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矾颗粒的化学成分是十二水合硫酸铝钾,它的饱和溶液特别容易析出晶体,而他们在鸡蛋壳上也涂了明矾,所以鸡蛋壳上的明矾就成为了一个结晶中心,饱和溶液里析出的晶体会与其结合成为结晶,再加上调有色素,静置的时间久了,它就会变成一个水晶蛋巢,或者说是钻石蛋。*
总之整个蛋巢流光溢彩,绚丽夺目。
它甚至比真正的水晶和钻石还要来得晶莹,来得璀璨。
因为如今的切割工艺有限,并不能切割得足够精细,而较少的切割会减少了光在钻石内部的反射和折射,所以这时候真正的钻石和水晶还远不如后世的来得闪亮,并且打磨得不好,还会显得如同雾玻璃一般雾蒙蒙的。*
莫荆一共买回来十个鸡蛋,除了被李礼捏碎了一个外,其余九个都被李筠好好的分成了两半,所以他们一共得到了十八个水晶蛋巢。
这十八个里头,凑齐了两套彩虹色,剩下的四个,都被李筠染成了紫色,或许是因为这是李礼提议的第一个颜色,他便认为她最喜欢这个颜色。
这沉甸甸的大兄的爱啊。
李礼决定先把他们卖出去。
昨日买的木板还有剩,李礼让莫荆帮忙做一个匣子。
木料不怎么样,做工也一般,没有雕花,没有上漆,也没有打蜡,相当的寒酸。
李筠看了看木匣子,又看了看水晶蛋巢,眉头纠结成一团。
“这也、这两个也太不搭了。”
“阿礼,”李筠放缓了声音,小心的和李礼商量道:“要不,把你那件斗篷,裁一块下来做垫布吧。”
李筠说的斗篷是当年钟磊送她的那一件。
这大半年日子艰难,李筠自己的好些好衣服都已经卖了,只有李礼的衣服,他们一来怕她发现不对,二来舍不得苛待她,所以一直留了下来。
而这其中,钟磊送她的斗篷是其中最好的一件。
李礼默默想了一下大红配大紫的效果……
“算了吧。”
李筠还想再挣扎一下,“那个布料厚,也不怕磕碰了。”
李礼道:“其实铺些干稻草就能达到一样的效果。”
“唉,”李筠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防碰撞还在其次,主要是匣子已经够破了,他想在垫布上弥补弥补。
那样熠熠闪光、璀璨生辉的东西,他总觉得破匣子配不上它,阿礼倒好,还把它当普通的蛋壳看,还干稻草?亏她想得出来。
莫荆没想那么多,李礼说干稻草,他就去灶房扯了一把干稻草。
李筠别开了脸,不忍看。
李礼随意的把干稻草塞到匣子底部,把水晶蛋巢放了进去,满意的点了点头。
别说,还挺配,更好看了。
“大兄,你看。”李礼笑着拉了拉李筠。
李筠犹疑着看了过来,这一看便怔住了。
李礼笑道:“是不是好看?是不是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李筠重重点头。
那样的破匣子和干稻草,明明是极廉价极粗糙的东西,但配到一起却莫名的叫人看得心里舒服。
干稻草淡淡的颜色并不夺水晶蛋巢的光彩,反而质朴天成,很有一番天然生趣,和蛋巢这样的形状配到一起,更是相得益彰,别有趣味。
“是不是瞧着有种捡到金蛋的感觉?”李礼笑眯眯的道。
李筠的唇边抿出羞赧,笑着点了点头。
李礼把盖子阖上,笑着道:“这就对了,嘿嘿,这感觉正好。”
“莫荆,把你最破最旧的衣服借我穿穿。”
莫荆有些错愕的看着李礼,怀疑自己听错了。
李礼催促道:“快呀,等赚了钱,给你买新衣服,咱们三个一人一套,嗯,还是两套吧,好换洗。”
莫荆木愣愣的走到箱子前,打开柜子,不用找,他穿得最旧最破的衣服就放在最上面。
莫荆把手放到的衣服上,喉咙动了动,低着头略停了一会儿,把衣服取出交给李礼。
李礼接了衣服,到灶房换了,又把自己原本梳得整齐的头发抽出几缕,掏了一把灶灰抹到脸上身上,这才到回到房间展示自己的新形象。
李筠不解,“这是做什么?”
