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是剧情后移)

“指挥大人究竟在猜什么?”秦书吏问道。

灵玉看着对方审视的眼神,下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玉,缓缓说道:“我怀疑朝廷是不是答应过什么?就是哪个部门,可能同意过改修水道,又或者……刘大人隐瞒了些什么。”

“我印象中没有,大人可以去问问其他老吏,或者问问韩大人。”

灵玉按照秦书吏的吩咐去问了许多人,也按照自己的想法找了很多当时的文书,但一无所获。

信息,信息是宝贵的,信息的流通也是困难的。

想到这里,她放弃了闭门造车的想法,打算派人去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她明天就去登门拜访吧。

就不华指挥的身份了,先问问母亲侯府和徐大人有没有交情。

“雷大人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灵玉立刻想到派他去查看情况,随即又想到,他有没有可能巡查到这个情况呢?

概率不大,毕竟那地界出了内城。

但雷勇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惊喜,他最开始就去查了那里。

因为他觉得内城出问题概率不大,倒是属于外城的这一块,不太容易管。

“我在那附近打探一番,他们都说……说那水渠半夜闹鬼。”吕粱给了她一个相当意外的说法。

“据说自从那里被填上,就再没有闹过鬼。”

灵玉听到的第一反应就是,暗卫那帮人在搞事?

那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夜行生物。

但又不太像,如果那是个完全在地下的水渠,确实可能是京城地下网络的一部分,但那是露天的呀,而且一般只有雨季才会有水。

“下官听说吕粱大人那边出过一个水渠案子,怀疑这是不是有关,这种一年只清理一次的地方,确实适合抛尸。”雷勇说着自己的推测。

“按你刚才所说,闹鬼应该是一件经常发生的事,总不可能天天有人抛尸……”灵玉想着,忽然眼前一亮,“但我们可以用怀疑有人抛尸的名义,让顺天府派人一起去把沟渠挖开,毕竟之前的案子在那儿摆着,作不了假。”

在此期间她去拜访一下徐府,问问看有什么隐情,实在不行去卖个惨……

虽然很不情愿,但事实如此,她没办法去酒桌上和人推杯换盏,就只能走其他路线,哪怕这在她内心可能比酒桌上喝醉还要丢人。

“吕粱呢?他去哪儿了!”

找顺天府的人,还是得吕粱出面更合适。

忙完了这件事,想起刚才吕粱汇报的水渠案的情况,她不禁深深叹气。

她知道,这是死了一个人,她不能不在乎,哪怕可能根本没有多少人在乎死去的这个人,至今都没有人想来认领,他身上没有一点财产,并且连相熟的人都没有,好像存不存在对这个世界没有意义。

她也想过做点儿什么,可这不是她的职责范围,她不想越俎代庖,况且她也确实没什么破案的本事。

忙碌了一天,总之,那位徐大人宅院旁的沟渠又要重新开挖了。

“母亲有空吗?帮我问问,我可能要去请个安。”灵玉吩咐青兰去问。

而梅香则是催促她赶紧去穿上朝服适应一番,最好再练一练姿态。

“什么?”灵玉有些茫然。

梅香满眼写着无奈:“姑娘该不会忘了吧,后日就是朔朝了,姑娘要穿朝服去上朝。”

灵玉赶忙道:“我没忘,上朝怎么会忘,只是这毕竟……”

以她的品级和官职没有资格参与常朝,但逢初一十五的朔望朝都是要去的。

她说没忘,这倒真不是嘴硬,而是她确实不太放在心上,因为朔望朝是礼节性的,不议事。

“姑娘要穿着一身朝服,去见文武百官了。”梅香尽量用平淡的口吻说出这句话。

灵玉的脑子一下子就炸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

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到了当天,自然该如何就如何。

可你今日告诉了我,那我怕是要睡不着了。

她只在心里呐喊着,但面上只是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

其实,她并不比一些官员矮多少,她的面庞也不比年轻官员显得青涩懵懂,宽大的朝服足以遮住各种身形,这意味着,她并不会是多么像异类的存在。

但这只是表面如此。

青兰回来告诉她,母亲有空可以见她。

她连忙抛开这些想法去见母亲。

“右佥都御史徐大人?”母亲对她提到这个人自然是很意外,并尽量回忆着什么。

“我的确见过这位大人的母亲……”

