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不知道呀,婚期是什么时候?咱们要送贺礼过去吗?”沈槊挠着头问道,一脸惊奇的模样。
沈册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过了好半晌,才抬手在沈槊的脑门儿上拍了一下道:“我的沈大公子啊,你可是沈家唯一的血脉,将来是要继承沈家家业的人,怎么就一点都不长心呢?你手里头就没有自己的情报网吗,这种全天下皆知的事,你居然不知道?”
“唔......”沈槊摸了一下被拍的脑门儿,,噘着嘴道,“有大哥的情报网不就行了嘛,你直接转手交给我,省得我再费事儿了,嘿嘿,好不好?”
沈册用带着些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沈槊:“用我的人,你能安心?就算我是你大哥,你也不能没有防人之心啊,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手段,而是人心。”
“可我要是连大哥都信不过,还能相信谁呢?”沈槊直视着沈册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沈槊和沈册一点儿都不一样,他可能更像章羽一点,但是要比章羽更天真一些。沈册在像沈槊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用心机、耍手段,一念之间便能让许多人丧命,但沈槊不一样,他因为一直被保护的很好,所以天真的像个孩子,不太会用恶意去揣测人心。
沈册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拉着沈槊在营地当中散起了步:“你跟着小风在外面跑了那么长时间,居然一点都没有学会他那种处事方法,也是难得。”
“他那种处事方法我可学不会。”
“怎么?”
“太......太皮了。”沈槊害怕自己又挨教训,所以小心翼翼地说道。
沈册又是一阵无语:“谁让你跟他学他那股流里流气的?你呀,还是没弄明白我的意思。和一个人相处的时候,你要去看他有什么优点和缺点,或者有什么本事,如果他刚好有你身上所欠缺的东西,你便可以与他深交,取长补短。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个乞丐,他的身上都会有可取之处。”
“所以大哥你与章宗主相交,是学他的什么呢?”沈槊笑嘻嘻问道。
沈册挑了挑眉,思虑着道:“学他的光风霁月,学他的淡然处世。你林大哥曾经说我手上杀伐气太重,行事作风太极端,恐不得善终,所以我才跟着章羽同行了一段路,磨一磨性子。”
“这也就是林大哥,倘若是别的人这么说,你可能都听不进去。”沈槊促狭地笑着说道,开玩笑开到了自家大哥的头上。
沈册黑着脸,一抬脚在沈槊的小腿肚子上踢了一脚:“我看你臭小子是欠打!”
沈槊‘哎哟’一声就要躲,但可惜没能躲开,结结实实得挨了一脚,然后大笑着跑远了,沈册在后面虚张声势地追了一段,便停了下来,懒得再去跟个小毛孩子计较。
沈册刚走回自己的军帐前,就看到沈奕站在外面等他,他走过去问道:“怎么?对面又打过来了?”
“不是,是楚皇派了犒军使者过来,正在中军大帐等着宗主呢。”沈奕垂首回道,说完后打量了一眼沈册,想看沈册有什么打算。
“呵~ 这都打了多少年的仗了,居然今天才想起来犒军,”沈册勾起唇角冷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我就不去了,你们去把他打发走就行了。”
沈奕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道:“可是使者说楚皇有一封信,让他亲手交到宗主手里。”
“现在这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要让本宗主接见了?”话虽如此说,但沈册还是去见了那个使臣,因为沈册清楚,但凡是在朝堂里混出来的人,都是老狐狸,难缠的很,根本就不是沈奕可以应付得了的。
二月初五,距离林朱成婚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倾云府上上下下都在忙碌着打扫、装饰各处,有些和林家相熟的宾客更是早早地就过来了,在外府住着,看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出把力。
这次因为沈册带兵在外打仗,沈青云没人可以指使了,所以只好自己带着夫人过来祝贺,这让很久没出席过这种场合的沈青云多少有些不适应。
林墨带着白云舒,在外府安置了一批宾客之后,正往自己的墨留园走,刚好经过林朱所居住的院子,远远的看到林朱正捧着个大花盆儿在扎马步,面前站着林朱的未婚妻子顾明柔。
那顾家丫头手里拿着几根刚刚发芽的柳枝,如同握马鞭子一般,挑着林朱的下巴,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反正笑得十分得意,一双明眸顾盼神飞,透着股活泼俏皮劲儿。
跟在林墨身边的白云舒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禁惊叹道:“哎哟喂,这可真是不得了,咱们一向心高气傲、目无下尘的二公子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这这、这......这还没过门儿呢,就这么肆无忌惮,以后岂不是......”
“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且挨得甘之如饴,你跟着瞎操什么心?”林墨笑着瞥了一眼白云舒,而后转身继续往自己的院子走。
这世上哪个少年不轻狂?但若是一旦遇上了那个一见倾心的人,自然也就狂不起来了。就像是林朱,曾经目空一切,就因为林墨当着沈册的面说了他几句,他就能好几天不给沈册好脸色看。可是如今呢,不照样还是被他的心上人给收服的服服帖帖的。
这天夜里,林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没能睡着,也不知怎么回事,他总觉得有些没来由的心慌,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林墨索性披了件衣服起身,走到桌前提衣坐下,想要抄几遍佛经,一来是静心,二来也算是给身在战场上的沈册祈福了。林墨刚研好了墨,拿起笔蘸上墨,还未落笔,就有人在外敲门,林墨的手颤了一下,笔尖上的墨汁随着敲门声滴落在纸张上,晕开一大团墨迹。
林墨深吸了一口气,放下笔道:“进来。”
“宗主,”白云舒急匆匆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凌天府沈统领来信,说沈宗主出事了。”
林墨站起身来,几乎是一把从白云舒手中夺过了信封,手指有些不听使唤,好不容易才打开信纸,匆匆扫过一遍后对白云舒道:“吩咐下去,备马,我要去一趟燕楚国边境,府里的事务暂时就交给你了。”
“诺,宗主放心。”白云舒也没有多劝,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劝不住林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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