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胡同堵人

赵去疾早早逃课是为了去堵南齐。

老旧的胡同巷子里,赵去疾靠着墙,火星子一闪一闪的。

他低垂着头,烟雾有些熏他的眼睛,他抬手揉了揉,再睁眼就看到南齐背着书包走进来。

似乎没注意到是谁,还在打着电话。

“爸妈,这事儿我已经做了,你还要我怎么样?要我弄死张锐宵他爸吗?”

赵去疾冷笑,懒得听南齐再聊下去,出声打断他:“南齐。”

赵去疾抬起头,巷子里没有灯光,只能凭借路口的微弱路灯的光去看清对方。

南齐挂了电话,直视赵去疾那双眼睛。

他确实有点慌。

但是他又觉得张锐宵不值得赵去疾那么做,毕竟赵去疾的姐姐是受害者,被刘臻针对了两次的受害者。

赵去疾将烟含在嘴里,搓了两把手,将吹了会儿寒风的手回了点温,没有任何预告地掐住南齐的脖子。

“你说,我把你掐死,你爸妈能不能找上我啊?”

说着手下微微施力。

南齐呼吸困难起来,伸手扒拉赵去疾的手:“放——放开我。”

赵去疾空出的那只手弹了烟灰:“头一次,头一次有人敢在我眼皮底下搞我,该说你胆子大还是说你愚蠢不知道我的身份?”

南齐攀着赵去疾的手,找到一丝呼吸的缝隙:“我没有。”

到这个点,继续否认不就是赌赵去疾当时不在国内吗?

赵去疾挑眉:“你以为,你连张锐宵都骗不到还能骗到我啊?我跟你玩、开几句玩笑话真以为我是个没什么脑子的公子哥了?”

一声惨叫响彻胡同,赵去疾将猩红的烟头按在了南齐的脖子处,本是挑着大动脉去的,但是被南齐偏头躲开了。

“以后,”赵去疾顿了一下,一边使劲按一边冷漠地说吐字:“就算我离开了京市,你只要敢找张锐宵的事儿,管他大小,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南齐被赵去疾松开后直接倒在了地上:“我要报警。”

“报,”赵去疾耸肩,一副无所谓模样:“你妹妹是在墨西哥跟保姆生活的吧,那地儿可不太平哦。”

说着他摇摇头啧了好几身:“南齐,南恩,可真是对好兄妹啊,妹妹在墨西哥念初中,住着大别墅,哥哥在京市当条狗,想必你也很爱你妹妹吧……”

南齐:“有冤报冤,你冲我来。”他捂着脖子,被烫破的脖子疼痛无法忍受。

涉及家人,留着好友情面的南齐这会儿也不再平静。

赵去疾没理,继续说:“刚好,我也很爱我姐姐呢。”

胡同里有脚步声传来,赵去疾又吸了烟:“有人会找你的,不过不是我,但是如果你再找张锐宵的事儿,我保证你妹妹绝不会活着。”

赵去疾将未灭的烟头往南齐脸上扔去,抬腿拍了拍裤脚,离开了胡同。

坐上黑色奔驰,赵去疾拿出手机,聊天框里是母亲发来的芬里尔不进食的视频,就懒洋洋地趴在地毯上。

赵去疾回了段语音过去——芬里尔坐太久飞机,估计应激了,带去宠物医院看看,没问题的话安抚它的情绪就好。

柏林的庄园太大,太久的航程,即使赵去疾是包了机让芬里尔舒服一点,也难免几个月的小家伙受不了。

聊到了芬里尔,赵去疾就想到了张锐宵,想了下给张锐宵拨通了电话过去。

——

张锐宵正到房间洗完了澡,接到赵去疾电话的时候他还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紧张。

他点击接听后把手机立着放在桌子前,屏幕里是黑暗里赵去疾的俊脸,若隐若现。

张锐宵抖着声音问:“怎么了?”依旧温柔。

赵去疾倒是没有什么温度的声音:“跟你说个事,想着你有知道的权利,芬里尔从捡到的那一天起就是我在照顾,它与我更熟更亲,我付出的时间精力金钱占全部,所以我将它送回了柏林,而且你家里也养不了,嗯,就这么一个事。”

孩子?

张锐宵居然想到了离婚打孩子官司的问题,但这个孩子归属官司自己无法跟赵去疾打。

赵去疾在芬里尔身上确确实实付出的比自己多。

张锐宵清了清嗓子:“嗯,还有事吗?”

