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陶云谙特别的忙,刚结束第十四届甜品交流会,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就接到了堡丽酒店负责人孙雪的电话。
堡丽是一家以娱乐为主的酒店,这次承接了当地的石油大亨千金的婚礼,对方要求找本市口碑比较好的西点师,孙雪第一个就想到了陶云谙。
先不说别的,自从上次买过一块可可蛋糕卷,她就觉得其他的蛋糕完全不能与之媲美。
还有就是,陶云谙的微博粉丝数量也很多,随随便便一条微博,点赞率就能达到一百多万,到时候她发条微博,酒店的知名度肯定能提上去,自己的奖金也有着落了。
本来想休息两天再接单的,可当孙雪说酬金有五位数的时候,她眼睛顿时直了,“接,肯定接,孙姐你说,主题是什么”,有钱干嘛不赚。
孙雪告诉她,这场是婚宴,既然是婚礼,就要甜甜蜜蜜的,做个什么好呢,她想到了戒指,对就做个戒指盒吧。
用红曲粉来当染色剂,淡奶油加入吉利丁粉混合均匀,先用消化饼干铺底,然后倒把混合好的奶液,倒入心形的模具冷藏,中间挖个四四方方的小洞,挤上奶油,用黑色巧克力做成戒指的形状,镶嵌在奶油上,撒上五颜六色的糖珠,最后放在金色的蛋糕托上。
大功告成,很完美,陶云谙看着最后的成果,喜上眉梢,弯弯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欢欢喜喜的给孙雪拍了张照片过去,并问她具体的时间,还有要做多少个,她好按时做出来。
孙雪说只要五十个就够了,主要是让老总们品尝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吃到的。
时间定在七月的第三个周末,那天正巧是陶云谙的大学聚会,刚好就在婚礼现场的楼下。
有了上次穿高跟鞋崴脚的经历,她这次果断放弃了高跟鞋,选了双带了一点点跟的藕粉色包头凉鞋,粉紫色的格子套裙,纽扣是桃花形状的,领口是时下最火的西装样式,在不失俏皮下又增添了一丝少女感,配上她清丽的脸蛋,戴上雏菊耳钉,再合适不过,她只要淡妆就已经很好看了,所以没有过多的修饰。
陶云谙拎着蛋糕,来到了堡丽酒店。
电梯里,人挤人,估计也都是去参加婚礼的,陶云谙往电梯的一角缩了缩,以防自己的蛋糕被挤到。
在电梯里的,除了陶云谙,还有两个人也在,时以恒和文正,今天新娘的一套首饰,全出自时以恒的手,石油大亨为了表示感谢,特意请来了时以恒。
发布会可以不去,但人家长辈都亲自来邀请,不去面子上也挂不住,时以恒只得点头同意。
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惊喜,陶云谙的身高在这群男士里,十分的不和谐,像是个小矮人,视线被挡的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着提示音,来判断自己现在身处几层。
而时以恒就不同了,一米八八的身高,在人群里露出半个多头,视野好的不能再好,他一进电梯就看到了陶云谙,还疑惑为什么能在这遇见,当看见她手里的蛋糕后,一切都明了了。
电梯提示十层到了,陶云谙是最后一个下的,在角落里挤的她动弹不得,现在脚都是麻的。
走到婚礼现场的时候,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场了,孙雪一见她就火速的接过她手里的蛋糕,把她往后厨带,“我的姑奶奶,你怎么才来,再晚点人家前菜都上完了”,侍从推着一车的菜,从厨房走出来。
陶云谙边道歉,边帮着摆盘,“对不起啊,孙姐,电梯人太多了,有点慢,不好意思”,她把蛋糕一个个摆近盘子里,端详了一下,没有问题,才放到推车上。
孙雪也再没怪她,跟着侍从一起把蛋糕送去vip包厢。
时以恒和石油大亨正在包厢里闲聊,孙雪就推着餐车进来了,上层是陶云谙做的蛋糕,下层是泡好的乌龙茶。
孙雪把蛋糕放到在座的每一个人面前,“各位尝尝,这是专门请最有名的西点师做的”。
看着熟悉的蛋糕,时以恒想起刚刚在电梯里,那个满头大汗的女孩,拿起勺子,把最上面的戒指送进嘴里,接着又吃了一口蛋糕,随之淡然开口,“是不错”,还挺甜的。
什么?老板在吃蛋糕,文正又一次的刷新了对自己BOSS的认知,老板不是最讨厌蛋糕的吗,这次怎么还吃上了,竟然还说好吃!
