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说完好像也觉得自己这话有欠妥当，摆摆手道：“哦男朋友男朋友，别见怪哈，我这人就是嘴快哈哈哈哈。”

“没事。”萧煜道，“都一样。”

沈衍：“？？？”怎么就一样了。

他看向萧煜，小青年扬着唇角，慢悠悠地戴起护目镜。

原本为了生意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被眼镜框扫下几缕，飘飘然地落在额间。为了减少束缚，萧煜解了两颗衬衫领扣，露出性感的喉结和修长的脖颈线条。

沈衍依稀间听到后面两个员工小姑娘在激动地窃窃私语说好帅。

李总：“机会难得，要不咱俩比比？”

萧煜笑笑：“那还请您手下留情。”

李总哈哈一笑，走到射击线外，好像猎人打猎一般架起枪，对着靶心突突就是两枪。

干脆利落，全都打上红心。

沈衍听说过这位李总会射击，却没想到水准这么高。

“还挺厉害。”

听见萧煜在旁边低喃，沈衍轻声道：“别紧张，你随便玩玩就好。”

萧煜：“哥哥。”

沈衍：“恩？”

萧煜笑笑，将拿枪的那只手伸到沈衍面前：“帮我一下。”

沈衍愣了下，眼见萧煜的袖子管长过虎口，伸手替他去挽。

一连挽了两节，沈衍将覆盖在结实小臂上的袖子褶皱缓缓捋平：“好……”

“哥哥。”萧煜又叫了声。

沈衍抬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眸里。

萧煜：“好好看着我。”

缱绻轻柔的声音在耳畔缠绕，沈衍微微一怔，目光随着萧煜的步伐缓缓移动。

他看着小青年停在射击线外，两条修长的手臂架起枪杆。耳边响起子弹上膛的声音，下一秒，修长的手指摁下扳机。

沈衍心头一跳，下意识地看向远处的靶子。

正中红心，而且是在红心正中央。

他睁大眼睛，不由地看回萧煜。对方拿着枪站在灯下，枪口虚对地面反射出呈亮的光。白炽灯落在他挺拔高大的身躯上，渡出一层朦胧神秘的剪影。

那一瞬间，沈衍突然觉得眼前的小青年有些陌生。

他看着萧煜转过来，对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也许是因为脑海中枪声的余音还未消尽，沈衍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旁边突然响起李总的抚掌声：“好小子！”

言语间是难掩的激动：“再来！”

接下来两人又陆陆续续玩了十几局，输赢参半，最后打了个平手。

“哎呀！好久没这么痛快了！”李总薅了薅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沈总呐，你这小男友真不错啊，比萧承强多了哈哈哈哈！”

沈衍：“……”

他抬抬眼镜，正想着怎么接口，就听萧煜笑道：“哪里，今天运气好才能跟您打个平手……”

接下来十分钟，萧煜以一种不卑不亢极其自然的语气将李总的射击水平吹得天上有地下无，整得对方红光满面，不到半小时就把合约签了。

签完合约，两人把急着赶下一场的李总送到门口，随后沿着回廊往他们自己的包厢去。

萧煜正用手机给人发消息，沈衍瞄了他一眼，见对方神情姿态一如平常。

之前在公司，除了在他面前，萧煜基本没什么话。他原本还以为是孩子怕生，可想到刚才他和李总笑吟吟交谈的样子，沈衍又有点晃然。

那种彬彬有礼，进退有度，权衡拿捏的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

萧煜发完消息，抬头见沈衍盯着他看，笑道：“怎么了？”

沈衍顿了下：“没……”

“承哥，我就说你行吧。”清甜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下中断了沈衍的思绪。

他侧首，见不远处的一间包厢半敞着门，萧承和白沅坐在里面，面前的大理石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

白沅：“你看，没沈衍你不照样拿下这么大的单子。”

“那还多亏了你。”萧承搂着白沅的腰，声音温柔，“那机器我以前都没碰过，要不是你正好会玩，对方哪能这么痛快就跟我签了。”

白沅：“怎么样，我是不是比沈衍强。”

萧承：“是是是，他也就种种花看看书，哪能会这些。”

白沅：“诶承哥，我们下次去阿尔卑斯山滑雪吧，你以前答应过我的……”

正所谓冤家路窄，昨天才不小心看了对方的访谈，转头又在这儿遇见。

沈衍刚要走，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哎呀沈总！你还在这儿啊！你瞧我，有个东西忘了……”

话没说完，李总就感觉到不大对头。他走到沈衍萧煜跟前，目光下意识地往旁边的包厢里一瞅。

这一瞅差点嚯出声。

好一个修罗场！

虽然有心留下围观，但无奈还要赶往下一个目的地，李总干咳一声，哈哈道：“那我先去拿东西了啊。”

空荡荡的长廊里响起酒店特送的bgm。

包厢里外，四人陷入无言对视。

萧承看着那熟悉的清隽挺拔的身影，眸光一颤，可这一次，他却没有再站起来。

白沅：“哎呀，沈衍哥这么巧啊，昨天……”

沈衍转身离开。

走廊很长，前奏结束，悠扬的女声缓缓传入耳畔。

王若琳的《l love you》。

曲子还是当年的曲子，却已物是人非。

that our love won\'t last forever , no I will ask you for a chance to try agian.

他还记得这句歌词，是萧承唱得最好的一句。

沈衍突然觉得有点讽刺。

萧煜：“哥哥……”

沈衍：“能请你教我射击吗？”

没想到沈衍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萧煜微微一顿，目光对上镜片后那双眸光微动的眼睛，他轻笑：“好啊。”

两人重新往射击室的方向走，到了门口却被告知设备临时出了故障要维修。

萧煜：“等哥哥有空一起去纽城吧，那里有家俱乐部，设备算是世界顶尖的。”

沈衍：“那我们今晚就去吧。”

感觉到对方的语速比平常要快，萧煜顿了顿：“……哥哥。”

他缓缓道：“我觉得你现在很好。”

沈衍愣了愣，夕阳西下，橙色的光将萧煜的眼睛照得很亮，依稀间，他在那双认真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捏了一把，沈衍扬起唇角：“谢谢。”

他回视着萧煜：“我只是突然想尝试些新的东西。”

他不会因为外界那些莫名的话怀疑自己，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但经过这次和李总的生意会谈，他隐隐觉得有些东西还是有尝试的必要的。

尤其是在看到萧煜打出那一枪后，他甚至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去接触。

说话时，沈衍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淡淡的笑，萧煜注视着那双清澈坦然的眼眸，充盈在胸腔里的某些东西差点没抑制住。

“好。”萧煜捏紧手机，含笑的嗓音有些哑，“我们今晚就去。”

纽城所在的国家距离中国不远，但再怎么说也是出国，晚上走，最快也得后天才能回来。

订票时，沈衍突然想起一件事：“抱歉，忘了问你后面两天有安排吗？”

前面一时冲动，刚看了日期才发现明后两天是双休日，自从萧煜开始实习后，这是他唯二能休息的日子。

“没有。”萧煜笑笑，“正好我也挺想去玩玩的，哥哥看着订就行。”

见他的表情不像是迁就，沈衍安下心来，着手开始订机酒。

与此同时，萧煜掏出手机给顾允发了条微信。

萧煜：明天有事不去了

顾允：？？？

顾允：前面问你不还说没事吗

萧煜：突然有了

顾允：什么事，有什么事能比跟兄弟们赛车更重要？？

萧煜：陪老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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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