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黑手党位于地下的拷问室中。
野上沿着楼梯走下去，一股**的血腥气迎面扑来。她似无意得扶着扶手，不着痕迹得将全身重量放在手臂上，脸上还带着病态的红晕。
地下室的灯光很昏暗，能看到地面墙壁上到处都有斑斑驳驳的血迹，沿着唯一的通道向前走，几个柱子竖立在屋子中央，柱子上沾满了血，有铁链等物品，明显是用来将人捆在上面的。
一个穿着绿色外套，满头乱糟糟红发的少年模样的人从黑暗中走出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野上，用令人不爽的轻狂语气问：“野上弥生子？”
野上点头，自觉走向最中央柱子的位置，那里有最粗的锁链，即使是她也很难挣脱。
一只手伸出来拦住了她的动作。
“你的位置在那边。”红发少年指指身后，那里是红色的砖墙，旁边有一台半人高的仪器。他嗤笑一声：“等下可别哭鼻子啊！”
仪器旁有人发出嘲笑的声音。
野上这才注意到一个穿黑色西装的人正站在仪器旁，由于皮肤很黑，之前倒是没有注意到。
她顺从得走过去，穿黑西装的男人从仪器旁拿起两根筷子粗细的铁钉，铁钉的一头拖着长长的线，连接着仪器。他伸手过去，示意野上将双手举过头顶，两根筷子粗细的铁钉被直接钉进野上的手腕，将她钉在墙上。
有血顺着野上的双臂流下来，一直流到白色长裙上。她不自在得扭头，躲避本该流到脸颊的血液。
红发少年饶有兴致得看着这一幕，眼里是深深的恶意，他用愉快的语气对野上说：“听说你很厉害，又熟悉各种拷问方式，用普通的方法来惩罚实在是太过小儿科了。”
野上没有说话，只是低垂了头，一副任君处置的顺从样子。
他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洁白尖利的牙齿。他冲黑色西装的男人做了个手势，男人会意，在仪器上按了两下，一个红色的灯便亮了起来。
“你一定会想知道今天的惩罚内容，”红发男人轻轻弹了弹铁钉和仪器之间连接的线，他似乎对这根线很感兴趣，来回把玩了一阵才松手。
野上不语。红发男人试图捏住她的下巴，却被她扭头避开。他先是有点恼怒，随即又笑了，用幸灾乐祸的语气看着野上的头顶说：“是电击。”
他忽然伸手，一拳打在铁钉上，钉住野上手腕的铁钉又被砸进去一寸，血液从野上的手腕间喷涌而出。
野上还是不动。
“没关系，等会你就会哭着求饶了。”男人死盯着野上，“只是没人会救你罢了。”
“人体的安全电压是36V，致死电压是220V。现在，野上弥生子，让我们看看你能承受多强的电流呢？”
标着电流大小的表盘上，指针被直接拨到指着100V的位置。
港口黑手党的五大干部理论上来说，每人都有自己负责的部分，如红叶夫人负责拷问，中原中也多去战斗，太宰治多智是以与其他组织沟通会晤，堪破他人阴谋等事情都由他包办。自然，干部们之间也会有沟通交流的必要，红叶夫人手下的人拷问不出什么时就会请太宰治来帮忙，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只是多触及其他干部所负责的部分毕竟不太好，各个干部之间都很注意为别人留出一点空间。因此当中原中也忽然毫无原因得跑到拷问室时，莫说拷问室内的人，连守卫都被震惊了。
被铁钉钉在墙上的女孩双臂满是血迹，干涸的和新鲜的血液在她身上手上汇出各种形状，半长的头发被汗水浸湿，稀疏得披散着。随着一旁仪器的电流声响起，她全身肌肉都在微微颤抖，手腕的伤口更是因为抖动而扯开，再次留出血来。
中原中也进入房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关进拷问室作为惩罚，在黑手党历史上并不是没有过这种先例。一般犯了一些不好被人袒护的错误，又不想给予极重的惩罚的人会被带到这里来，刑讯的人都清楚这点，下手很有分寸，几分皮肉伤看起来狰狞解恨，实则并不严重，养上两天就能完全康复。这几乎是拷问室中大家所共知的秘密，虽没人提及，却也严格遵守。
野上弥生子本也该如此。