徐大人是正四品,他的母亲自然得了诰命,被封为郡君。

她被接到京城长住以后,逢年过节都可以进宫,参加宫里的宴会,和灵玉母亲当然也见过面。

“老夫人是个淳朴的人,一辈子都生活在乡下,没见过什么世面。

“她自然以徐大人荣,但也不是那种喜欢夸耀的,更不会贬低人来抬举自己,很好相处。”

母亲思索后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灵玉又问了一些细节,大致也能和母亲的评价对得上。

按照母亲所说的一些东西,灵玉认为这位老夫人是那种会讲理的人,且从她一把年纪还能千里迢迢上京,明明与京城格格不入却依旧适应得不错,生命力很强悍,绝对不好招惹。

这让她又一次坚定,这件事上,徐家一定占了什么理,御史不会轻易让人拿住自己的把柄。

半夜里,漆黑一片,月光被乌云笼罩,整个侯府只隐约几处有点点烛火,灵玉猛然睁开眼,翻身,更衣,溜出门。

失眠不是一个人某一天忽然就会发生在身上的事,除非这个人这一天忽然喝了大量的浓茶;更多时候,失眠是一段时间的压力积累起来的结果。

求了很久付出了很多才得到的官位,并不那么好坐。

她能够预料到一些困难,但在她的幻想中,要么是她大杀四方,像有主角光环一般,让所有的人和事为她臣服;要么是千夫所指,与所有人为敌,她在荆棘丛生的道路上踽踽而行。

但都没有,她面对的是真实的生活,没有人跳出来被她打脸,也没有人被她努力表现出的成熟而折服,一如平凡的安瑞在成年以后经历的无数个平凡时刻。

真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啊!她竟然还是个凡人。

站在侯府的阁楼上俯瞰一切,灵玉用手摩挲着胸口的玉,自语道:

“我可是个完成淬体的修道者啊,我怎么可能是个凡人!”

紧接着,她一跃而下,几步跳出了侯府。

乌云逐渐散开,皎洁月光落在地上,照得打更人手中的灯烛显得暗淡了些许。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巡捕营的两个巡逻人远远听见更夫的打更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这半夜巡逻可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其中一人抱怨道。

“凭什么他们几个就去吃酒暖身子,要我们两个在这里苦哈哈地,真是……”

另一人则是道:“差不多得了,本来就是说好了轮流来的。”

这人听了同伴的话撇撇嘴:“我也没想到这一旦人少了,会冷清成这样,鬼影子都没有一个,真遇上什么歹人,就你我二人怎么应付得来?我们又不像更夫还可以跑,我们就是官兵。

“早知道当初就去兵马司了……”

听着同伴的絮絮叨叨,另一人只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的,因为白日被吵睡眠不足而产生的烦躁情绪越发强烈,像个蓄势待发的火药桶,随时就能点着。

正在这时,一个白衣身影突兀地出现在眼前,还没等同伴发现,他立刻就拔出长刀上前一阵挥砍,但没能伤到对方分毫,直到对方将他手中长刀夺下,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他才如梦方醒。

可此时他那个啰嗦的同伴已经拔出刀上前,他想要呼喊阻止,可已然有些来不及。

“误会——”

灵玉此刻是懵逼的,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巡逻的官兵为什么要攻击她,一个倒了另一个上前。

如果不是那一声“误会”,她真的要动手杀人了。

而她很明显能感觉到,除了刚才那个走过的更夫,周围并没有人,这不是什么针对她的埋伏。

等第一个上来对他动手的人解释清楚,她才明白这时怎么回事。

“卑职,卑职平时只和影卫那些大人打交道,他们都身着黑衣,腰上挂着很显眼的银色令牌……乍一看见您一身白衣,实在认不出来……卑职求大人恕罪。”那人弓着身体不敢抬头,浑身颤抖着,似乎依旧害怕。

灵玉没兴趣不会和他计较,只是批评两句,然后问起她感兴趣的:“影卫?你们和影卫很熟吗?都是夜里出来活动的。”

“卑职不过是寻常兵卒,怎敢和影卫大人们说熟悉,不过确实从一开始就要被教如何辨别影卫和歹人,时间长了,很容易分辨出哪些是影卫。”

那人见对方真的没有怪罪的意思,也老老实实回答起来。

另一人见无事,也忍不住插嘴道:“确实要时间长了才好区分,我才来不久,便听说有些歹人也知道影卫的存在,又知我们寻常兵卒不敢得罪,便大着胆子冒充影卫行偷窃之事,还是被偷那家的护院抓住,我们巡捕营才知道有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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