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三师叔看完病后准备离开,看了林焉好几眼,临走时林焉忍不住了,“师叔,您有什么话直说吧。”

林焉看见三师叔难得的对他笑了一下,笑容没有温度,“林焉,你是个好徒弟。”他拍拍林焉肩膀,“师父都发烧多少日了,你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幸亏有你及时来叫我,否则阿楚病死在这里都没人发现。”

“弟子知错。”林焉微微拧眉,的确是他疏忽大意了,只想着趁白楚攸偷懒悄悄进步,没想过他会生病。

在林焉认知里,白楚攸一个人在水云间也能把自己照顾好,根本没想过他会生病。

三师叔摇摇头,“罢了,你心里终究是没把他当作师父,信不得,日后还是得与师弟们轮流来看他,这两日柯昭不在山中,听闻阿楚允许你靠近,阿楚好歹是你师父,你多上点心吧。”

三师叔走了,留了好多药,林焉回屋,白楚攸还在睡着,睡得极不安稳,双颊绯红,眉头微微皱着,额间透出一层薄汗。

林焉取来湿毛巾给他轻轻擦拭,从额头擦到下颌,眼神被颈间突出的部位吸引。白楚攸的喉结比刚认识时突出了一点,但仍旧不是很显眼。林焉也是在这时才意识到,白楚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脱去初见时的稚嫩,长得越发好看。

林焉没忍住上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白楚攸的喉结,白楚攸忽然睁眼,看清是林焉后复又闭上,两眼湿漉漉的,迷迷糊糊不怎么清醒的样子可怜到让人想欺负。

林焉指尖戳戳他的脸,就感觉白楚攸微动,歪了歪头偏向另一边继续睡。

林焉觉得他好可爱,趴在床边用手抚着他的头,给他顺顺头发。

白楚攸好像嘟囔了一句叫林焉滚,林焉没忍住又多顺了几下才离开。

到了夜晚林焉又来烦白楚攸,“白乐乐,杨戈二师叔叫我一起去后山捉鱼,我能去吗?”

白楚攸头疼欲裂,睡意朦胧道:“谁管你。”

“那我可去了。”林焉拍拍白楚攸的头,“到时候给你带鱼回来吃,你乖乖的,别乱跑啊!”

白楚攸没力气再说话,在心里回复说好。

林焉好晚才回来,屋里没点灯,他想看看白乐乐怎么样了,摸黑进去,黑暗中寒光闪过,有什么东西横在了脖子上。

冰冰的,离脖子近了还能感觉到刺痛,像冰锥,林焉一动,冰锥也跟着他动,刺得他脖子疼。

白楚攸屋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东西?林焉缓缓移着,慢慢摸到烛台处,点上蜡烛,一回头,看见白楚攸穿着单薄坐在床边,没有表情地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烛光点亮的那一瞬间,好像看见白楚攸松了口气。

“怎么还没睡?”林焉双手环抱在胸前,打趣道,“你害怕啊?”

白楚攸音色沉沉,没什么表情道:“知道我害怕,你不早点回来。”

林焉纳了闷,之前也经常很晚回来,或者直接夜不归宿,白楚攸也没害怕过啊?

林焉问:“你害怕什么?”

白楚攸没有说话,坐着一动不动。

林焉发觉不对劲,走进了一瞧,脸颊还是红扑扑的,双眸湿得厉害,林焉拿手去探他额头,手背还没贴上去,有什么东西已经横在了脖子上。

冰冰的,有些刺痛,像冰天雪地里的冰锥。

林焉低头一看,白楚攸惯用的那个水剑,居然又凝结成了冰!

“不是吧白乐乐!你烧糊涂了?”林焉歪头靠近,让白楚攸看清他是谁,“我好心惦记你生病还没好,这么晚还回来看你,你恩将仇报啊!”

“出去。”白楚攸沉声道。

林焉耐心说着:“你发烧了!”

白楚攸冷冷道:“出去!”

林焉觉得这样的白楚攸有些可怕,识相地立即转身出去。

出去后越想越不对劲,又折返回去,看见白楚攸坐在地上,头靠着床,看着毫无意识。

白楚攸的病情突然加重了,比白天更吓人,浑身烫到惊人,摸上去火一样烫。

怎么会这样,林焉脑中闪过不安,白楚攸怎么看着又像要死了一样?

林焉去拿三师叔留下的药,烧火热热给白楚攸喂下,谁知喝了药反而不管用一样,病情愈加严重。

“白乐乐!”林焉不住叫他,怎么也唤不醒,“白乐乐醒醒!白乐乐!”

无论他怎么呼唤,好像都没用。

林焉手忙脚乱给他打水降温,又马不停蹄重新煎药,这次喂药的时候无比艰难,怎么也灌不进去,好像呼吸都在一点点变弱,林焉都急出了一身冷汗。

“白乐乐你坚强点,喝药就好了!”

