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号，第三十五号，第三十六号……第四十号。”

纽约，曼哈顿下城区，纽约警察总部，陆陆续续有着身着白褂的医务人员和配有警服警徽的警务人员出入其中。

已是凌晨1点，警察总部的大堂内仍是一片灯火不明。不少工作人员正埋着头整理着手头有关7.22一事的资料，莱托·惠特斯就是其中一员。

他手头是一沓厚厚的资料稿，上面记录着截至目前警方排查到的“疫医教团”的人员信息。

疫医教团，是7.22纽约恐怖袭击的参与者。目前已知，该教团的领导核心是现被暂时收押在阿卡姆疯人院的桑德斯·菲尔德，前任教主是其父亲斯蒂文·菲尔德。准确地说，“疫医教团”这个名字并非是该教团对外宣称的官方名字，而是纽约市警方根据这个教团内部人员的外貌特征定义的。因为这些人穿衣品味总是清一色的黑袍并在面上佩戴面具（以鸟嘴面具为主），外表上看去很像是欧洲中世纪黑死病流行那会儿出现的瘟疫医生。

这会儿，他正查到档案记录在内的第四十号疫医教团成员。档案上的，是一个他颇为熟悉的姓名——

布恩·坎迪斯。

“等等……戴芮拉，你是不是拿错档案文件了?”

“什么?你没事吧，我辛辛苦苦跑来给你打副手，你还敢质疑老娘的能力?”

戴着眼镜留着一头金色大波浪的女人火急火燎地来到了他的桌子前。

“哪份文件出问题了?拿给我看看。”

莱托指了指第40号档案袋。

“这份。你们确定吗？这只是个不到10岁的小孩子诶，你看这上面贴着的照片，这孩子笑得那么童真……”

“我当你要说什么……”

戴芮拉白了他一眼。

“不少纽约市市民是亲眼在疫医教团内看到了他的身影的。更何况，在已知他的父亲已遭遇不测的情况下，他和他母亲的身影却一直没有被发现，这难道很正常吗。”

“可……我孩子和他是在同一所小学的，我见过他。他看着不像是那种天生反社会人格的坏小孩。”

“你也说了是看着不像，谁知道真实是什么样。在家长已经确认为疫医教团成员的情况下，一个孩子走上同样的路也不是什么难事。 ”戴芮拉边说边从桌柜里顺走了一个纸杯，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而且这年头，那种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装作小孩子的案例又不是没有。你管他叫小孩子，谁知道他真实年龄能不能当你祖宗。”

“……”

莱托顿时被怼得哑口无言。

“你真有问题的时候再叫我啊，不要老是来麻烦我，我很忙的。你不知道，我办公桌上还叠了一大堆文件要忙着整理线索呢——也不知道神盾局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这种事明明他们那些超能力者来做要比我们效益高得多……”

临行前，她还不忘向莱托吐槽了一下超级英雄们在这事上的态度。莱托只得连连点头。

送走戴芮拉后，莱托又重新翻看起桌上的文件袋来。但没一会儿，他的房门就又被人推开了。

这次，是别人主动来找的他。

莱托看向门口，那儿正站着个陌生的年轻警员，身前推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

“哦，唐温华，你居然没去养伤吗？”

他惊讶地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唐温华，算是纽约市警方最早注意到疫医教团动向的一批人，也是这批人里直到现在为数不多还活着的。在7.22事件里，她在逃亡过程中车子不幸被鸦群掀翻，好在抢救及时，捡了一条命回来。只是她的双腿，因为长时间被挤压，已经彻底坏死，只能考虑截肢。

实话实说，莱托真的很难不去注意到对方身下空空的裤管。

“嗯，我听说下周最高法院那儿要开展对桑德斯·菲尔德的听证会了?”

“是的，他被指控犯有一级谋杀，极端恐怖主义，破坏私人财产，破坏交通工具等十二项罪名。民众对此事的关注度很高，我听说最高法院那边甚至决定在这事上重新启用曾经被废除的死刑制度。”

“嗯。”唐温华点了点头，看起来没多惊讶。“希望能给在7.22袭击事件中受害的人们一个交代吧。”她说着，突然侧目看向了办公桌上的文件袋。“我刚听说，你在整理疫医教团成员的资料?”

“是的。”

莱托点了点脑袋。

“你的怀疑没有错。”

“什么?”

莱托对这突如其来的肯定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的怀疑?你是指……”

“那个孩子，他不一定是疫医教团的人。”唐温华边说，边撑着轮椅来到了办公桌前。“他现在是疫医教团的成员，但他以前不一定不是。”

“你的意思是……?”

“他被引诱了。”

唐温华解释道。

“或许人已经死了，只是身体还是好着的，便成为了疫医教团的教众。”

“……”

信息量太大，莱托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唐温华看出了他的疑虑。

“你想得没错，疫医教团的教众——或者说，桑德斯·菲尔德，他有着将死人复活并变成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傀儡的特殊能力。”

“……”

听见这个消息的瞬间，莱托心中激起了千层巨浪。

虽然这个世界已经足够离奇，各类超能力者层出不穷，但都尚且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果然会魔法的人的能力都不太能用常理解释。

“神盾局那边知道这件事吗？”

“应该是知道的。”唐温华说，“他们掌握的消息要比我们多很多，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并没有和我们将一切都坦白。不仅如此……”她边说，边招呼着跟在她身边的青年递来了一封信件。“这是我在桑德斯·菲尔德的婶婶——米歇尔·奥拉维曾住过的医院那儿找到的，署名是查尔斯·泽维尔。”

“变种人?”

“对，他们甚至没打算藏。但我们仍然不知道变种人这类群体在7.22这起事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我更担心的其实是这点——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和变种人对上。”唐温华意有所指地补充了句，“毕竟之前很多次冲突都是变种人和复仇者联盟之间才爆发的，不是吗？根本涉及不到我们这些普通人。”

“……”莱托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我认识一个朋友，和变种人走得很近。之后我会去问问她具体的情况。”

“嗯。”唐温华点点头，“我们这些当警察的也好久没这么忙碌过了，不仅要盯着这事儿看，还要关注城内及周边其它小型犯罪的动向。”

“毕竟每一个小型犯罪背后都可能指向疫医教团，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嗯。”

“叮铃铃叮铃铃——”

警局里，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

莱托顺着玻璃墙看过去，一个二十来岁左右的接线员正拿起座机听筒，做着简单的笔录。

没一会儿，电话挂断了。

“各位，刚刚勃朗市那边的分署送来了新的消息，说是在福德姆庄园一带发生了凶杀案，特地请求我们总部派人前去调查。”

“我们现在很忙，他们分署的人力资源应该比我们更充足一些，让他们先自己派人过去看看吧。”

“好的，我给他们沟通一下。”

接线员好脾气道。

过了一会儿，他挂断电话，重复起勃朗市警署人员的话。

“这起凶杀案的死者是疫医教团的人。报警人已经疯了，他们那边没有任何头绪，所以需要我们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