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京城工作

既然已经走马上任,太子殿下又亲自提了要求,于公于私,冷家京城的负责人都得尽责。

话说韦大小姐在京城多年,真不是娇养在府,好在其他人并不知道,因为帮她做事的,就是那个叫做春桃的侍女。

韦恬然身边,怎么会有那样一个侍女?她提到的那个茶马阁究竟是啥民间组织?名字很接地气,是贩卖茶叶马匹的商队?那不就跟魔教西边的堂口抢市场了?

茶马阁的确发迹于茶马贸易,但是魔教的市场垄断地位太强悍,其他组织或商队已经无法与之抗衡,所以春桃的祖父早早把商业线卖了,只留下了一部分人以传递中原与西域之间的商业信息为生。后来,南北两国发生了几次冲突和战争,她祖父又觉得商业咨询的生意也不好做,政治风险比较大,于是偏安一隅,干起了更加隐秘且更加广泛的信息生意。

至于春桃,一个庶出的女子,也会被明码标价作为信息生意的筹码,一不小心被魔教的六堂买来当做歌姬培养。当然,知己知彼是市场常规操作,春桃就是被家族丢出来去魔教“市场调研”的。

那时韦恬然七八岁,刚到京城,没有亲娘的庇护,习武一偷懒就挨揍,当然跟她哥当年被抽成拖布条的暴打差远了,可是小丫头恃宠而骄,完全受不了慈父变严父,某天,趁着韦行不注意,偷溜出府。

京城的繁华,哪是她一个山野丫头见识过的,于是,这个没见识的野丫头就跑去了京城最大的娱乐场所——东窗红日,没错,是魔教的生意。只可惜,魔教除了几个堂主,没人认识韦老大的千金。

韦行发现恬恬跑出去,一路跟着,发现这丫头居然跑到风月场所,他自持身份,不能闯进魔教开的妓院抓人,就着人去叫京城魔教堂口的负责人。

当值的听说韦老大找他们负责人,吓得一路上报,恰巧魔教教主韦乐庸也在京城附近,听说爷爷召唤负责人,以为出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立马亲自前往。

浩浩荡荡一群人聚到东窗红日的后门,面面相觑。

乐庸马上凑了过去,“爷爷,您有啥吩咐?”

可怜我们的韦大人英明一世,威武骄傲,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他只能装作云淡风轻的说,“去找人把恬恬捉出来。”

乐庸一脸黑线,给他吓死了,多大点事啊,没看出来我爷爷和我爹一样惯孩子呀。您老武功盖世,来无影去无踪的,直接进去抓不就得了。您老自持身份,我也不好直接进去把小姑姑请出来......额,既然来了,干脆视察一下基层工作吧。

乐庸赔笑道,“爷爷,您回府休息吧,我一会儿直接把小姑姑送回去。”

老韦也没想到他孙子魔教教主会亲至,尴尬到无以复加,听到孙子的话,再也不愿久留,风一样消失了。

跟在教主身边的张文看到韦老大就一身冷汗,现在危机解除,也松了口气,狗腿的问,“教主,要不您也回去休息,是孩子跑进去玩了?我们找到了给送回去就行。”

乐庸笑笑,“胆子太大了,小丫头逛妓院,我得去看看。”

张文心里默,你们家的孩子就知道折腾我们,这地方是他开的,千万不能出事,他惹不起韦大人。

韦恬然只是想找个大酒楼吃顿大餐,心灵伤口,唯有美食能治愈,谁曾想妓院能叫什么“东窗红日”,她走进门,环顾四周,看到勾肩搭背的食客,还有扭着腰肢的女人,才发现不对劲。

我们韦小少侠,来都来了,又不是没带钱,吃饭多个唱曲儿的也没啥。

结果她还没点菜,就赶上个好热闹——春桃作为清倌人的头牌,被客人点来弹琴唱曲,被一个喝醉酒的客人看上了,结果无非是协商谈个价格,有足够的钱,买下清倌人的初夜也行,如果没钱纯找事,这毕竟是魔教的地儿,还怕没砍人的吗?

可麻烦的是,那个看上春桃的醉鬼,是冷家人(后来查实,只是个给京城分舵跑腿的)。

魔教与冷家现在是从属关系,可两派的战争史还也历历在目,现在和平一家亲了,教主都变掌门人,肯定不能无端制造冲突。

六堂培养一个顶级乐手不容易,他们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可冷家人又惹不起,僵持不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几碗黄汤下肚,那人居然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周公之礼,春桃拼命反抗,谁曾想一个歌姬居然在自己琵琶顶端的弦轴里藏了个毒针,一击毙命。

乐庸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命中带煞,一时兴起去基层考察工作都能遇到命案。他心想,手下养这么多人,肯定不用他亲自审案吧?结果他小姑姑韦恬然冒出来,护着那个歌姬拒绝交付凶手,并宣称是正当防卫,应予以无罪释放。

魔教那群人,谁管小孩子说什么,死了冷家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交出凶手,反正冷家也有专门断案的**官,你们要怎么审,我们配合就是了,反正不出钱。

当一群人准备去抓个小女孩的时候,乐庸一跃而起,抱住韦恬然,他心里郁闷的想,还得老子上台亲自跑龙套,一群废物!

