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沈鹤曦和秦霄并没有一直在一起，单个拎出来在这满是西方面孔的会场内就已经够显眼了，更不用说两个一起的会是怎么样的。

而且不知道秦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打着“私人性质”的剧组晚会上，沈鹤曦纵然心中有了些许猜想，但也止于内心。

好早之前就听秦霄接了新剧，但一直没听他说是什么，沈鹤曦自己也无心打听。但倏然又想到岑焕......沈鹤曦还是无法理解岑焕让他来试镜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又是怎么知道秦霄与自己会在这场晚会上存在不知双方到场的信息差的。

也许是近来事情颇为杂乱，沈鹤曦觉得自己可能养起了些没事瞎猜的毛病，也许岑焕的行为就是很单纯呢。

他和岑焕相处不多，但寥寥几次下来，至少是看不出太多心机和目的的。

沈鹤曦殊不知，自己的戒备被悄无声息地卸却了。

好歹都是生面孔，沈鹤曦还是争取去找会场的人混了个眼熟，——不论在中国还是法国，想要看出咖位高低都是再简单也再基础不过的一件事。以前在兴华的时候安诺告诉他的，多混个眼熟多条路。

相较在国内，岑焕在法国的名头似乎更要举重一些，在场的人可能都多少听说了沈鹤曦参加试镜还来了这次晚会的事情，心中的自然有把分尺，倒是把尊重留足给了沈鹤曦。

沈鹤曦这场人生地不熟的社交还算顺利，不过语言不通也给他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准备趁着正式晚会开场时间还有一会儿去摸下鱼儿，结果刚一坐下，一阵高跟鞋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他面前。

沈鹤曦闭眼假寐的动作一顿，睁眼抬眸望向眼前人。

来人是个典型西方长相的法国美女，肤色在一种白色人种中白的还要突出，暗金色的眼眸狭长深邃，颧骨较高，侧面是顺畅的下颌线，一头及腰栗色大波浪长发，一身黑金色包臀人鱼尾礼服凸显出身形窈窕，走起路来大长腿若隐若现。一袭装扮气场全开，成熟知性，刚柔并济。

沈鹤曦觉得好像有点眼熟，接着来人向他伸出了手，操着一口流利很多的中文：“沈先生好，我是卡米尔.黛伊.”

沈鹤曦站起来，两手双手轻轻交握，“沈鹤曦，久仰卡米尔老师的大名了。”

如果说沈鹤曦的脸与名气仅仅只是局限在国内的话，那么卡米尔大概就是真正的国际巨星了，颜值出众不说，演技同样吊打一大片，柏林戛纳电影节的提名无数，先后斩获大大小小无数个国际影后，前两年还捧上了奥斯卡小金人，在国际上的地位一时无人能敌。

人红自然黑料多，更别提很少有女性能在电影圈获得如此成就，真真假假的传闻满天飞。沈鹤曦也对卡米尔自身的一些传闻略有耳闻，但并不会强加刻板印象，只是有些疑惑这么一位国际大咖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场合，还专门来和他打招呼。

晚会的范围已经划定得很小了，就是岑焕新片的剧组晚会，还是私人性质的......

沈鹤曦没再过多揣测，也着实没什么必要，他当初会接受岑焕的试镜邀请、飞到法国，不过是单单的因为秦霄.......

沈鹤曦其实说不太上来究竟是什么，是对秦霄绝口不提的身世的起疑？还是对一切似乎被操纵过的茫然？

自从沈昌被抓了之后，他和秦霄二人头上似乎悄无声息地压上了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时时悬挂着，哪天一落了，便会鲜血淋漓、面目全非。

晚会到了开始时间，钢琴刚好奏停，主舞台那边灯光一亮，接着一双大长腿率先从中迈出，往上看便是岑焕那张无时无刻都挂着痞笑的面庞，在这种场合依然显得怡然自得。

在场的人都纷纷在标有自己入场券号码牌的座位上就座。

不知怎么的，看到岑焕往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沈鹤曦心头一跳。

“大家都知道，这是咱们剧组的一个晚会，我也不说太多了，简单讲个事情。”岑焕声音还带着笑意，目光已然从他这儿移开，而沈鹤曦顺着岑焕的目光再望过去，那边是位置坐在一起的秦霄和卡米尔。

“选角问题零零散散也持续一段时间了，各位应该也看到了席间的陌生面孔......”岑焕说，“主要选角已经定下来了，温萨普尔.苏格兰的选角为卡米尔.黛伊，很高兴和卡米尔老师合作。”

温萨普尔.苏格兰，这是他所看到的试镜剧本中所不出现的角色，既然是主要角色，那么很有可能是先前在整个梗概内若隐若现的存在。

如果是卡米尔.黛伊来饰演，那么她出现在这儿便合理了。不过沈鹤曦还是相当意外，究竟全貌的剧本是怎么样的，能让卡米尔都接了这个剧组。

“扮演阿郎的老师呢大家也应该也知道......”岑焕说着故意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沈鹤曦身上，语气有些戏谑，“是秦霄老师。”

沈鹤曦脑子翁了一瞬间。

然后反应过来，原来是秦霄。

是秦霄........

坐在旁边的人小声低语起来，声音不大却偏偏刚好传进了沈鹤曦的耳朵里。

“秦霄？之前拿了戛纳影帝那个？我之前就说好像阿郎被内定了的......”

“是不是上次去参加他们家老头子生日宴的时候，老头子说的那个？”

“就是吧，之后说是准备回归本家来着.......”

沈鹤曦表情黯了下来。

这个秦霄，和圈子里那个秦霄不沾边，圈子里说起他都是“前途无量”“戛纳影帝”“演员标兵”还有“后台硬实”；也和他认识的秦霄，他所知道的秦霄，对不上信息.....

他们说起秦霄不是什么“影帝”不是什么“黑马”，是实实在在的地讨论那个杂乱于家室的秦霄。

沈鹤曦听的有点懵，话里的一些人称代词也颇有歧义。

但如果“他家老头子”是指岑焕家，“回归本家”是指秦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两人中间还有纠扯不清的关系。

回忆忽然涌现回几个月前，江家和秦家联合举办的晚会。

他、秦霄和赵无畏三人，被江家夫人叫去了楼上。

当时江夫人Marina说，

“我要把秦氏......和你们昌盛集团，踢出去。”

秦霄的沉默。

会面后的风波不息。

他的过往被揭开。

沈鹤曦不禁握紧了拳又缓缓松开。现在思考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依然能感受到台上岑焕灼热的目光，下一秒岑焕的声音再次响起：“以及陈昌邑的选角，我之前邀请了和秦霄同样来自中国的沈鹤曦老师，几个小时前我们才看了他的试镜......”

“最后敲定，陈昌邑的选角为沈鹤曦老师，不过咱们的当事人可能还不知道这个事情，给沈老师一个Surpriseing.”

全场的目光骤然向他这边投来，沈鹤曦真切地看到了秦霄的表情。

没有笑容，甚至还有几分皱着眉头，眼神里是一些他看不太懂的情感。

岑焕讲完之后便不见了人影，连同一起的还有秦霄。

沈鹤曦找人的步子顿了顿，在会场走廊右转进了厕所，在洗手台泼了自己一捧水，前额的刘海湿湿地贴着。

他闭了闭眼，觉得混乱极了。

后面大概是拍完戏后会有一次大刀，下周元旦有双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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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颠沛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