林焉扶着他坐起,还要小心不碰着他的伤,谁知白楚攸刚坐起,头无力的耷拉着,根本没有一点意识!林焉只好自己坐上床去让白楚攸靠着,努力给他灌药,好不容易灌进去一点,刚灌进去药就顺着嘴角流下,白楚攸根本不会吞咽,双目紧闭着,毫无声息地躺在他怀里,胸口没有什么起伏,看起来就像马上要死了一样。

“白楚攸!”

林焉拍打着白楚攸的脸,叫他:“阿楚!醒醒!不要睡!”他这样林焉根本不敢离开,可是灌不进去药也很麻烦,总之林焉搞不定,他得想办法喂白楚攸喝下药,然后趁白楚攸用药吊着性命时跑去逶迤山找人来帮忙。

“怎么办怎么办!我还是去找掌门吧,你可别就这么死在这里了。”林焉让白楚攸平躺回去,打算去找掌门,白楚攸整个人彻底失去意识,却在模模糊糊听见林焉说要叫掌门来时有了一点反应。

林焉正要走,感觉衣角被拽住了,力道很小,风吹一样。白楚攸眼都睁不开,勉强才让自己攒了一点力气拽住林焉,勉力道:“不要去……”

林焉听不清,俯下身子靠近白楚攸,感觉到一阵阵滚烫的气息。白楚攸强撑着一丝清明重复了一遍:“不要去……我……喝药……”

“好好好,喝药!”林焉端来汤药重新喂给他喝,白楚攸用仅剩的一点意识强迫自己往下咽,每次只能喝一小口,还很容易被呛到,他自己难受,林焉看着也难受。

“慢点喝,慢点喝!”林焉小口小口喂着,喂差不多了又让白楚攸好好躺着,给他掖好被子,打算再去煎点药,刚要走,白楚攸又拉住他袖子,虚弱道:“不要去叫人……别叫人来……”

林焉不知怎的脑子一热,答应说好,然后就看见白楚攸又昏昏沉沉睡去。

林焉看了好一会儿,感觉白楚攸呼吸均匀了,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要去煎药。

他把白楚攸煮茶的炉子搬下阁楼,烧好火,添水慢慢熬着,然后又回到床边,守着白楚攸一动不敢动。

白楚攸于睡梦中听见一阵琴声,眼还没睁眼,浑浑噩噩地问道:“林曜生……谁在抚琴……”

“不知道。”林焉立即回应他,“吵不吵?我去把他赶走。”

不吵,很动听,还很熟悉,就像在哪儿听过。

“别去。”白楚攸歪歪头,半边脸埋进枕头里,有些哽咽道:“我想听。”

林焉撇撇嘴,一只手撑着下巴兀自嘀咕:“我也可以为你抚琴。”

琴声覆盖了林焉的呢喃。

过会儿琴声停了,白楚攸突然又开始咳嗽,林焉赶紧扶他坐起,咳完后,林焉突然惊呼:“白乐乐!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再一摸被窝,冷得像风雪肆掠过的冰湖,一点温度也没有。

“撑住啊!我马上给你端药来。”

药来了,林焉让白楚攸靠在他怀里,感觉到白楚攸在发抖,拿被子裹紧了,一点点喂药。

白楚攸本来不太听话,不怎么愿意被他裹在被子里这么抱着,林焉只能装作师叔们平时叫他的语气,说:“阿楚不要乱动,喝了药就不难受了,你乖一点嘛。”

白楚攸还是想动,只是他脑子昏沉地厉害,没什么力气,动了一下就没法再挣扎,林焉赶紧趁机夸他:“阿楚真乖,我们喝药好不好?”

白楚攸不舒服时是没力气说话的,林焉问他什么问题,即使他想答也难受到说不出话,只是这次似乎真的病迷糊了,嘴里开始说胡话:“喝药……喝完药,我要出去……堆……雪人……”

林焉哄小孩儿似的哄他:“好好好,喝了药就出去堆雪人,阿楚再喝一口……再来一小口……你怎么这么乖……”

林焉想着,等明早天亮就去扫地上的落花,用落花给白楚攸堆一个小人,也算不说谎。

白楚攸好像听进去了,有些茫然睁眼,开始配合林焉喝药,喝了几口林焉喂的后直接拿着碗咕噜咕噜几口就喝完剩下的,林焉心喜,明知白楚攸尝不到甜味儿,还一连给他喂了好几颗糖,就这么抱着他,用自己体温给他取暖。

又过了一会儿,白楚攸缓了一点劲儿,稍微一动就被林焉发现,然后更紧的抱着他,一副正义禀然的样子,眼神正直得不像话。

“谁让你……这么抱我……”白楚攸有点力气说话了。

“怎么了?”林焉不明所以,但是很理直气壮道,“这么抱不好吗?这么抱暖和!”说完又把人裹紧了一些。

“师兄,就这么抱我。”白楚攸睫梢微颤,不知迷糊中看见了什么,喃喃着,“雪……师兄……”

林焉没听清,问:“什么?”

