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开始了。”傅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不一会儿二人便听到门口传来一阵争吵。
“那女的跑了?你们几个大活人就没有看住她吗?”
“大哥,我们全程跟着她的都没有松绑过,谁知道她竟然在眼皮底下没了。”
而后又是另一个男子的震怒声。
“滚,没眼色的东西,谁让你们把这个活祖宗绑来了。”
“大人,这我们事先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啊,不过是见他穿着华丽,定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想着狠狠搞上一笔孝顺大人吗,谁能想到堂堂皇子,能跑到我们这个小地方来呀。”
“还不快去把人先给松了请过来。”说话那人又是狠狠踹了一脚。
不一会儿柴房门便被打开了,昨日还是凶狠的匪头,今日便恭敬卑微起来,一边替二人松绑,一边小心翼翼的朝傅缨二人鞠躬道歉。
“两位大人,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宽宏大量绕过小的吧。”
“别啊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说等我家里人带银子赎我后,才能放开我们吗?”傅缨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望着吓到跪地上的匪头道。
不一会儿从门口又跑进来了一个人,同他一起跪在地上向傅缨磕头。
“殿下啊,下官救驾来迟,让殿下受辱了,都怪小的治理无方,竟然让这帮盗贼如此猖獗,胆敢冒犯皇子,还请殿□□谅啊,下官、下官一定狠狠惩处此等恶贼,给殿下一个交代。”
说罢,从门外进来一队兵卒连忙将那匪头给拖了出去,他有些惊慌的望向另一男子。
“大人、大……”
“还不快把此人拖下去。”那人话还没说完便男子一个眼神示意,堵上了嘴。
“把这些盗贼集中在院子里吧,本殿想亲自审问下。”
“这……”那人有些犹豫,“殿下,下官怕那可恶的盗贼心怀恨意,伤到了您。”
“嗯?”傅缨望着他慌张的面容,有些漫不经心,“本殿都不怕,你怕什么?”
“是,下官遵旨。”那人轻擦了冷汗,应承着。
“还不知你姓什么。”秦承时上前,看了眼那男子。
“公、公子,下官姓陈,是、是巷南县的县丞。”
“陈县丞,本殿饿了。”
傅缨突然打断了二人谈话。
“殿下,此地离我们巷南县还有一段距离,若是殿下能撑一会儿,下官接您过去,为殿下设宴。”陈县丞有些不知所措,提议道。
“本殿今日滴水未沾,难忍奔波,咱们就在这黑风寨吃吧,陈县丞不妨带个路,叫这的厨房做几个家常菜就可。”
“是、是,殿下、公子还请随下官而来。”陈县丞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之意,将二人带到了正厅。
“陈大人,本殿瞧你对这黑风寨的地形颇为熟悉,看来很是了解呀。”
“殿下说笑了,下、下官怎么可能会熟悉这里,只、只不过是方才跟着过来记了点路罢了,不足挂齿的。”
“这样啊,那倒是本殿多虑了,本殿还以为,这巷南县流贼当道,是与大人有关呢,大人你说若是官贼勾结谋财害命,会不会事半功倍?”
陈县丞听闻后吓得连忙跪地,不停的辩解道:“殿下说笑了,下官是一方父母官,自然是为了民众而谋生,怎么可能会与这些该死的匪贼有勾结。”
“陈大人莫要激动,左右都是本殿胡说几句罢了。”
山寨地方也不大,几个院子交错布局,不一会儿几人便来到了前厅。
片刻之后,后厨端上来了几个菜,傅缨传唤了陈县丞一同用膳。
“莫要客气陈大人,为了解救本殿,大人定是奔波了许久,未曾用过膳吧。”
“殿下,下官惶恐。”陈县丞侍奉在傅缨身侧,替她夹菜侍奉。
“还不知大人名讳。”
“下官姓陈,单字江,小小贱名,不足殿下挂齿。”陈江有些忐忑,总觉着今日有大事发生。
彼时,院墙之外,燃起一道薄薄的烟雾,傅缨瞧了一眼,放下了筷子。
“那院中的匪贼一会儿便交由本殿亲审问,陈大人在一旁做记录,如何?”
