃乐丝介绍，伯奇作揖，“在下伯奇。”

桃乐丝补充：“东方的梦神，做噩梦的时候面朝东叫他，他就会飞到你身边，张大嘴巴，一口把你的噩梦，吃掉，哎，别打我脑袋。”

伯奇用食指关节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力道不重也不轻。

小布鲁斯朝着伯奇回礼，人小小的，动作很标准，她看了莫名想笑，“别整这些花活了，既然你是清醒的，那就走吧。”

在场的两位长辈看向她的眼神都像在猎物，恨不得立即生吞活剥了她，但看向小布鲁斯的眼神柔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布鲁斯侧头看向他的父亲，他一脸慈爱地回看他，在记忆里已经开始变得模糊的面孔在这里非常的清晰，他刚刚在和托马斯打网球，玛莎原来也在，打到一半她去厨房端柠檬水去了。

“这里是我的梦境吗？”

桃乐丝嗯了一声，“是的，这里是怨灵为你造的梦。”

没被梦境影响的话，只要梦之主想离开梦境自己就会醒，没有醒的话，说明梦之主不想离开。

“你不想回去？”她问。

小布鲁斯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了几秒后才开口，“我尝试了很多办法。”

她没有拆穿她叔叔，她把手递给了他，她的手不是很大，至少没有她叔叔的大，但足够将小布鲁斯的手包裹住，“那就走吧，别浪费时间了，这里没什么好留恋的，你我都不配拥有这样的生活，布鲁斯叔叔。”

几分钟后，现实里的布鲁斯睁开了眼睛，他的耳边好像还能听到托马斯和玛莎的笑声。

“看来您做了一个美梦呢，您的嘴角一直是扬起的。”

布鲁斯看着一旁用彩笔画杰森脸蛋的达米安和举着手机拍照的芭芭拉轻笑，“是的，阿福，确实是个美梦。”

——

“这是美梦？”桃乐丝带着伯奇在哥谭的空无一人街道上狂奔，追着他们的是无数的孩子。

“梦之主就要陷进去了，”比起桃乐丝狼狈，伯奇称得上轻松惬意，他像一只在枝丫之间穿梭上小鸟，灵巧快速。

“烦死了，”桃乐丝边跑抽出树枝，“不给它来点真东西，它以为我真的好欺负。”

“你的任务不是打赢它们，而是把人带走，”伯奇叹气，“往犯罪巷走，你哥哥在那，和他妈妈在一起，你有办法让他清醒，你清楚的很。”

桃乐丝啧了一声，把树枝收回，犯罪巷距离她现在的位置不远，她加快了步伐，朝着犯罪巷的位置猛冲。

12分钟后，她和伯奇钻进了犯罪巷。

今天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小杰森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厨房里飘来他妈妈煎薄煎饼的香气，他的爸爸坐在阳台的摇椅上看书。

“杰森，不要看太久电视哦，”妈妈温柔的提醒。

小杰森大声回应，“知道了妈妈，我看完这集就去看书。”

说完他继续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电视里伟大的神奇女侠正一拳将大坏蛋桃乐丝捶到在地，杰森欢呼了起来，总有一天他也会成为超级英雄，将所有坏蛋打倒。

“碰！”

一道响声在小杰森耳边炸开，他被吓了一跳，还没等他缓过神，一扇门带着尘土与碎石从他面前飞了过去。

“杰森！”爸爸和妈妈立即冲到他身边，妈妈把他抱在怀里，爸爸挡在前面，憎恶地看着闯入着。

尘土散尽后，电视里的桃乐丝出现在了他的眼睛里，她的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像是游乐园的绿头发小丑，他的身体因恐惧而颤抖。

他知道桃乐丝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她会带走爸爸妈妈，带走一切快乐与幸福，他得消灭她，只有消灭了桃乐丝，他才能和爸爸妈妈永远生活在一起。

婴儿的啼哭和丝线般的怨气将桃乐丝包裹住，企图从她的口鼻，从她的负面情绪之中钻入她的身体，去撕扯她的灵魂。

她过分的镇定，她不慌不忙的从锦囊里把她的枪掏了出来，当着小杰森的面，对准了她的太阳穴。

“嘭！”

