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恬恬没有去看那场比赛,她在院子里一遍一遍的练习,她自己的正式比赛之前,体力只剩百分之八十,给韦行气得在一边喘粗气,又啥也不敢说。

韦帅望直接骂出来了,“你脑子被狗吃了?赛前自损体力是很危险的。”

大小韦在自家院子里发现了练剑的韦恬然,她还不知道玉玺已经回冷家山来看比赛了。

恬恬道,“我的对手又是冷子静家族,他们家跟咱家是不是有啥孽缘,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尽快结束比赛的。不过,为啥师叔的侄子会输?”

韦行怒哼一声,“这有什么奇怪的!韩青的孙子...”

韦恬然知道老父亲这是不高兴了,他拿自己的师弟没办法,刚刚肯定是一场谨慎克制,相互切磋,点到为止的无聊比赛。万一是我师侄保存实力,变相说明自己不愿意来冷家山蹚浑水呢?等有机会我再去问问。她安慰韦行,“我那场不会有啥意外结果,爹你不用担心。”

韦行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顿时觉得为啥俩孩子不能中和一下,他师弟的孙子有点好过头了,明明我徒弟韩笑也是个鬼精的孩子,不过,我闺女怎么比我还狠?

那边韦帅望也不敢对他妹子说你不许给我杀人。

韦恬然在两位父兄的默认下,飞快的结束了第二场半决赛。当然,没有闹出人命,我们韦大小姐,一剑即出,割破对方脖子,伤口深度不算浅,喉管没破,但是外表看起来也相当凶险。那孩子显然被教育过,当即弃剑认输。

乐庸在主席台看着,纳闷道,“怎么我看起来没啥威慑力吗?我小姑姑温温柔柔,一出手对方就吓得认输,我那时候看起来很软吗?”韦帅望懒得理他,当初乐庸哆哆嗦嗦冲他大喊大叫的模样尤在眼前啊。

那么,白剑之争,就是韦恬然和韩有恪。

恬恬面无表情的回到座位,旁边有人紧握住了她的手。恬恬一惊,看到了玉玺的脸,心下又回暖了些。

玉玺道,“我跟我娘请假出来看你比赛。”

恬恬微微挣开他的手,“太子的兴趣爱好颇为广泛。”

玉玺听出来讽刺,也不在意,仍然温柔地笑笑,刚刚那冰冷的触感告诉他,他的恬恬不是什么嗜血杀手,她还是个十二岁的女孩,看到血,伤了人,也会怕,可是被推开的手,那个明显拒绝的态度又让他黯然,以后,她担惊受怕的时候,不再需要我了吗?

韩宇捕捉到了太子和韦恬然的小动作,心中大惊,我的天哪,这怎么回事,你们家让国母出来争白剑吗?能不能给我们普通人一个活路,我们受不了这种刺激。

他大脑飞速思考,太子前段时间大婚,娶的是两个侧妃而不是正妻,所以这个猜测并不是无厘头。但冷家不会浪费一个白剑去做后宫妇人,可如果是皇后,也不是不可能。算了,不管人家咋打算的,我得告诉我儿子,明天无论如何,那个白剑我们也不能要。今天抢了韩掌门孙子的晋级名额,韦帅望已经有点不高兴了。明天对上他妹子,象征性的打几百回合算了,只要剑脱手,直接跪下来认输我觉得也不算丢人,嗯,我哥可能会不高兴,这个节骨眼,谁还管他高不高兴,他那个脑子根本就不操心时局,反正比决赛的是我儿子,就得听我的。

恬恬能感觉到吃瓜群众的目光在她和玉玺身上扫来扫去,这个时候,闷声啥也不做最保险。可情绪还是被突然出现的玉玺影响了,在场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耳力惊人,恬恬砰砰直跳的小心脏简直跟现场直播似的,各位师长父兄,甚至小侄子,都知道你的心上人就是这个小太子,这真是太令人尴尬了。

可惜当事人满不在乎,玉玺看她一直不说话,关心道,“是不是累了?想吃点什么?”

韦恬然翻了个白眼,“你没看到我上场比赛都没有一刻钟。”

玉玺被她怼习惯了,并不在意,于是再接再厉,“章菲颜听说我来看你,特意亲手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点心,托我带过来。”说罢,献宝似的拿出个锦盒,里面果然是京城限定的精致小吃。

可这一句话,把恬恬炸的腾得站起来,退了半步,好像那个锦盒会咬人,冷冷地说,“多谢太子妃惦记,草民受不起。”然后一跃而起,当着众人的面展现了一把神级轻功,转眼间消失。

韦帅望看傻子一样,同情的说,“大孙子,我说过什么来着,不能打扰参赛选手。”

玉玺看着恬恬消失的方向,一脸懵逼,是我刺激她了?我刚才说啥了,我啥也没说吧?等等,她刚才是不是说什么太子妃,哪来得太子妃啊,我,我都没碰过章非颜呢,再说那俩名义上是我的侧妃,实际上只是政治工具啊,这些你不是比我还清楚吗?你到底生哪门子气?

乐庸添油加醋的,“韩宇,你儿子危险了。”

韩宇当即下跪,“求掌门开恩。”

乐庸搔头道,“找我开恩没用,我做不了我小姑姑的主。”

韩宇转身跪到韦行面前,“求韦前辈高抬贵手。”

老韦给窘的,伸手要揍乐庸,韦帅望离得近,给了他儿子一巴掌,转身跟韩宇说,“起来,没那么夸张,我妹子有分寸,虽然她之前两场都见血了,不过主要责任不在她,让你儿子好好准备,别让人误会耍花招,肯定没风险。”

玉玺完全搞不清状况,不是我一句话把她气跑了,为啥韩宇要替自家孩子喊救命?我说啥惹她生气了我都不知道呢。在面对朝政越来越得心应手的太子,第一次在冷家山怀疑自己的智商。

韦恬然咬紧牙关,不让胸腔激荡的血涌出来,他居然那么自然,说起章菲颜跟提到自己妻子一样,对呀,他回老家看亲戚长辈,他老婆还亲自下厨准备礼物!尼玛!难道那家伙竟然...如果不是,他能迟钝到这种程度?不觉得在我面前聊他的侧妃有什么不妥吗?

