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众人领了命令后,便以小组为单位开始了各自的行动。
赵云澜伤好得差不多了,也不好意思赖在古堡不走,刚好从将军这接了启动“狼王集结令”的任务,赵云澜便让沈巍把他送出了古堡。
沈巍负责带领第三代杀手共同寻找地支草木之灵的异能者,于是和沈夜、蜻蜓、绮月一起共商对策。
火神:“地支是巫族中最低调的一支,他们不喜欢热闹,经常独居避世,很少有人见过他们。就算见过,只要他们不使用异能,在别人眼里也就是个普通人。所以,想要从龙城几百万人口中找到地支传人,与大海捞针无异。”
沈夜一听,顿时心凉了半截。“那前辈,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找出异能者吗?难道要满大街拉人问:请问你是巫族地支人吗?”
火神没回应,只是有些伤神地按了按太阳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前辈,地支的人有什么特点吗?或者,我们能用什么方法逼他们使用异能?”问话的人是沈巍。
地支人的特点?火神顺着这个点思索了一下,随后突然想是想到了什么,她摊开手掌,一蔟红色的火苗从掌心冒了出来,跳跃燃烧着。不一会儿,火神的目光看向窗台上的那盆绿萝,纤细的手指一挥,掌心的火团飞向了绿萝,倾刻间人烧成了灰烬,只剩下一盆冒着白烟的焦土。
所有人注视着这一切发生,思索着这是什么意思。
“草木之灵最爱花草树木,如果我烧了这些东西,他们会不会现身呢?”火神淡淡地开口,有点儿像是在自言自语。
绮月疑惑地看向火神:“前辈,难道我们要四处点火烧树木,把地支的人逼出来吗?”
这显然不是个好主意。火神果断放弃了。手中的火团被她当球一样抛起又接住,一燃一灭的。
“草木之灵受大地生养,水灵润泽,我猜测,他们一定会需要水,他们居住的环境一定离不开水,我们能不能顺着这个方向去找呢?”
说话的人是蜻蜓。蜻蜓是日本人,从小在中国长大,中文说得非常标准,只是略微带了些日本人说话的调调。
火神灭了掌心的火焰,认同地点了点头:“好像有点儿道理。”
沈巍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地支人爱护草木,又习惯避世隐居,我们是不是可以从护林人、守林人这个方向去查,范围会小很多。”
“还有,园丁,园艺工作者,花店老板之类的人中也有可能隐藏地支人。”受到了启发的沈夜跟着补充了一句。
火神看向沈巍:“黑风,你给他们分分工,就按刚刚的线索分头查探,我去找水神商量,看还有没有别的方案。”
“是,前辈。”沈巍点头应允。
接下来的时间,沈夜和绮月一组去查守林人和护林人这条线,沈巍则和蜻蜓一起去寻访各类园艺工作者和花店。
即使是这样,大家花五天时间几首走遍了大半个龙城,寻访调查的男女老少不下百人,结果却不尽如人意,这地支传人仿佛压根儿就不存在于龙城,丝毫不见踪迹。
累了几天的沈巍在结束了无果的寻访后,回到了赵云澜的小公寓。
赵云澜这几天忙着跟老爸了解狼王集结令的事,也没过什么安生日子,正想念着爱人的时候,沈巍来了,原本蔫儿啦叭唧的赵云澜同学立马原地满血复活,搂着沈巍腻歪个没完没了。
亲热过后,赵云澜半倚在床上抽着烟,沈巍则因为这几天伤神过度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赵云澜缠着沈巍问情况,沈巍便把寻找地支传人的事儿全说了,顺便也想让赵云澜帮忙查探查探,看有没有可能找到人。
听完沈巍说的地支人情况,草木之灵,低调,独居,避世,爱护花花草草,居住环境离不开水……
赵云澜的脑海中零零散散地飘过一些事儿,换在平时也就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细节,他完全没有在意过,可当这些东西全部串起来的时候,赵云澜突然发现有一个人的习性跟这些极度相似。
“小巍,我突然想到一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你说的地支人。”赵云澜突然激动起来,抓住了沈巍的胳膊晃了晃。
沈巍瞪大眼看着赵云澜:“谁?”
赵云澜迅速翻身下了床,边穿衣服边说:“走,我带你去找他。”
赵云澜开着车,带着沈巍来到龙城西郊,下了车穿过一条山林小道,走到一条小溪边,溪对岸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溪边有一座木质的矮房子,靠水而建,支撑一半房子的木桩钉入了溪底。
沈巍一见到这座房子及周围的环境就觉得非常符合地支人的居住,转向赵云澜问:“这是谁家?”
赵云澜冲他“嘿嘿”一笑,卖着关子说:“走,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走到房子门口,赵云澜毫不客气地用力敲了敲门,随后便听见里面传来一个暴躁的声音:“谁呀!”