“雪……”白楚攸一眼不眨,目视前方坚持道:“看……雪……”

“看着呢看着呢,好大的雪。”林焉明白了,白楚攸这是病糊涂,把他认成某位师兄了。林焉把手钻进白楚攸被子里,摸到他的手握着,哄道:“这是雪人的手,阿楚正握着雪人的手。”

白楚攸当真相信他的话,一心认为自己握住雪人的手,终于握住了雪人的手。

然后安心闭眼,又沉沉睡了过去。

变换不止的体温让他总也睡不好,不时就要疼醒一次,头疼,伤口似乎也在疼,疼得狠了,渐渐清醒一点,睁了睁眼,还是迷糊的厉害,缓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

先是被包裹在柔软被子里,然后又被林焉抱小孩儿似的将他整个人抱住,丝毫使不上劲,完全没法动弹。

白楚攸声音变得有些冷:“林曜生,你是不是想死。”

“???”林焉委屈,“你自己把我认错的,这也赖我?”

白楚攸缄默不语。

好一会儿,似乎想起来什么,才说:“对不起,我刚才,糊涂了。”

当真是糊涂了,水云间哪里来的雪,他怎么会想到雪,怎么能一冷就以为外面在下雪?

他尝试着去推林焉,推不动,反而牵动伤口扯着疼,他捂住伤处缓了会儿,才问:“你现在是想弑师,还是想欺负我?”

林焉在检查被子有没有哪里漏出热气,闻言立即皱眉,不解道:“说什么呢白乐乐,我虽然很记仇,但不至于这样就弑师,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白楚攸身体瞬间僵住,一字一句冰冷质问道:“那你是想,欺负我。”

“哪儿能呢,我是那种人吗?”林焉眉头拧得更紧,忽的又笑了,揶揄道,“打又打不过,骂又不敢骂,你欺负我还差不多。”

白楚攸身体似乎没有那么僵了,但语气不怎么好,“不要离我这么近,我会忍不住想杀了你。”

“???”林焉强忍住不让自己被气到吐血,“不是吧白乐乐?我给你取暖呢,你恩将仇报啊?”

“……”白楚攸说不出话来。

“算了算了,不跟你个生病的人计较。”林焉又自言自语道,“要不是怕你突然死掉,我才懒得管你。”

话虽说得恶毒,却把白楚攸往自己怀里又捞了捞,低头与白楚攸额头相抵,检查他的体温有没有恢复正常。

一阵冰凉。

“怎么还是这么凉。”林焉又软了语气,“赶紧好起来吧白乐乐,好了就能打我骂我,随便使唤我。”

白楚攸突然问他:“林曜生,你很怕白乐乐突然死掉吗?”

“怕啊。”林焉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道,“你可别死啊,不然到时候逶迤山赖我头上,说我弑师,我多冤。”

“不会……”白楚攸自言自语道,“白乐乐好好的……就算我死了,他也好好的。”

得,又开始说胡话了。

林焉赶紧又给他喂半碗药,再塞颗糖进嘴里。

白楚攸闭了眼断断续续虚弱道:“你不要怕……我的死……跟你没关系……”

“喂喂喂!打住!”林焉不悦地皱起眉来,“小小年纪整天死啊死的,一会儿想杀我,一会儿又说自己要死。”说完眉头皱的更紧,他理白楚攸这话做什么?很明显这是病糊涂了说的胡话。

那碗药好像没用,白楚攸意识已经混乱不堪,表面看着却还是一副很清醒的样子,坚持道:“师父说我……活不过八岁……”但是他到现在也还活的好好的,“师姐说……阿楚长命百岁……”

林焉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你师姐说得对,阿楚长命百岁。”

白楚攸忽然陷入长久的沉默,似是不肯承认什么。

林焉不禁问道:“你师姐对你很好吗?”

白楚攸道:“嗯。”

林焉又问:“有多好?”

白楚攸回:“很好。”

林焉有些不乐意了,问:“哪里好?”

“……”白楚攸有气无力道:“我还活着。”

“这话说的,好像没有你师姐你就会死一样。”林焉贱嗖嗖地问,“你师姐要是不喜欢你了怎么办?”