镜头里,赵去疾的脸被路灯照着闪了下,是他紧绷的下颌线:“没有了,就这样。”

话落,即挂。

张锐宵看着弹回对话框的手机屏幕,暗暗吐了一口气,像是把刚刚隐忍时卡在喉咙的血水吐了出来,少了酸楚。

挂了赵去疾的电话,他木楞地坐在椅子上,头发稍还在滴水。

其实对于分手,他暂时没有实感,大概能够想到原因,一是这几天看着赵去疾的物品在逐渐减少,给了他足够的脱敏时间,二是他非常笃定赵去疾对自己的爱,等他解决好国内的事,他就去找赵去疾。

可胸口就是堵着的,有块石头哽着,不上不下。

手机黑屏。

倒映出他此时的模样,脸颊上划过的泪被灯光闪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闪。

张锐宵伸手抚摸:“什么时候哭的?”

直到脑袋被未干的头发整得有点发昏,张锐宵才懒洋洋地起身去柜子里拿吹风机,风力很大、也不是静音。

等他十分钟吹干头发,扭身打算放吹风机被突然出现坐在床尾的母亲吓了神,拍着胸膛平复呼吸。

“怎么了,妈。”

他将吹风机的线缠着把手,拉开柜子放进去。

刘臻看着面前这个棱角分明的儿子,越来越像自己,温柔的长相,叹气:“冬天洗了头就赶紧吹干,又不开空调的,别冻感冒。”

张锐宵闻言看了眼空调,想起来自己一回到家就回卧室进浴室洗澡,也就没有开空调,这会儿才感受到有点冷。

他点点头:“下次不会了,妈你有事找我?”

真真切切算吵过一架后,两母子之间如同砌了面墙,只能交谈,无法交心的屏障。

张锐宵的询问也是希望刘臻能够开门见山,直进主题,不希望只是为了和他聊聊天、谈谈情。

刘臻:“马上高考了,家里知道你想要走物理方向的工作,但是你爸的工作出了问题,长辈想着张家对外交流方面工作不能断,你是独子,希望你能承担起来。”

“所以,你来做这个恶人,我来背负起一个家族的未来,我是你和爸的独生子,但是堂哥、堂弟呢?”

张锐宵有堂哥堂弟的,堂哥行商,堂弟国外念书。

时代还真是变了。

张锐宵说话带刺了,而刘臻学会和他商量了。

刘臻沉默会:“你爸的工作是因为你而结束的。”

这句话对于张锐宵来说不亚于五雷轰顶,他欠父亲,但没有想到是逼着他这么还。

他张了张嘴,无法反驳。

“妈,我不愿意。”张锐宵喉咙像梗了刺,说话都带着撕裂的疼。

“这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司令们下了命令,我不是来当这个恶人,我只是不想他们来压迫你选,”刘臻想拉张锐宵的手,却被张锐宵躲开了:“南家两口子踩着你和老张走上去,这口气他们那些人都憋不进去,这个因你而改变,若你爸正常退休,想必也不会逼着你干对外交流,你的堂哥、堂弟不该承担你的果。”

她也该为儿子的分手承担一半,若没有自己,那个男孩不会那么恨张锐宵。

即使她不喜欢儿子扭曲的性取向。

张锐宵闭上双眼:“妈,我真的不愿意,我不乐意用这种方式弥补自己的错误,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搭上自己的余生来弥补什么。”

他可以承担后果,但这后果不应该是放弃本定的计划来承担。

“你真是被爱冲昏了头脑,”刘臻有些火大,但使劲压抑着:“你说你要去德国念书难道不是压上自己的余生在做选择?”

张锐宵反驳:“我说我想去德国,我也没有打算放弃我的爱好,我还是要学物理的啊。”

“我是欠我爸的,但是我没有欠整个张家什么,我让你们蒙上羞耻的帽子?可我连爱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吗?”

刘臻:“我看你是被他迷了眼?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家里为你好的安排为什么你总觉得是在害你?”

“是真的为我好吗?”张锐宵反问:“是为张家好吧,妈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这张家迫害你了吗?你为什么还要你的儿子也被剥夺自由选择未来怎么过的权利?”

——啪。

刘臻没变,她的手在发麻:“要妈妈跪下来求你吗?”

但被压制太久的张锐宵是真的变了。

“妈,我跪。”张锐宵提起睡裤,屈腿跪了下去,过了跪爬着学走路的年纪张锐宵这双腿几乎不曾弯曲,此刻他跪下叩首:“儿子求母亲,给儿子选专业志愿的权利。”

刘臻僵在原地,手指的麻意顺着胳膊往上爬,连声音都发颤:“张锐宵,你这是做什么?”

张锐宵跪在冰凉的地板上,脊背却挺得笔直:“儿子只求你,别再把你的妥协,套在我身上了。”

刘臻看着儿子攥紧的拳头,那双手以前连重东西都没拎过,现在指节泛着白,似乎使了全力。

使了全力在保护着他往后去德国的可能性以及与那个德国男孩重新开始的机会。

她忽然泄了气,肩膀完全没了力,声音轻得像叹气:“选吧。”

张锐宵没动,直到听见刘臻又哑着嗓子补了句“你的志愿,你自己选”,他才慢慢抬起头,眼底晃着点湿意,却没掉下来。

下午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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