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枪响——
张锐宵到终点处后,只看到了沈败絮和南齐,而赵去疾不在。
“Felix呢?”
两个人给他递水,虽说一百米根本不会引起张锐宵身体太大的起伏,但两人还是装装样子。
沈败絮嫌弃归嫌弃,但还是回答:“他不是去起点了吗?”
张锐宵:“刚刚我让他过来了啊。”
南齐:“那人呢?”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发现中间少了个大帅哥,下意识张望着找那一撮金毛。
跑道终点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欢呼的同学,还有人举着加油牌没放下。三人挤在人群里,头不停往四周转,眼睛都快花了。
“明明说好了跑完就过来,怎么人影子都没见着?”南齐踮着脚,往刚结束比赛的选手方向瞅,“他那金发多显眼啊,怎么这会儿找不着了?”
沈败絮也跟着张望,手还在嘴边拢成喇叭喊:“金毛!”喊了几声,被周围的喧闹盖了过去,没半点回应。
刚刚跑完要缓气的张锐宵则是皱着眉,掏出手机想打过去,却发现信号不太好,屏幕上一直转圈圈。
几人又找了快十分钟,张锐宵正想说去检录处看看,沈败絮突然指着斜前方:“哎!那儿呢!”
三人同时看过去,只见赵去疾正从操场的草地上跑过来,额头上还挂着汗,手里晃着块亮闪闪的奖牌,正朝他们这边跑。
赵去疾跑到跟前,喘着气,先跟沈败絮和南齐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张锐宵,嘴角勾着笑。
把奖牌往他面前递过去,声音不高,却带着点说不清的劲儿:“欠你的奖牌,拿好。”
张锐宵愣了一下,伸手接过来,指尖碰到赵去疾的手,俩人都没说话,周围的吵嚷好像一下子远了些。
好像回到了国庆前赵去疾跟自己说要给自己带个奖牌回来的时候。
上次赵去疾没有做到,这次他为自己补上了。
但才知道的其他二人则是一副无话可说的表情,明明这俩已经够暧昧了,为什么他们当时就没有看出来呢?
直男不懂gay的把戏?
“铅球比赛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刚刚也没听广播里在通知啊,张锐宵想着也就问了出口。
“就我离开起点去拿到你的手机之后,数学课代表找到了我说铅球正在检录,然后就去扔了,”赵去疾给人看刚刚拿铅球的那一只手:“我真觉得我劲算大的,但是没想到那玩意竟是那么的重,还把手腕扭到了,那一刻只听见咔擦一声。”
比较着急的还属张锐宵。
其他两个纯正好哥们直说:“你丫的牛掰啊,随便一扔就站上了领奖台,器材室有拳击力度测试仪,咱去比比。”
而张锐宵只看着赵去疾手腕处明显的红痕,像是被他揉的:“咋红成这样?去医务室看看吧,别落下小毛病在身上。”
赵去疾摇头:“这没事,是奖牌敲上骨头了。”
张锐宵则是提起手中的奖牌,是金的,拿在手中没有多少重量,没想到敲在骨头上能红得离谱。
“也不重啊。”
其余二人见完全插不进去,一番眼神交流之后勾肩搭背往班级观赛席处走,留一对小情侣讨论金牌到底能不能让人留痕。
“给赵去疾手腕留痕的可能性为0,但给张锐宵人生留痕的可能性为100.”
——奸笑。
见沈败絮和南齐离开之后,赵去疾勾着张锐宵的肩膀往体育场外走:“跑得怎么样?”
他身上原有的宝格丽香水的味道被覆盖了,留下的是赵去疾穿梭在铅球与百米起点处沾上的火药气味和尘土味道,张锐宵想把脑袋从他的腋下逃离,却越挣扎越贴近他,最后不得不扶着他的腰。
“赵去疾!”
张锐宵气得一巴掌拍上去。
赵去疾听话地放开了手,又问了一遍:“跑得怎么样?”
张锐宵摇着脑袋理凌乱的头发,边回答:“或许可以,小组第一,但不知道可不可以进半决赛。”
赵去疾问:“要在这里等结果吗?”
张锐宵答:“不用,结果得等高一高二组的半决结束才宣布。”得给选手喘口气的时间。
“还是铅球简单一点。”
张锐宵肘击他:“谁给我选的一百米?”
赵去疾:“我呀。”
张锐宵闭上眼,无奈地笑,让赵去疾再一次“萌”混过关吧。
赵去疾真的很会撒娇,好似撒娇能够解决所有问题。
张锐宵知道,像赵去疾这种能毫无顾忌撒娇的孩子,本质上是被无尽的爱意滋养着的。
让人无法拒绝的赵去疾。
两人去到超市,赵去疾手背在身后扭了下手腕,他不得不说那铅球真的是超过了他想象的重,那么多人看着他是憋着一口气拿起扔出去的,不然他是绝对会打退堂鼓的,放下就跑。
不为难自己是他的人生信条。
但那么多人看着,面子比较重要了!
