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家今天喜气洋洋的,连鞠二老爷都难得没有出门。鞠家小一辈两男三女,如今大公子远在巴黎,虽然常有书信,但却是两年多没有回来了,两位年长的小姐都嫁的是苏州的大户人家,也就是过年的时候能回娘家看看,如今二公子终于要回来了,鞠大太太不仅指挥着人把家里从里到外收拾一番,还特意给鞠敏在学里请了几天假,准备等她二哥一回来就带着扫荡上海各大百货,决不能让儿子被人嘲笑不洋气。
鞠敏从大太太的言辞中勾勒出来的二哥是个穿着不合适的衣服的消瘦男子,毕竟当年离家的时候二哥并没有带什么钱,连他在北京大学的学费都是大老爷在电话教务处核实确有其事后亲自汇到学校的,都没让二哥经手,连生活费都要自己想办法,想必二哥这一年多的日子不好过呢。
但出乎鞠敏和全家人的意料,她二哥鞠靖峰竟然是个花花公子的打扮,身上穿的戴的没有五百大洋是置办不下来的,这真的是原身记忆里那个有点愤青的进步学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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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组织的人还没有到,倒是军统那边有人联络了,飞花取道上海,要求见您一面。”阿诚将咖啡放到办公桌上,接着说道:“我看他来者不善。飞花一向只和局座单线联系,很少有人知道他,你说他来上海干什么?还要单独见你,会不会是局座对我们起疑心了?”
“不太可能,局座若是真起了疑心,来的就不会是飞花了,之前听说他在北平主持,应该是北平那边出了什么事让他有求于我。”明楼倒是气定神闲。
“那您要见他吗?”
“见,为什么不见,找个戏楼,不用太隐蔽,飞花伪装身份有一套,到现在都没几个人知道他,咱们要大大方方的见。”
“是,大哥。”阿诚说完鞠了个躬才出去。明楼笑笑,阿诚重来如此谨慎,办公室的门没关他就一定要在别人面前表现的像个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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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鞠景峰鞠二公子的做派把全家都震的不轻,连鞠大太太一时都忘了要嘘寒问暖,二公子却不在意,一个跃步跨了过来,直接将鞠大太太抱起来转了几圈,鞠敏心里的吐槽简直要脱口而出了‘这是什么小言画风!要给个慢镜头吗?为什么二哥的做派如此像琼瑶剧男主,难道我穿的不是正统历史而是什么民国言情剧吗!’
鞠二公子终于把他晕头转向的妈给放下了,鞠大太太一辈子守旧没想到临老了新潮了一把,被儿子的贴面礼雷了个不轻,二公子还想对着大老爷也来一下,不想大老爷二老爷及时反应过来躲开了,二公子终于把目光移到了鞠敏身上:“敏敏长高了,是大姑娘了。”鞠敏简直被这位原身印象中斯文懂礼偶尔愤青的二哥惊呆了,他毫不手软的捏住鞠敏的脸颊肉往两边扯:“就是还圆圆乎乎的,嫁不出去喽。”
鞠敏打掉二公子的手,转身跟着大老爷走了进去。鞠大太太嘴上虽然埋怨二公子越发不稳重,学了一身纨绔习惯,脸上却是笑眯眯的,连眼睛都弯起来了,简直不能更口是心非。
鞠大老爷故意忽略刚才在门口的小插曲,直接问道:“你们老师呢,不是说和老师一块来的吗,怎么自己回来了?”
二公子随手在果盘里挑了个大苹果,也不削皮,直接在大衣上擦了擦就咬了一口:“老师住酒店了,他在上海有不少朋友,这两天都要来拜访,住咱们家多不方便啊。”
“屁话”鞠大老爷看着二公子的行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连骂汉奸都不用的脏话也憋不住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的老师你不说鞍前马后端茶倒水到罢了,怎么回到自己的地盘上还让老师住酒店去了,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虽然鞠大老爷横眉竖眼,二公子却完全不在乎:“我请了,请了好几回,是老师觉得实在不方便,再说了,老师住的酒店也是我掏的钱,我怎么就不尊师重道了?”
“还敢顶嘴,你骗谁呢?你哪来的钱?我还没审你呢?你穿的这是什么,你当初跑去北平说你要读有用的书要报效国家,你就是这么报效的?穿的跟个纨绔子弟一样,你老实交代哪来的钱?”鞠大老爷简直都要找戒尺了。
“是啊,你没做什么坏事吧?”鞠大太太也很是忧心,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当初在上海时老二就跟个书呆子似得,一派书生意气,人情往来一窍不通说话做事颇为古板,哪怕是逃家这样的大事都是被别人撺掇了,怎么到了北平才一年半就跟换了个人似得,要搁以前他哪里敢这样对他父亲说话。
“我能干什么坏事,”二公子对着他妈倒是收敛了几分玩世不恭的态度,“我在北平跟交通部刘部长家的大少爷是同班同学,他自己开了两个厂子,我帮着打理打理罢了,这不是出来谈生意总要有两身体面衣裳嘛,我想着怕您担心也想您看看我的本事才衣锦还乡的。”
“还‘衣锦还乡‘,我看你的国文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大老爷脸上神色终于缓和了。鞠敏跟着二老爷围观的津津有味,而此时阿诚正载着明楼去上海有名的戏楼子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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