她身量比莫荆要小许多,根本撑不起莫荆的衣服,此时袖子下摆处长出一截不说,胸前背后还兜了个大空包。
李筠有些发愁,“今日虽然停了雪,可地上还有积雪呢,就是没有,你这样出门,也容易摔跤。”
李礼抱起匣子笑道:“我这样和这匣子才搭呢。”
李礼说完,又笑眯眯的伸出手心,“我要出门啦,大兄给我十个钱,我在外面吃饭。”
李筠劝不动她,只好叹着气数了十个钱给她。
李礼抱着匣子出了门,莫荆跟着她走到小院门口,“要不,还是我去吧。”
李礼笑着摇头,“我是打算把它当宝贝卖的,你、嗯,太单纯。”
知道她是说自己嘴笨,他未必能卖出多高的价,但是,“卖多钱,你带在身上不安全。”
李礼笑道:“我知道,多谢你,你放心,快过年了,大家身上都带着不少钱呢,毕竟都要置办年货。”
见莫荆还想再说,李礼又道:“你放心,我悄悄卖了,得了钱不花,带回家给你,让你去买东西。”
莫荆站了一会儿,想不到别的主意,只好让行。
他们家不说过不过年、买不买年货的事,外头还欠着债,李筠那边要用药,他们三个还吃饭。
“阿礼,卖便宜些也没事,人最重要,你小心些,注意安全。”
李礼点头应下。
走到商城最繁华的街,李礼并不去寻客,而是胆怯又鬼祟的在几家金玉古玩铺子前来回往返,紧张防备的左右张望。
她双手小心的抱着匣子,匣子不大,但也不小,她抱得死紧,看得出她极力的想要用自己的小细胳膊完全遮挡住它,但总能露出个边角来。
尤其是她的行迹鬼鬼祟祟。
过路的人都忍不住看她两眼。
一见她那破烂寒酸的穿着、邋遢狼狈的模样,便忍不住先皱了皱眉,再定目看她不小心露出的木盒子一角,更是轻蔑的撇下嘴。
这样的破木头,用它烧火都嫌它烟气太大。
金玉古玩铺子面前来往的贵人多,毕竟年底了,人情往来极多,或是攀贵人,或是表孝心,亦或者讨美人欢心,总得亲自来挑,才算用了心。
贵人也都不是只身前来的,自有奴仆随从车驾,所以街上人来车往,很是热闹。
虽热闹,但也绝对称不上拥挤,毕竟穷人才是大多数。
但这么不拥挤着,也有人嫌弃李礼碍眼,占了地方。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文士撩开车帘,看到李礼,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般,眉头皱得死紧,竟是连车都不下了。
他的车夫见状,恶声恶气的对李礼叱道:“哪里来的乞儿,快去别处乞讨去!”
奴仆表情不善,李礼害怕得打了个寒噤,却没有离去,像是终于等到了人搭理她,舍不得错过这个机会,也不会瞧眼色,所以欲言又止的想要和那中年文士说话。
那车夫见她想要上前,更生恼怒,预要一马鞭甩来,李礼却哎哟一声,自己绊倒了自己,一个屁股蹲坐到了地上。
她的衣袖不知何时卷到了匣子里,在她摔下去的时候,匣子被打开一道三指宽的缝,正对着马车的方向,白雪的亮光反射到匣子里,里头的东西比外头的雪还要晶莹闪亮。
虽然很快,李礼便慌张的抽出衣袖,阖上了匣子,但这么一会,已经足够正对着李礼的主仆几人觉出不对。
这小乞儿,像是真有宝贝。
*引用自各网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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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卖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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