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这是万祎第一次钓鱼,在如此辽阔的地方。
和熙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阳光洒在身上,有种懒洋洋的惬意感。
波光粼粼的湖面,远远看过去就像是闪着金光的鱼鳞,至于什么时候能够钓上来一条鱼,万祎显得比何青还要着急。
盯着鱼竿的动向,她全神贯注,完全没有注意到蹲在她身边的何青在看她。
“什么时候能钓到?”
低着头,感觉脖子发酸。她转头看何青,恰好四目相对。
大概是忘记了过分亲密接触带来的暧昧,这种不适感被抛掷脑后。
她忽然微笑着问何青“你在看什么?”
“你啊。”
他大大方方地回答,相当坦诚。
万祎笑得更甚了,她的一双眼睛弯起来,问“我有什么好看的?”
何青笑着摇头,没说话。
想看你和想见你是一样的,脑海里只有你。
跃出水面鱼打破了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一阵安静的亲昵,它不断地咬着鱼钩,料想是觉得疼痛让它想要摆脱这个铁物来带的侵袭。
万祎看着抖动的鱼竿,惊喜地拉拽着何青的衣袖,示意他已经有鱼上钩了。
“你来。”
他指指旁边的鱼竿,让她来享受这份收获的喜悦。
万祎捡起鱼竿,用了一股夹杂着兴奋的力量,拉起了鱼缸。
小小的鲫鱼随着外界的力被带出水里,它剧烈地摆动着身体抗拒着,随着被摆下的还有纷纷又落入湖中的水珠。
她还不敢把铁钩从鱼嘴里取下来,等着何青打水回来。
大男孩的手掌有些粗糙,晒得有些黝黑。他的手指灵活地从鱼嘴里取下鱼钩,放进了水桶里。
随即,又问万祎“还钓不钓。”
“钓啊,说不定今天能上钩好几条鱼。”
她兴高采烈地说着,正蹲在地上无师自通地学习上鱼饵。
好不容易钓上来的鱼,总归来说是好运气的,万祎可不愿意就此结束这趟出行。
但现实与理想总是互相违背的,那条鱼钓上来之后,再也没有一条鱼上钩过。
好在老缪今天钓了两条鱼上来,加起来大概有7斤多。
天色将晚,望不到尽头的远处,云边被紫色晕染成一幅画。
他们收拾了东西回去,万祎帮忙拿着鱼竿。轻快地走在回项目部的小路上。
“晚上想吃什么口味?”
因为有了收获,老缪愉快地问。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在场有并不爱吃鱼的人。
所以万祎并没说话,她认真想着食堂用什么做法弄出来的鱼会是好吃的。
“能吃辣吗?”何青回答了,只是这一问,也不知道是问谁。
“能。”万祎和老缪异口同声道。
“行,今天我露一手。”
“行啊,等着你今天的厨艺让人刮目相看。”老缪慢悠悠地调侃道。
万祎走在旁边没说话,她突然没把注意力集中在这次对话上了。
回到项目部,中间的空地上已经有好几个同事在玩儿了,羽毛球、闲聊....
看着他们满载而归,于是放下手中的事情,走过来看今天的收成。
水桶里,几条鱼在里面游动,看起来较为拥挤。
他们的反应倒是不像万祎,都高兴今晚能加餐。又议论道是煎鱼块还是酸菜鱼、或是鱼汤。
老缪先行解释,说“今天何青下厨做鱼。”
万祎跟着笑,也不知道高兴什么。
那天下午回去之后,万祎一直泡在食堂里,也没帮何青打下手,她不敢。闻到鱼腥味儿,更是直犯恶心。
她不明白的是,何青怎么就能这么从容地处理这么两条鱼,还能熟练地做出一道麻辣鱼出来。
热油淋在香料上,一股呛鼻的香味儿蔓延整个厨房。
万祎看着他忙碌的声影,想着这人怎么比自己还能干。
那天的下厨,倒是轰动了整个项目部。主要由于太偏僻,也无事可干,索性都等着他的那道特色鱼,开饭的时间往后延迟了半个小时。
鱼很大,用两个铁盆装着,香味儿四溢。
万祎试图端到食堂去,正要端起来,何青连忙过来说“我来。”
随即,又眉开眼笑地说“今天你得尝尝我做的鱼啊。”
万祎笑着点头,跟着他一起出去摆盘。
三四个凉菜,加上两个家常菜,还有鱼。大厨用剩下的鱼头熬了豆腐汤,奶白色的鱼塘上飘着小葱。
整个餐桌,看起来像一顿鱼的盛宴。
万祎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待过食堂的饭菜,那是第一次。
坐在何青的旁边,她尝了一口鱼,辛辣掩盖了鱼本身的味道,口腔的刺激让人激灵了一下。
大家伙儿有的在喝酒,有的再喝果汁。
趁着空当,他悄咪咪地问万祎“怎么样?”
“还不错。”万祎抿了抿嘴,回答道。
有这样的回答已经很不容易了,她是那么的不爱吃鱼。虽然有句老话总是说,吃鱼的人聪明。
何青没在意她这较为中肯的评价,只是再接再厉地说“下次给你做烤鱼。”
“行。”
那天的晚饭进行到很晚,吃完饭的人已经先离开饭桌了。何青还在里面和几个领导喝酒,聊着场面话,不知有没有工作内容。
万祎没喝酒,晚饭吃得也不是很多,蹲在花圃边上,看几个同事在打篮球。
空地上,油漆画的简易框架已经变得斑驳了,篮球架亦是锈迹斑斑。
她的目光看着跑动的同事,心里想得很遥远。
远在家乡的亲人过得好吗,变成了她最担心的事情。
何青来到她身边的时候,万祎并没有注意到。
只是他喝了酒,准备蹲在万祎旁边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她了。
“喝了多少啊?”
等他稳定下来,万祎问。
“半斤。”他的脸颊有一些红晕,俊逸的脸庞上多了些憨态可掬的意思。
“你想家吗?”万祎喃喃地问。
兴许是看出来了她的心情,于是宽慰道“刚来的时候也像你这样,后来和大家熟悉了之后,也习惯了。”
“这是麻木了?”万祎问。
何青哈哈笑起来,解释说“这是人的适应性。”
他说着,耳边响起了一阵淡淡忧伤的歌声。
从万祎的嘴里唱出来,有少女的依恋和甜美。像棉花一样轻柔,甚至能嗅到温暖的感觉。
“不能忘记你把你写在日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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