“你大爷!”赵云澜应。
三秒钟后,门从里面被打开,呈现在沈巍和赵云澜眼前的正是楚恕之那张冷冰冰的僵尸脸。
“老楚?”沈巍有些意外。
“沈哥,老赵,你们怎么来了?”楚恕之把脸色放柔和了些。
“不能进去说吗?”赵云澜凶他。
楚恕之明显是习惯了赵云澜的无理,瞪了他一眼后侧身让开了一些位置,对着沈巍说:“沈哥,进来坐。”
两人进了屋,发现这里面的一切都是木头做的,几乎看不到任何金属或其他材质的家具,就连木窗户上也没有玻璃,都只有木藤交错而成的网格。木地板上没有花盆,却生长着许多种花花草草,全都是从木头缝里冒出来的,盎然盛放着,让整个屋里弥漫着温和的草木花香。
“沈哥,你找我?”坐下后,老楚给沈巍倒了杯水,那水杯也是木质的,很漂亮。
沈巍点点头,“我就开门见山了,老楚,你是巫族地支人对吗?”
老楚闻言一震,但面部表情仍是一如往昔的漠然,认人看不出他的情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云澜坐的是一把太师椅,椅背是木藤结成的,他懒洋洋地往椅子里一靠,双手枕着头说:“还装呢?我们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局里给你分的免费公寓你不住,非要一个人住在这么个离总局差不多三十公里破地方。”
“我乐意!”楚恕之继续瞪着赵云澜。
赵云澜知道他会嘴硬,轻笑一声继续道:“你习惯避世,喜欢清静,所以极不愿意参加团队活动,就算硬逼你去,你也是一个人呆着,喝酒,睡觉,不搭理人。”
楚恕之嗤了赵云澜一鼻子,漠然道:“天性如此,不好意思!”
“重案组办公区里有二十几盆植物,从来没有人浇过水,但它们偏偏长得茂盛极了,这你又怎么解释?”赵云澜挑衅地看着楚恕之,一脸得瑟。
老楚顿了几秒,冒出一句:“它们生命力顽强!”
“顽强你大爷!逼我用杀手锏是吧?”赵云澜突然坐直了身子,靠近了老楚一些,低声问:“老子办公室窗外那棵树是怎么回事?”
此言一出,楚恕之彻底懵了,他不知道赵云澜是怎么发现的,顿时就吱吱唔唔了起来:“什……么树?怎……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
“装失忆是吧?老子办公室窗外原来特么就没有树,面儿西的窗户一到下午就晒得我头疼,我又特别不喜欢拉上窗帘。那天跟你在办公室聊完案子,老子哔哔了一句,要是窗外有颗大树就好了,特么第二天就多了一棵树,枝繁叶茂的树荫刚好挡着我窗户。关键是:老子办公室在六楼,一夜间多了棵参天大树,你觉得是巧合吗?”
赵云澜挑眉看着楚恕之,犀利的眼神仿佛在说:装,你丫再装,老子还有你好多把柄。
沈巍拍了拍赵云澜,示意他别说了,然后认真地看着楚恕之说:“老楚,我知道你们地支人的习性,不是我们非要逼你,实在是迫不得已,需要你的协助。”
楚恕之看着沈巍真诚的眼神,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长叹一声,卸下了满身的防备。“你是火支人?”
沈巍点点头,解释道:“是,但不是嫡系,我身体里只有一半是火支血统,所以我的能量是黑色。”
楚恕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着沈巍问:“找我是要干什么?”
“天支人袭击古堡。他们来者不善,我怀疑与雇佣兵危机有关。巫族四支中,水支和火支都有人在焕日,但偏偏对方有天支人。我们知道四支相生相克,如果找不到地支,这一仗便没有胜算,老楚,我们希望你能协助焕日度过这次危机。”沈巍看着老楚,一口气把来意说明。
老楚的脑子飞快地转着,避世多年的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原本打算就这样一直瞒下去的,只要自己平平凡凡度过一生就好,却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样一天,他必须再次面对地支人这个身份。
老楚知道,自己非要拒绝,没有人可以勉强他,但面对着沈巍的时候,他却莫名地能感受到一种压力。说不清那是什么,仿佛面前这个人不只是曾经的同事,也不只是一位朋友,他更像是一位兄长,一位恩师,一位故人,一位难得的知己。
身为地支人,虽习惯了避世,却也知道什么叫“士为知己者死”!于他而言,赵云澜是兄弟,沈巍是知己,若是他俩有难,自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打定主意后,老楚鉴定地眼神看向沈巍:“沈哥,我帮你。”
沈巍感激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温润的笑容。赵云澜则伸手捞过楚恕之的脖子,没轻没重地揉了一把,还不忘唠叨:“我就知道你小子有情有义!不愧是我赵云澜的兄弟。”
说完,赵云澜的手揽着老楚的肩膀,表情从戏谑回归到正色,然后十分正经地说:“之前怀疑你是人鱼,我欠你一句对不起!现在我明白了,你说有事瞒着我就是指‘地支人’这件事,所以你并没有骗过我。老楚,你是个警察,更是条汉子。从今往后,你如果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我赵云澜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老楚脸上的冰霜敛去,难得温和地牵动着嘴角笑了笑,嫌弃地推开赵云澜:“我可不是冲你,冲沈哥。”
赵云澜死皮赖脸地又揽了过去,还厚颜无耻地说:“沈巍是我老婆,冲他就是冲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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