算了,老板的心思太难猜,猜来猜去也不明白,文正表示很无奈。
送完蛋糕陶云谙没有过多的停留,楼下的一群大学同学还等着呢。
她是最后一个到的,童楚妍这个最爱迟到的都早早来了,刚一坐下大家就起哄,让她自罚三杯。
陶云谙深知自己来迟了,二话不说的连着喝了三杯,还好果酒度数比较低,不至于像其他酒那样一杯倒。
自从大学毕业后,大家也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忙事业的忙事业,结婚的结婚,陶云谙都当了不下十次的伴娘,还被人调侃过是伴娘专业户,这次聚会又回想起当时上学的日子,在座的也都是笑声一片。
酒瓶东倒西歪的散了一地,众人喝的也差不多,便有人提议散场,班长结了账,就火急火燎的打车走了,他的儿子在家哭着喊着找爸爸。
几个结了婚女同学都被接走了,男同学说着要喝通宵,于是又叫了几瓶酒,就剩陶云谙和童楚妍,还有几个等男朋友的,几个人站在电梯口,开始说些有的没的。
“陶子,你当了那么多次伴娘,怎么还是单身,就没有心动的?”说话的是陶云谙的室友,雅丽,她当时一个月换一个男朋友的事,现在还在学校流传着,倒是情场高手,现在嫁给有钱人家的儿子,当起了富太太,一天到晚的除了玩就是玩。
陶云谙很是佩服她这点,一只手拍着胸口,一只手扶着墙,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了似的,“找什么找,麻烦,还不如一个人逍遥快活”,说完就把脸贴在墙上,凉凉的,舒服。
要么说撒娇的女人最好命,吴雅丽老公一来,她就闹着要让她老公背,男人很腼腆,话不多,给其他人道了别以后,就背着雅丽走了,留下在场几个人面面相觑,还真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电梯开了,几个人推推搡搡就往进走,电梯空间很大,陶云谙已经有了醉意,和童楚妍相互搀扶着,总算是站稳了脚,时以恒还是第一次见陶云谙醉酒后的样子,不由得往那边多看几眼。
文正看着这几个喝醉的女人,没敢靠近,都说女人喝醉了很可怕,这还是一群,还是小心为妙,小心为妙。
另一个室友丁锦,搂着陶云谙的肩膀,嗓门很大,跟她说着话,“陶子,你说,是不是心理上有问题”,不然还能有什么原因。
“没有,我性别女,喜欢男”,刚刚玩得太疯,原本的高马尾也不知什么时候散开,柔顺的长发披在肩头,她嘿嘿一笑,妩媚的撩了撩长发,补充道,“尤其是长的帅的那种”。
“你谈过几个长的帅的啊”丁锦又问。
时以恒听到这,步子往过挪了一步,想听听看陶云谙的回答。
没想到陶云谙声音突然提高,“谈什么谈,我可是母胎单身”,还特意强调了‘母胎单身’四个字。
时以恒嘴角一抽,双手握成拳头,眼睛直视前方,强忍着怒火,想听听她接下来说什么。
从电梯的反光,他看见陶云谙双手在腹前画了个圆弧,嘴里还念念有词,“母胎单身就是,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就一直是单身”,脑袋靠在童楚妍肩膀上,像是要睡过去。
迷迷糊糊的还说了句,“我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时以恒一脸黑线,脸色阴沉,浑身都写着‘别靠近我’,蓦地冷哼一声,没谈过恋爱,那我算什么,玩的好的男同学么。
这边的低气压和那边的欢声笑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陶云谙完全没有发现时以恒的存在。
只顾着说话了,电梯到了一楼她们都还不知道,要不是时以恒和和文正早就出去,她们估计还会坐到顶层也不好说。
一行人在大厅的沙发上休息,还算清醒的丁锦出去叫车,其他两个也被男朋友带走。
诺大的地方,就只有陶云谙,童楚妍,还有丁锦,三个人,在沙发上躺倒一片。
刚刚文正说要去厕所,时以恒则在大厅等,听见一阵喧闹,寻声走过去,没想到这几个还没走。
头枕着童楚妍的腿,脚搭在沙发上的,就是他的前女友,陶云谙,一个不承认自己的女孩。
躺在沙发上也不老实,头发糊了一脸,随着呼吸一上一下有节奏的摆动着。
他刚想离开,就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转身坐在她们背后的沙发上,闭眼假寐。
童楚妍和陶云谙在说着悄悄话,虽然声音不算大,但是在安静的大厅里,就显得有点突兀了。
丁锦已经完全不省人事,歪倒在一边。
“你没谈过恋爱,时以恒不算吗?”童楚妍问。
陶云谙玩着头发,潜意识的不认识时以恒,随口胡诌,“什么十一横,十二竖的,我不认识”,反正这里又没有别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隔壁的时以恒,如果这时候有胡子,估计都要被吹起来了,他一拳头打在沙发上,分手就算了,现在还不承认和自己谈过恋爱,怎么他很拿不出手么。
过了一会,丁锦叫的车到了,她们的还得待会,现在,就只剩她俩了。
“时总,我们可以走了”,文正在时以恒面前站好,发现老板的脸更黑了,桌上的薄荷糖都被捏得粉碎,又谁惹的。
童楚妍听见了旁边的动静,她移开陶云谙的脑袋,站起来,往后面看,不看不知道,一看,这,这,这不是,陶云谙的前!男!友!
虽然七年没见,但时以恒的皮相始终是没变,童楚妍还认得他,顿时酒醒了一半,对方也看见了她。
吞吞吐吐的打了声招呼,“时以恒,好,好久不见哈”,明明刚才说他说的正带劲,童楚妍的手尴尬的收了回来,挠挠头,好像人家现在并不怎么想和自己握手。
时以恒看着已经不省人事的陶云谙,声音有些冷淡,“需要帮忙吗”,然后盯着童楚妍。
童楚妍觉得后背一凉,连忙拒绝,“不用,不用,啊不然你把陶子送回去吧”,不管怎样,她觉得还是先走一步比较好,这前男女朋友见面,她实在是不方便在场。
临走看了一眼还躺着的陶云谙,心里为她捏了把汗,陶子,别怪我,谁让时以恒现在气场这么强大,光是站那都让她觉得后背发凉。
童楚妍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给陶云谙发了条微信:姐妹,我就帮你到这了。又想想她的酒量,估计得明早才能看见。
塑料姐妹情,实锤坐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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