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玲隧道入口处,警灯将夜色撕开一道道蓝红相间的裂口。雨水淅淅沥沥,在柏油路面上晕开深色斑点,空气湿冷粘腻。
秦湍推开车门,雨水立刻打湿了他的肩头。他无视了身后队员递来的雨衣,目光如鹰隼般扫过现场,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中迅速构建成三维地图。
“秦队,嫌疑人张猛,三十二岁,有暴力前科。”副队长快速汇报,“车辆停在隧道中段,引擎还开着。我们尝试喊话,没有回应。隧道内光线不足,结构复杂,强攻风险很大。”
秦湍的视线落在幽深的隧道入口,那里像是吞噬光线的巨口。“监控呢?”
“在他进入后三分钟全部失灵,应该是被破坏了。”
秦湍眯起眼。破坏监控需要清醒的头脑,这不是瘾君子的行为。
“他服用的是‘月神’?”
“目击者称他行为狂躁,符合症状。”
秦湍轻轻摇头,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不对。”他蹲下身,仔细观察地面上的轮胎痕迹,“车辆是平稳驶入的,没有急刹,没有漂移。一个服用‘月神’的人不可能保持这样的控制力。”
他站起身,目光锐利:“他不是服用了‘月神’,他是来交易的。”
“交易?”
“‘月神’价格昂贵,张猛无固定收入,哪来的钱购买?他不是消费者,是运输者。所谓的‘精神亢奋’,很可能是伪装。”
秦湍停在隧道入口,取出窥镜观察内部情况。“他在等人,或者等某个时间点。通知外围,扩大封锁范围。他不是一个人。”
就在这时,隧道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秦湍眼神一凛:“他动手了。”他卸下沉重的防弹背心,只穿着战术背心,“我一个人先进去。执行命令。”
隧道内弥漫着汽油、橡胶和刺鼻化学品的混合气味。应急灯投下微弱的光源,在潮湿的墙壁上形成扭曲的影子。
秦湍如同幽灵般潜行,脚步轻得几乎不发出声响。在距离车辆二十米处,他发现了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绊索。
“军用级别......”他小心地俯身,匕首精准地挑断绊索。
就在这一瞬——
一道银光从侧后方悄无声息地刺向他的颈动脉!
秦湍在最后关头猛地偏头,刀锋擦过颈侧皮肤,带出一丝血线。几滴血珠飞溅在潮湿的墙壁上。
“令人印象深刻的身手。”一个穿着定制黑色西装的男人从阴影中优雅走出,指尖轻轻拭过刀锋,抹去那抹血色。他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正在参加一场晚宴。
“秦队,久仰。”
秦湍缓缓站直身体,无视颈侧细微的刺痛,目光冰冷地锁定对方:“你是谁?张猛呢?”
男人微微颔首,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他贩卖了一些......不该碰的东西。这让我们老板很不愉快。”他提起手中的黑色手提包,动作轻巧得像是提着公文包,“你要见见他么?”
秦湍右手探向后腰,“啪”的一声轻响,战术折叠匕首已然出鞘。
“疯子......”他话音未落,身形已如猎豹般扑出!
秦湍的匕首直取对方持刀的右手手腕,角度刁钻,速度惊人。这一击若是命中,立即就能废掉对方的攻击能力。
西装男人却只是微微侧身,左手如白鹤亮翅般优雅格挡,手腕轻转便化解了这凌厉的一击。同时他右手的短刀划出一道银弧,直取秦湍肋下。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在跳一支精心编排的舞蹈。
“铛!”
匕首与短刀第一次碰撞,溅起几点火星。
秦湍立即变招,手腕翻转,匕首改刺为削,掠向对方手肘关节。同时腰腹发力,一个流畅的侧身拧转,险险避开划向肋下的刀锋。战术背心被划开一道口子,发出布料撕裂的轻响。
西装男人微微挑眉,似乎对秦湍的反应速度有些意外。他后撤半步,短刀在指间轻盈转动,刀锋在昏暗光线下划出冷冽的轨迹。
“不错的技巧。”他的声音依然平稳,甚至带着几分赞赏,“但还欠缺一点......艺术性。”
他突然加快节奏,短刀如同毒蛇吐信,攻势骤然变得绵密。每一刀都直取要害,却又带着某种独特的韵律感。他的步伐轻盈而精准,始终保持着最佳的攻防距离。
秦湍全神贯注地应对着这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他的匕首在身前织成一道防御网,每一次格挡都精准计算过角度,将对方的力量巧妙卸开。两人的兵器不断碰撞,金属交击声在隧道内回荡。
西装男人一个虚晃,短刀假意刺向秦湍面门,在秦湍格挡的瞬间却突然变向,刀尖划向他的手腕。这一变招极其精妙,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
秦湍临危不乱,手腕急速下沉,匕首顺势上挑,堪堪架住这阴险的一击。两把兵刃死死咬在一起,两人面对面僵持,都能看清对方眼中的冷光。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难缠。”西装男人轻声说,呼吸依然平稳。
秦湍没有回答,突然发力前压,同时左腿如鞭抽出,直取对方膝盖。这一腿又快又狠,完全出乎对方意料。
西装男人不得不后撤避让,但即便如此,他的姿态依然保持着优雅。只是在他后撤的瞬间,秦湍的匕首终于找到了破绽,刀锋掠过他的左上臂,整齐地划开了昂贵的西装面料,在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
男人闷哼一声,声音极轻,几乎被雨声掩盖。他低头看了一眼伤口,鲜血正从裂口渗出,染红了白色的衬衫。但他抬起头时,脸上却浮现出一个近乎愉悦的笑容。
“很好......”他轻声说,眼神变得危险,“这才有意思。”
他再次发动攻击,这次的攻势更加凌厉。短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刀都带着致命的美感。秦湍全力应对,两人在狭窄的隧道内高速移动,刀光几乎织成了一张银网。
秦湍抓住一个机会,匕首直刺对方咽喉。这一击快如闪电,几乎不可能避开。
但西装男人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微微偏头,匕首擦着他的脖颈划过,留下一道血线。同时他的短刀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回刺,直取秦湍心口!
秦湍急忙后仰,刀尖擦着战术背心掠过,冰冷的触感让他汗毛倒竖。就在这个瞬间,他注意到对方左手悄无声息地摸向腰间——
“砰!”
秦湍一记精准的侧踹,正中对方持枪的手腕。西装男人闷哼一声,手枪脱手飞出,落在远处的积水中。
两人再次拉开距离,各自喘息。西装男人整理了一下被划破的西装,动作依然从容,只是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他轻轻抹去脖颈上的血迹,声音依然保持着那份令人不安的优雅:“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话音未落,他掷出一枚小球。小球落地爆开,不是烟雾,而是刺眼的强光和高频噪音。
待秦湍恢复感官,隧道深处已空无一人,只留下几滴尚未被雨水冲淡的血迹,和那个黑色手提包。
秦湍靠在隧道壁上平复呼吸,全身多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走到手提包前,用匕首挑开拉链——
里面是张猛惊恐的头颅。
秦湍面无表情地看着,眼神冰冷如铁。
“秦队!”
急促的脚步声在隧道内回响,几名全副武装的队员冲了进来,枪口警惕地扫过四周,最终聚焦在靠在墙壁上的秦湍身上。
“我没事。”秦湍摇摇头,声音因刚才的激战略显沙哑。他站直身体,无视全身多处传来的刺痛感,眼神依旧锐利如初。“回去看看隧道监控能不能修复,哪怕只能恢复一帧画面也好。”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低沉:
“我们有新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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