陈江见糊弄不过去,连忙答应,转头望向自己的亲信。
那匪贼本晕倒在地,被人套上了麻袋,此时感觉脑袋昏沉,仿佛能看清些什么,再瞅仔细些,仿佛看到地面有一道刺眼的光芒袭来,本能的拼尽全力朝后躲去。
“杀人了啊,杀人灭口啊,陈江、陈江你过河拆桥,你不得好死。”那匪贼连忙摘掉头顶遮挡物,生扛住了利剑。
傅缨听闻声响后,眉头微蹙,也不顾陈江的阻拦,连忙赶到了前院,便是见到二人纠缠在地这幅场景,连忙上前将匪头也抢了过来,怒而转向陈江。
“本殿说过,不许对他们下手,你怎么敢的?”傅缨忍着怒意道。
“呵呵,殿下都已经猜出来了,何必要与再下官虚以委蛇?反正终将一死,我也不怕再担上一个谋杀皇子的罪名。”像是想到了什么,陈大人突然笑的癫狂起来。
“哈哈哈哈殿下,实不相瞒,来之前下官已经派人去查探了,方才得信,五皇子的车队从浔州城出来后便一路北行返程,下官不知您因何缘故改道水东江,可您说、如若今日您交代在这,国都言城的人,能不能猜到堂堂奉国五皇子竟死于黑风寨?”
傅缨眉头微蹙,秦承时紧张的攥着她的衣袖,生怕她做出什么惹恼对方的事。
“小五哥哥,看来他想鱼死网破了,灼华姐姐他们究竟汇合过来了吗?咱们这、撑不住了。”秦承时小声问道。
傅缨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着:“无碍,方才那道浓烟便是信号,现在外面都是咱们的人了。”
秦承时乖巧的点了点头,站在了傅缨的身后,满是厌恶地盯着有些癫狂的陈大人。
“灼华姑娘,咱们还不进去吗,里面那位已经癫狂了,若是再对殿下和秦公子不利,那、那后果不堪设想啊。”知府大人有些着急的询问道。
从他接到信物与密信那刻他便提心吊胆至今,召集着队伍连夜赶了过来,且不说秦家公子本来就体弱多病,为秦家所宝贝,众人皆知,若是他再出了事,定会被国都言城秦家记恨。
更不用说若是五皇子在自己管辖的地盘出了事的消息要是传了回去,别说头上的乌纱帽了,陈知府觉得,他已经可以提前回去通知全家洗干净脖子等着问斩了,故而此刻他想一刀杀了那陈县丞的心都有了。
“待命,不可轻举妄动,殿下还未给出信号。”灼华站在树上,密切的关注着墙内的动静。
陈知府急的如坐针毡,墙内的傅缨见时机已到,将手边的碗狠狠的摔到地上,指着陈县丞道:“大胆陈江,本殿对你一再容忍,也给过你坦诚自首的机会,你却不知悔改,屡次冒犯,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就是现在!”灼华一声令下,暗处的影卫一箭射中了原本想刺杀二人的陈江右臂,团团围住的官兵顷刻冲进了黑风寨,将那群匪贼看管了过来,不到一会儿,局势便发生了对调。
陈知府见傅缨完好无损的站在面前,连忙跪了过去,哭天喊地的诉说着心中的歉意。
“殿下、殿下都是下官的不是啊,下官治理无方,才导致巷南县发生了官匪勾结这般令人发指的事情,还请殿下相信,在此之前,下官是一概不知啊,都是这陈江胆大包天,欺上瞒下所致,下官、下官这就将所有相关人士看押下去,定还殿下一个,还水东江百姓一个公道。”
见对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自己的腿哭诉着,傅缨只觉得有些烦躁,折腾了两天,此时她只觉得无比的疲倦。
“这些人便交给陈知府了,本殿有几点要交代,一来,我等一行人秘密改道于此,会在水东江停留些时日,务必保密不得宣传,二来,速速审理此案件,待离开时,将卷宗誊抄一份,本殿好交予父皇交差。”
“是、是、是,殿下幸苦了,下官备好了那车,即刻护送殿下和秦公子进程歇息。”陈知府立刻吩咐了下去。
很快一行人便乘坐马车离开了黑风寨。
待到水东江城里,已经是傍晚了,陈知府想在府中设宴为傅缨接风洗尘,却被拒绝了。
“陈大人,殿下比较喜欢这民间的风俗,大人只管在外面安排个客栈即可,这几日我会陪殿下四处逛逛的,你不必日日侯着。”秦承时朝陈知府解释道。
“那便有劳秦公子了,公子若有吩咐,下官随时待命。”陈知府恨不得脚底抹油连忙溜走。
遣退了众人,傅缨四处打量着客栈房间,轻推开窗便能看到主街道的繁华。
“觅得,咱们可以放松几日了。”
“嗯嗯,小五哥哥我也是这般想的,咳咳、咳。”凉风袭来,秦承时有些咳嗽,傅缨连忙将窗户合拢,关切的替他拍着背。
“都怨我,你这几日都没有好好吃药的,我这就让人去小厨房。”
秦承时点了点头,顺势靠着床沿休息着。
掉落一章随缘更,请查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当场发作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