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楚笑的倒是不以为意,他出手帮沈应也是为了沈确而已。
骤然双亲离世,他的面上虽然不曾显露些什么,但心里着急会是真的,他就这样下去,怕是对他以后无助。
更何况,他就这一个妹妹,多结识一些贵人,日后总归是有帮助。
“我帮她,也不是因为你。”谢华清小声道,不然凭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才不可能会帮他。
可晏楚还是听得清楚:“还有谁找过你?”
“你大哥。”谢华清老实交代着,可话里是止不住的好奇,“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晏楚也是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大哥在,虽不知他具体缘由是什么,但总归是与他差不多,况且,他大哥与沈确之间的情谊,要比自己重上一些。
晏楚点头,反正他要的结果已经达成,不管是因为谁,都已经不重要。
转身便要走,随即想起什么又对着谢华清道:“记住我说的,别往前走了。”
“德行,自己问的话都知道了,我的问题就不答,下次再帮他,我就是狗。”谢华清对着他的背影一顿臭骂。
一旁的丫鬟问着谢华清道:“公主,那咱们还去走走吗?”
谢华清摆摆手:“还去什么去,心情都没了。”
等着谢华清回到殿上的时候,林婉仪已经休息一会儿回了殿上,正陪着帝尊喝酒,谢华清更是怒不可遏地等着晏楚。
可晏楚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晏淮坐在他的身边,摇头道:“你又惹公主生气了?”
晏楚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道:“那丫头笨死了。”
“华清虽是姨母的女儿,但也是公主,你总归是要让着她才是。”晏淮忍不住教育着他几句。
晏楚拍了拍手道:“要不是看在姨母的份上,我才懒得管她死活。”
晏淮见他油盐不进,只能叹气着摇头。
晏楚想着方才谢华清说的话,问着他道:“大哥去找了她,让她帮沈应入学?”
晏淮倒是不隐瞒,点头道:“是,他们兄妹在沈家艰难,若是做了伴读,也能惹得人忌惮几分,总归是要好处的。”
“哦。”
这个答案倒是在晏楚的意料之中。
“你怎的这样问?”
晏楚一笑道:“怕是某人要吃醋了。”
秋风轻拂着绿树葱郁的山林,中秋过后,天空透露着丝丝凉意,阳光洒在大地上,清新宜人。
“这个晏楚真是气死人了。”谢华清上了学,还是被晏楚昨夜的举动给气得半死。
她就是想不明白,都是一个母亲生的,他怎么就这么讨人厌。
听着她提及这个名字,倒是让屋里的几人纷纷朝着她看了过来。
饶是高心悦先开了口:“昨夜当是中秋家宴,怎的殿下还生这么大的气。”
谢华清没好气道:“你是不知道,昨夜我想去御花园里走走,却被晏楚给拦住,叫我不要随意走动,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要他管着?”
高心悦听着,虽心里是向着晏楚的,可嘴上却是对着谢华清道:“就是,公主身份尊贵,自然是哪里都去得,这晏二公子,真是不太识趣。”
倒是孙未央不认同她的话,想了想才开口道:“晏二公子瞧着不像是无理取闹之人,会不会是宫里还有什么贵人在?”
高心悦见她和自己唱反调,顿时朝着她翻了个白眼。
谢华清想了想道:“好像是说,前面的宫殿里有林婉仪在,叫我不要过去,免得冲撞了贵人。”
“他这话不对吧,公主是金枝玉叶,母亲又是贵妃,一个婉仪能将公主怎么样?”叶玉华听着也跟着道。
倒是沈应听着,将手中的笔给停了下来。
她倒是觉得,或许晏楚察觉出了什么。
谢华清眼睛转了一圈,落在了沈应的身上,要知道晏楚可不是会随意帮人的主儿,倒是不由得对沈应刮目相看,趴在沈应的桌子前问着她道:“你觉得晏楚他这是什么意思?”
沈应不答反而问着谢华清道:“殿下觉得林婉仪这人如何?”
嗯?
谢华清一愣,她问的是晏楚,怎么却说的是林婉仪。
“我与林婉仪相处不多,但她时常去母后宫中,母后说她温婉,想来人还不错。”
虽不知沈应为何如此问,但谢华清还是老实地回答着。
沈应一笑道:“殿下察觉出怪异来了,是不是?”
沈应这话说得不清不楚,堂下的众人都听得是云里雾里,孙未央不明白:“怪异?哪里怪异了?”
谢华清也是摸不着头脑,刚要说话,却忽地停了下来。
沈应从未去过宫中,根本不知道林婉仪是什么人,什么性格,一切的来源都来自于自己的表述。
她如此,晏楚就更是一样,虽说姨母偶尔来宫中陪陪母妃,可根本不会谈及林婉仪,那晏楚是如何知晓林婉仪这人的性子如何?