恬恬一惊,看到教主侄子把自己抱住,觉得大事不好。我爹要是知道我跑来妓院玩还给魔教与冷家捣个乱,不知道我娘还来不来得及从冷家山跑来救我命。

乐庸无奈的看着怀里这个孩子,这是我小姑姑啊,我家家教,向来是孩子要什么就给什么,我问问吧。乐庸把恬恬放下来,低头问她,“偷跑出来玩?玩得开心吗?”

恬恬抬头,看着那个过分漂亮的脸,有点微微脸红,他侄子可真好看,比皇帝嫂嫂还好看,对了,他在问我想怎么办呢,恬恬道,“我想留下那个弹琵琶的姐姐。”

乐庸点点头,招呼手下,张文跟了过来,“给我们送回去吧,隐蔽点,我小姑姑偷溜出来玩的。”张文无语的,一边安排马车一边吐槽,没见过这么惯孩子的!

韦恬然不知道乐庸究竟是如何处理的,只是没过几天,她多了一个会弹琵琶的室女春桃。

京城的工作相当无聊,虽然大部分文书都可以扔给春桃。恬恬支着头,手里不停搅和一杯奶茶,正在胡思乱想,之前没觉得父亲有那么忙,为啥我一上任,啥事都得操心,什么京城外来人口普查,常驻人口健康调查,冷家与魔教在京城的商业范围比例,小范围内部冲突如何妥善解决,这个地方重点备注是掌门要详细报告,还得尽快提供......

日常工作已经焦头烂额了,我之前答应他重新搞个信息中心的事,根本没时间规划。对了,春桃他们家茶马阁应该有现成的作业可以抄。

“桃桃!桃子姐!我需要你!快点过来!”恬恬冲着书房大门一通喊,春桃抱着一沓文件就进门了,恬恬看着她怀里那堆纸,大声说,“已经是下班时间了,那些东西你明天再给我!”

春桃无奈的,“可明天还有明天的作业啊?”

恬恬叹了口气,“我觉得我不太适合工作,要不直接回家啃老吧?”

春桃笑了,“那不一定是个好选择,不过,我可以弹琵琶养你。”

恬恬大喜,“太好了,我还可以和乐舞剑!”

春桃哑然,“这要是让韦大人知道,恐怕得亲自带队捉你回去。”

恬恬又黯然了,“桃桃,我觉得我需要一个秘书团。”

门外一声嗤笑,“韦舵主,您看我可以应聘您的秘书团吗?”

是韩有恪!十五岁的英俊少年,一身白衣,倚着门,翘起嘴角,神采飞扬。

恬恬看到他,心下了然,笑问,“韩少爷是韦掌门的任命,还是韦教主的跟班?”

韩有恪欠欠身,“您需要我是谁,我就是谁。”

能再次见到她,还能在她身边工作,韩有恪很感激掌门教主以及父亲的成全。乐庸其实并不想如此安排,奈何他好哥哥冷不易完全不表态,他总不能为了一个猜想就把假想情敌孤立起来。此外,小姑姑在京城也需要帮手,虽然那小丫头在京城事务比谁都得心应手,功夫也高,可是朝廷比武林凶险,还是多一份保证更安心。

于是韩有恪就被派到京城来,无论冷家还是魔教,听凭韦恬然安排。

看到韩有恪,韦恬然很开心,想当初那个在林子里要跟她一起流浪的少年,那样虔诚的目光是恬恬很少见到的,她隐约感觉到那目光里深层的东西,只是,目前她还没办法接受一份新感情。

春桃看着面前的少年,说道,“开局是三个人核心班底,就当咱们是少而精。”

恬恬道,“桃子姐见不得我正点下班,既然如此,咱们讨论一下未来工作计划。”

韩有恪说,“临走之前,韦小掌门说,我没有正式任命可能会比较方便从事,他还给了我魔教传递消息的密码,这是什么意思。”

韦恬然灿然一笑,“山人自有妙计,少侠别急,眼下第一个任务,太子侧妃有孕的消息是先于被证实怀孕之前发出的,需要查实。咱俩先去看看情况。”

然后转头跟春桃嘱咐,“乐庸也给了个急活,他想知道京城是否存在冷家与魔教的小范围冲突及具体情况。桃子姐,你按照冷家公文的格式给出个报告。”言外之意就是,先糊弄一版,要是掌门不满意,咱再尽心尽力,谁知道到底是谁想要这个报告,乐庸明显是要剥离两个组织的工作范围。

“最后,也是最棘手的,我们要调查上面的事情,最好不去动魔教的情报机构,所以重新搞个新的,需要的预算、人员分配、信息收集与传递,桃桃和小韩都出个方案吧。三天后,咱们再沟通。”

散会,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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