白楚攸说:“我会哭上三天三夜,然后离开。”

说这话时语气神情都无比认真,林焉有些分不清他此刻是清醒,还是又在说着胡话。

“说得轻巧,你能去哪儿?你师父师兄师姐们对你这么好,你怎么不知足。”林焉把下巴搁置在白楚攸肩头,不敢用力,怕压着他伤口疼,“我就不一样了,没人对我好,我也不会对别人好,伤害过我的,都被我杀死了。”

这话白楚攸已经听不见了,他早在林焉开口的时候就没撑住闭上了眼。

“我知道我坏着呢,盛天府好多人想杀我永绝后患,反被我杀了做成人偶。”林焉歪歪头看着白楚攸靠着自己熟睡中的睡颜,觉得他好乖,不禁捏捏他的脸,而后碰碰他的唇,却意外发现白楚攸嘴唇也好好看,哪里都好好看。

真是的,长这么好看做什么,现在就这么好看,长大了那还得了,容易让人魂牵梦绕,也不知道会辜负谁。

他捏着白楚攸的唇,碰上去感觉软软的,“嘟……嘟……嘟嘟……白嘟嘟……嗯,还是白乐乐好听,听着就开心。”

他又有些开心道:“白乐乐,我好多人偶呢,他们不听话就会被我再次杀死,我好久没见他们了,其实我很怕鬼,这个我没骗你,不过若是你真想杀人,我可以叫他们出来给你玩玩。”

林焉有些过于开心了,丝毫不记得他曾想过把白楚攸也弄成人偶的事。

他摸着白楚攸脑袋,嘴边噙着一抹笑意,心想白楚攸睡着后不吵不闹还真是乖巧,难怪他那些个师兄师姐都喜欢他,长得又这么好看,不喜欢才是少数吧。

正想着,白楚攸突然动了一下,咳嗽一声后,蹙着眉似是又难受起来。

林焉歪头望去,白楚攸眼睛还闭着,不知道有没有醒,林焉小声叫着:“白乐乐?你醒了吗?”

白楚攸突然挣扎起来,嘴里还在断断续续说着什么,林焉附耳倾听,听见白楚攸说:“滚……”

“……”林焉颇为无奈道,“不是吧白乐乐,做梦也叫我滚啊。”

“滚开……”白楚攸突然叫出声来,剧烈挣扎着,给林焉吓一跳,怕他扯到伤口,赶紧松开抱松一点,眼睛不经意往下看,就看见白楚攸挣扎时露出被子外的手中有淡淡灵流闪过,水珠在他手心渐渐成型,白楚攸居然又想拿剑杀他!

“好你个白楚攸!我这么衣不解带不睡觉照顾着你,你还想杀我?”

林焉顿时没了耐心照顾他,一起身离开床头,让白楚攸自己躺着,爱怎样怎样吧,他不想管了。

白楚攸猝不及防往下坠,手摔到床上,手心的灵流摔散了,一咳嗽,不仅扯到伤口,居然还吐血了!

这一吐血,林焉又慌了,慌慌张张蹲在床边给他擦唇角的血迹,心抖个不停。

“别死啊白乐乐,你死了我真会被当成弑师的孽徒抓起来,你师父会扒了我皮的!”

“你坚强点好不好?等你好了你也欺负我,我——”林焉余光瞥见白楚攸胸前衣襟在往外渗血,瞬间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不报复你啊……”

这下不仅心抖,林焉手也开始抖了,颤抖着从怀里又掏出一颗保命丹药不由分说给白楚攸喂下,喂不下就融在汤药里强迫他喝,总之,今晚不能死!不能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情况下死!

林焉不敢使用太多灵力给白楚攸止血,怕关键时刻自己病发,只能断断续续的,一边丹药,一边手按着伤口不放,不时加上灵力用着,冷汗都出来了,终于把这血给止住了。

林焉长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血流的不多,还能活。

他给白楚攸换衣服,小心翼翼解开衣衫带子,忽然愣住。

片刻后,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力道之大,让他左脸瞬间多了五个手指印。

林焉闭了眼,飞快给白楚攸换好衣服,然后将人塞进被窝里,再不敢看白楚攸的脸。

做完这一切,林焉已经累了,顺势躺在一边,正想睡一觉休息休息,手已经下意识往白楚攸手腕探去。

脉搏还行,就是这温度摸起来怎么还是那么凉?

林焉钻进白楚攸被窝去,有些心虚道:“你别怕啊,我抱紧点就不冷了。”

说完双脚也缠上去,将白楚攸揽在怀里,裹得严严实实。

许久,白楚攸似乎终于意识清醒,都可以说话了。

“林曜生……”他的声音因为发烧不止还莫名带了点娇气,又有些委屈不甘,但也实在凉得可怕,“你摸我尾巴……”

“……”林焉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白楚攸去推林焉搭在他后背腰窝以下的手,不悦道:“你别摸我尾巴。”

……好吧,还是没清醒,又开始说胡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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