可能,他真不觉得有啥问题。当初被朝臣催着娶妻,他也从善如流,不封正妻而娶两个侧妃显然还保留着些许政治运作的空间。原来,先长大的人是他,让我先放开手,是他留给我的体面。

分手这种戏码,不是早就练习过无数遍了?当初玉玺跑来冷家山告诉你朝臣要他纳妃,那时的沉默还不算答案吗?所以,韦恬然你到底还在期待什么?等时间倒流?等他休了两个侧妃娶你进门?呸!他娶都娶了,我才不要二手的!

不好意思,二手的也轮不到你。玉玺是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国主,以后三宫六院,各个想挤破脑子争位置。接受现实吧,那个和你一起长大的少年,一起经历的所有美好,已经都过去了,快点清醒起来!不能再放任情绪影响心神,明天的决赛不能有差池。

既然韩宇的儿子赢了她师侄,那么明天的比赛,就事关政治大方向的变动。师爷一早明说,仁德家的不能入主冷家,虽然冷如切当了一届掌门,那只是个过渡期的备胎,不过这几年,他弟弟冷如琢在魔教身居要职,颇受器重,好在也受乐庸的压制。但是,他们家若再得一白剑,以后的风向,怕是不好把握。

冷秋知道玉玺把恬恬气跑了,没打算看小朋友的热闹,他让韦行把恬恬找来秋园。既然韩青的孙子高风亮节,让出了白剑争夺权,明天的比赛,我们家孩子绝对不能手软。

不过,等他看到恬恬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多虑了。十几岁的少年,恋爱大过天,那如旋风般的第一把火肯定烧得寸土不生,哪顾得上家国天下。可是,韦恬然这个孩子,居然能先天下而忧,真是奇了怪了。

冷秋道,“打了没一刻钟,还回家换衣服?”

恬恬一笑,“回师爷的话,我刚才情绪有点不好,出去透透气。”

冷秋道,“现在好了吗?”

恬恬回道,“师爷放心,徒孙知道该怎么做。”

话说,冷秋真的动了把这孩子弄来养在身边的念头,养过两个傻的,养过两个妖怪,没养过这样的,跟韩青一样聪明,又没有韩青择善固执的毛病,简直堪称完美。他笑了笑,“师爷不担心,去休息吧。”

恬恬微微抬头,看到了一双慈爱的眼睛,连□□老大都胆寒的冷前掌门,居然对她表现出无限怜爱。她怕是要真的进入继承人一条龙培训流水线了......

玉玺还是不太放心,虽然爷爷说不能影响参赛选手的情绪,可明显他是始作俑者,把人给气走的,理应赶紧哄好了才不算造成负面影响。玉玺管不了那么多,反正冷家山认识他的也不多,没人会觉得太子在树上房上蹦来跳去有啥问题。

恬恬看到玉玺在找她,把猴在树上的太子叫了下来。“找我吗?”

玉玺看到人,送了口气,“小姑奶奶,我咋惹到你了嘛?我错了,我改还不行吗?”

恬恬微微心酸,“太子别这么说,你没做错什么,谢谢你来看我比赛。”

玉玺有些不安,怎么回事,你以前只有骂人的时候才连名带姓的叫太子呢,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你可别那些事似的跟我说这种话,我听得够多了,不想你也这样。他愣愣的看着她,看得时间有些久,才开口解释,“我没和章菲颜怎么样,她跟以前一样傻,而且她也不是我的太子妃...”接下来的话说不下去了,再相爱的两个人,一方已然娶妻,任何婚姻模式只是内部矛盾,另一方微笑祝福还不够,难道要见不得光的在一起?

你看,他并不是对现状一无所知。韦恬然苦笑,“玉玺,你没有错,正是因为你没有做错什么,所以,我们才没能在一起。无论将来你娶哪国的公主,或者提拔哪个侧妃,我都不会是你的太子妃。”

玉玺急了,“你别这样说,我还没有继位亲政,那两个侧妃是为了平衡朝廷新旧两股势力,这些你比我更清楚,为什么要扯到我们的感情上?”

恬恬道,“玉玺,在其位谋其政,你身为太子,你的侧妃已经有了价码和责任,有朝一日你贵为天子,三宫六院又当如何?难道,你会放任身边出个依贵妃吗?”

玉玺没有说话,一直看着面前的小小少女,他们是最亲密的伙伴,他们是出生入死的战友,他们是彼此的知己,也曾经是彼此的挚爱,现在,就因为他同意娶两个侧妃,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吗?

恬恬继续说道,“你我都没有变,我们锦衣玉食的长大,现在要背负起各自的责任。”

玉玺喃喃道,“你我的责任,就是分道扬镳,再也不见吗?”

百般愁苦中,恬恬笑了,她无奈的,“冷家是皇室最忠实的盟友,我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守卫肩上的家国。”

玉玺轻笑,“头一次见把分手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心痛难当,很多恶毒的话说不出口,他只能道,“好吧,你的意愿我接受,仍然虚位以待,等你回心转意。”

恬恬不再看她,转过头已然泪流满面,要如何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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