甚至昨日说出的话,只让人觉得林婉仪嚣张跋扈般。
谢华清琢磨着,眉头更是越皱越深。
怕是他说的贵人,根本就不是林婉仪。
“你又是怎么知道,这其中的怪异?”谢华清想想心里有些后怕,若真是昨晚她过去,不知下场该是如何。
沈应摇头:“我是不知其中深意究竟是何,但总觉得二公子不是那种随意的人,便深想了一番,只是究竟是什么样子便不得而知了。”
谢华清不再说话,更是陷入了沉思。
旁人听着她们二人之间的哑谜,摸不着头脑。
“若是晏二公子察觉出的异常不假,提醒殿下也是正常,公主也当要提醒些贵妃娘娘才是,二公子毕竟是男子,有些事情由他出面,是有些不妥。”沈应想了想,还是出言提醒着谢华清。
谢华清点头。
“殿下还是与林婉仪保持些距离才是。”
下月初三便是秋闱,明年开春之后,便能参加春闱。
沈应连在书院中,也能察觉出一丝紧张来。
更别提在家中了。
国子监为了更好地让考生备考,更是给他们放了十日的假,沈应已有三日没有见过沈确的人了,大哥整日将自己困在书房当中,日日看着书籍。
沈应叹了口气,端着刚熬好的鸡汤朝着书房走了过去。
门外的阳光晴朗,可屋内却是昏暗一片。
“大哥总归是要吃过饭才是,不若等上了考场,再生出些毛病出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听见她的声音,沈确才从书中抬起头来,只看了她一眼,又重新将头埋了下去。
低着头道:“我的身体我晓得,不碍事的,也不是不吃,只是吃得少而已。”
沈应态度难得强硬:“我看你是不晓得,喝了这碗汤,我才信。”
知道她是关心自己,沈确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书,接过了她手中的碗。
鸡汤还是热的,沈确喝得慢,这个味道,像是她亲自煮的。
“下厨这种事情,你让下人做就是了,何必你亲自来。”沈确喝着道。
沈应低头看着他刚放下的书,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字,都是他自己的感悟。
“你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我怎么能假手他人,其他两房的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咱们院子里,巴不得这时候闹出些什么岔子,我怎么能遂了他们的愿。”
“都是一家人,你又何必如此说,总归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沈确摇着头道。
沈应冷笑一声:“一家人?他们要是将咱们当作一家人,就不会在父亲母亲离世当天,要来分家产了,要不是那天怀王和晏府公子前来吊唁,怕是不知道会是怎么个收场法。”
沈确一愣:“你都知道了?”
“大哥总觉得我还小,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可你这不是帮我,反而是害了我,等我以后再想明白些事情,可就晚了。”
沈确叹了口气:“你这是真的长大了。”
“我晓得大哥身上的担子重,只是这样苦着自己,我又怎么能忍心。”
二人正说着,银香的声音在外响起:“姑娘,老夫人叫您过去一趟。”
沈应应了一声,又对着沈确道:“你看,想盯着你喝碗汤也是不行。”
沈确笑道:“你去吧,去晚了少不得又是一场怪罪,我自己喝完便是。”
沈应才刚到后院,还没来得及张嘴,便听得魏氏一声呵斥:“跪下。”
沈应未反应过来,便被等候在一旁的吴婆子给按下了身子,沈应挣扎不了,屋中除了魏氏,还有三房的人也在场。
“祖母这是做什么?”
沈应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了。
魏氏还没有说话,反而是冯书兰先开了口:“应丫头,不是我说你,你手底下的人做事越来越没个规矩了,老夫人向来只吃白羽鸭,可这府中的下人竟然买了旁的鸭来滥竽充数,你这个家当得,越来越差劲了。”
“怎么会。”
府里的采买都是刘伯,这些事情他都是知晓的,怎么可能会出错。
“你这是质疑我?”魏氏听得她开口,不免又有些生气道。
“刘伯是府中的老人了,祖母的事情他向来不会错。”
“吴妈,给她瞧瞧今日的吃食。”魏氏朝着一旁的吴婆子道。
吴婆子拿出早就候在一旁的碗碟,扔在地上给她看着。
沈应管家也不是一两日了,自然分得清白羽鸭和其他鸭的区别,盘子里的东西大小虽与白羽鸭差不多大小,但翅膀处还是有些不同,一看便不是白羽鸭,不由得有些呆愣。
魏氏只道:“我虽是年纪大了,但也还没有老眼昏花,分得清府里的东西,若你不愿意管家,那便把府里的管家权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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