随着一声枪响，她的脑袋如同礼花一样炸开了。

杰森的情绪也同她的脑袋一样炸开了，他如同一条被放在火上炙烤的活鱼，窒息、灼热、疼痛。

无法缓解的痛苦很快将他从幻梦里扯了出来，在他从沙发上滚下去之前，布鲁斯将他捞进了怀里，“冷静杰森，你在家，你很安全。”

杰森在布鲁斯怀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下一秒他看到毫发无损的桃乐丝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伯奇！你怎么怎么给我送这里来了，”桃乐丝不满地抱怨。

杰森从布鲁斯怀里挣扎了出来，跌跌撞撞地冲向她，一把抱住了她，触碰到实体的感觉让杰森那颗恐惧不安的心平稳了下来，可随即他发现怀中的人冰凉地不像一个活人，而且心跳和脉搏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到，他本就混乱的脑袋和崩溃的情绪更乱了。

“我还活着，”桃乐丝的双手挣脱出来，捧着杰森的脑袋吟诵出一段似歌非歌的咒语。

在她的咒语声中，在场所以的人都变的非常的平静，包括她自己，她从杰森怀里瞬移了出来，本想直接去诊所的，但怕又出岔子，她开口对所有人说:“没时间叙旧，有什么问题等我把诊所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再说，你们谁也不要跟过去。”

话音刚落，她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是个她陌生号码。

【戴维娅女士打来的。】

桃乐丝皱着眉头按下了接听，但问候语气却很轻快，“My lady，身体好点了吗？”

戴维娅看着眼前的警察将诊所的封锁线向外延伸了30米，她的头疼的像裂开来一样，她曾在某个小酒馆里听康斯坦丁吐槽过普米勒的治疗魔法粗糙地不像话，她根本不意她那磅礴的魔力钻进他人身体，覆上他人灵魂会带来多大的疼。

康斯坦丁用一个很粗俗的比喻来形容有疼痛，她当时还觉得夸张，亲身体会后才知道并没有。

她对电话轻笑，“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经变成怨灵的一部分，我通过你的灯认出了你，联系方式是问约翰要的，如果你想，我可以删除我的记忆。”

“没必要，你对你的脑袋和灵魂上有太多的防御魔法，删除记忆有可能会对你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桃乐丝拒绝了戴维娅女士的提议，反正现在多一个知道她是普米勒的人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你打算怎么处理怨灵，”戴维娅女士问。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当然是装起来给梵蒂冈，这样就算后面出了问题，也赖不到我头上，”

“那个怨灵可以让给我吗？”

“My lady，它不是你能承受的，”她的声音严肃了起来，以戴维娅女士的实力不可能抵挡不了怨灵，她在得知对方是什么个东西的情况下依旧沦陷，这说明在她情感上被对方找到了突破口，能被对方突破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戴维娅女士只是嘴上说着不喜欢小孩，但在却和她接触几次后就猜中她是个小女孩，并在接下来的相处中对她很照护，她也听过戴维娅女士想要个孩子的传闻。

电话那头沉默了十几秒，“我不会犯第二次错误，我最近得到了一具躯壳，我想给它找个灵魂，算我欠你的。”

对方都开口央求了，她没再劝阻，“它不是我的东西。”

“普米勒，现在该你叫桃乐丝了，我向我的生命和使魔起誓，我永远不会出卖你，另外祝你和家人生活愉快。”戴维娅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桃乐丝看着手机沉默了几秒，然后抬头看着围观她打电话的其他人，“有谁在诊所那边盯着吗？”

芭芭拉给了她答案，“红罗宾，装在那里的监控设备除了滞留室的，其它的还能用。”

她想了想自己要说的话才开口，“如果明天戴维娅女士没有出来，就通知我，她出来了，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她会控制、净化什么的，反正她会处理好那个怨灵，我信任她，我希望你们也信任她。”

众人齐齐看向了布鲁斯。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