从柜子里拿了罐冒气的可口可乐出来,刷完饭卡后站在门口等还在选购的张锐宵,他将可乐放在手腕处。
在骨头响的那一秒钟他就想到了会是扭伤的结果,虽然这会儿没有任何感觉,除了被奖牌敲打了下的微微疼痛,但赵去疾不想明天早上起来手腕抬不起来,索性先在发生扭伤情况没多久时进行冰敷。
张锐宵拿着云南白药喷雾站到他的身边,两个人都看见了对方手中的东西,相视一笑。
“怎么还想一块儿去了?”
赵去疾爽朗地笑了。
张锐宵:“因为不仅你珍惜你的身体,我也同样珍惜着。”
赵去疾笑意更深,伸手结果张锐宵手中的喷雾:“那我真的非常幸运了,有人比我自己跟在意我自己。”
张锐宵拉着赵去疾到超市旁榕树下的长椅上坐下,没让赵去疾将喷雾拿走,想着对着赵去疾扭伤的手腕喷一下,却被赵去疾拦下来了。
赵去疾:“先等等,冰敷得十五分钟,而且冰敷玩毛孔还收着,立马喷药的话会不好吸收。”
张锐宵迅速收起了喷雾,甚至还盖上了瓶盖,顺着赵去疾的拉住自己的力度抬头,目光落在赵去疾认真的俊脸之上有些茫然地说:“我不知道,那在等一会儿吧。”
赵去疾再按了会罐装可乐在手腕处,移开时许多水珠顺着他的手往下流,他笑着全数擦在了张锐宵的校服外套之上:“借我用用。”
张锐宵没接话,将赵去疾的手握在自己的双手之中,脑袋埋下去轻轻的朝着双手露出的那个小口哈气,想把赵去疾冰冷的皮肤暖热:“先捂一会儿。”
赵去疾舒服地喟叹一声,往张锐宵身边凑了凑,榕树下面两个的阴影盖在了地面上,也堆叠在了长椅上:“早知道有这待遇,我应该早早就跟你说‘张锐宵,我手疼’的。”
张锐宵指尖一顿,无奈地瞪了赵去疾一眼,但捂着赵去疾手腕的力道却一再变轻:“别得寸进尺哦,下次你如果跟我东扯西扯,瞒着我要强撑的话,我再也不会给你捂手的。”
话里带了点凶,唇角却没有压下去。
赵去疾懒洋洋地靠着长椅椅背。
差不多到了时间,赵去疾单手打开盖子,要往手腕处喷药,左手似乎不太好使力,按了几次也没按下去。
张锐宵无奈又纵容地接过去,拉过赵去疾的右手,完完全全将手的温热传给了赵去疾:“铅球扔了第一名的赵去疾,按不下去喷雾的按钮。”
“因为有你在啊,”赵去疾侧过头,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因为我知道你会帮我,所以我想做那个被你呵护的人。”
张锐宵的动作顿了顿,几不可察地叹气,随即,唇角的弧度温柔地被他拉开,喷雾那股难闻的气味也没有让他不舒服。
“你一直都是那个人啊。”
张锐宵想了想反驳道。
喷好了药,赵去疾摸摸裤子口袋将张锐宵的手机、手表、项链递过去。
张锐宵逐一戴好,手机上弹出的有消息,他也没有看,目光被赵去疾手上那枚反光的戒指吸引。
“当时给沈败絮他们看,他们还以为你的戒指上的钻戒是真的呢。”
一个diy戒指店能拿什么真钻出来?不过是一个玻璃渣子加工出来的。
“那等我们结婚,我们拿真钻当红毯铺着,闪瞎宾客的眼。”
想到这里了吗?
张锐宵不由自主地去想着赵去疾嘴中说的那副场面,最后得出一句——
“太破费了,情真就好,物是不是真也无所谓。”
赵去疾:“说什么呢?什么都的是真的,我Felix可不差那一摞纸。”
他说着说着,身子就往张锐宵那边凑,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张锐宵想躲,却被赵去疾揽着腰身,无法逃离。
临近十一二点,大多没比赛的同学就开始零零散散地往超市、食堂走,张锐宵拍拍裤腿站起身:“估计要到高三男子组了。”
他先一步离开了“案发地”。
“那走呗。”
赵去疾手里拿着云南白药,跟上落荒而逃的张锐宵,看他凌乱的步伐,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跑到小组第一的。
不过他刚刚的话可不是骗张锐宵的,有人说他们之间的钻石不真,那他们铺着钻石地毯迎接他们的新婚。
情真、物真,与他们两个有关的任何都是真切的,做不得半分假。
掺了假的东西,往后翻起来会变成一道无法跨过去的坎。
我就说他爱极了吧!补上了当时的承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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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一枚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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