中原中也的眼神放到仪器上。那里电压显示在红色的350V的位置，已经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承受范围，更超过了审讯的范围。如果今天在这里的不是野上弥生子而是其他人，怕早就死了。
他又将眼神放到一边的红发少年身上。
刚刚还很惊讶的少年立刻换上一副恭敬的表情，冲中原中深深鞠躬，恭恭敬敬道：“中原先生。”
声音很熟悉。
借着有点昏暗的灯光，中原中也勉强看清了对方的脸，然后有点惊讶得说：“你不是……”
“哈？已经结束了么？”他的话被一个虚弱却轻松的声音打断。
在场的三人都忍不住将目光放到被钉着的女孩身上。
野上弥生子终于抬起头来，她脸色很苍白，汗湿了的头发有一缕沾在脸颊上，随着她的动作落下，见没人理会，她又问了一遍：“已经到中午了么？结束了么？”
“是的。”中原中也用平静的声音回答。一边的红发少年与黑西装男人都是一脸震惊，在他们看来，这个女孩现在即使不死，电流也对她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创伤才是，断不该这么轻松，还能……
所有人的目光又被女孩接下来的动作所吸引。
野上弥生子双手一齐用力向前拉，铁钉被她生生从墙壁中拖出来。她微微活动了一下有点僵硬的关节，然后伸手直接把手腕中连着线的铁钉拔了出来。
血液从她手腕两个明显的血洞中滴下来。她向前走两步到红发少年的面前，动作有点僵硬，却是行动自如。她一脸平静得问：“有没有绷带或者纱布，这个样子出门会吓到别人的。”
红发少年以一种震惊而没有思考的表情看着她，下意识指了指放仪器的桌子，那里有个抽屉。
野上弥生子在抽屉里找到了绷带，她仔细得一圈一圈将双手手腕缠好。房间里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会打扰她。
“谢谢招待。”她这么对红发少年说，然后不顾对方的表情转身离开。
走出门来，野上弥生子才发现刚刚站在拷问室里，穿黑色风衣，带黑色礼帽的男人跟着自己走了出来。无论装得再好，她被电击了一整个上午也是事实，此时正是虚弱的时候，她一点都不希望身边还有个实力不明的家伙存在。
“中原先生，请问您跟着我干嘛？”她的语气很不好。
“你不想知道他们是谁么？”被人嫌弃，中原中也倒也不恼，只是平静得问她。
“啊？”野上弥生子发出意义不明的感叹，“如果你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的话。我早就知道啊。”
中原中也有点僵住。
“那个红头发的，应该是广津的手下，叫……叫什么立原道的吧。”她仔细想了一会名字，发现实在想不起来，便摇头放弃。
中原中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震惊，随后变为好奇。
“那你刚刚为什么一直不说出来？”
“说出来？然后难道让我杀光他们么？”野上摇头，理所当然道：“枪击广津柳浪，本就是我无理在先，被报复一下也是正常的。”
“摆在表面的敌意伤不了人。”她似有所感念叨了一句。
中原皱眉。
这种伪善的姿态，真是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他在心里暗自咒骂了一句。
“更何况，”野上弥生子继续说：“毕竟以后是我的手下。我看他不顺眼，下次出任务的时候给他报个‘战死’就好了么。”
中原中也笑了。这是这一天来他第一次露出笑容。他顿了顿，用烦躁的语气对野上说：“太宰那个家伙，说什么收个有趣的学生，真是麻烦死了！”
然后他的话锋一转：
“喂，野上，跟着我学习如何在这里生活下去吧。”
越来越短小……我都要鄙视自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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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拷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