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夫人劝道:“我实在心焦,你就代我去看看吧,不是我这老胳膊老腿,我就自己去看了。
闻枝无奈,只好应是,她起身准备出门,手刚刚碰到门,就听王老夫人在身后道:“小心些,莫要让那小子发现了。
闻枝无奈,转身笑道:“老夫人,就算我被发现,也不会供出你的,说着,她做了个把嘴锁死的手势。
王老夫人摆手,快去,快去。
闻枝也不再耽搁,她打开房门,按照王老太太给她说的近路,很快赶到了听雨阁。
听雨楼亭台楼榭,院中一池湖水,落下雨时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因此得名。
闻枝找到与王老夫人所说的地方不远不近些的地方,开始守株待兔,不多时,她听见了脚步声,是一个少女的声音,正是宴席所见的李小姐。
又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是谢池。
闻枝并没有伸出头去看,左右老夫人只说让她来偷听。
而此时,假山外,少女羞红了一张脸,轻声细语道:“谢公子,我刚刚丢了一方巾帕,你可否帮我找找。
谢池见到眼前的姑娘,就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他轻皱了皱眉,有些无奈的开口:“姑娘怎会在这。
谢池不按套路出牌,李小姐有些发蒙,脸上飘起红云,有些尴尬,不由暗衬,不应该问我是什么样的帕子,然后替我找吗
面上却还是笑道:“我帕子丢在这里了。
谢池道:“此处是谢家内院,姑娘不方便进入,还是请回吧,至于帕子,我会禀告祖母,让她替你寻的,如果寻不到,我祖母还姑娘一件就是。
李小姐脸上红晕退去,面上有些不好看,她道:“我还当谢家是什么守礼的人家,如今瞧着也不过如此,至于帕子,谢公子不用寻了,我李家还不缺这一方帕子。
话音落下,转身离开,闻枝皱眉,怪不得王老夫人担心,以谢池的性子,什么样的姑娘能受得了,只是,这样她回去怎么交待。
闻枝正愁苦之时,就听假山外传来声音:“还有你,出来吧!
闻枝惊了惊,莫非发现了她,又想起临行前老夫人的叮嘱,决定装听不见。
谢池望向假山后:“你不出来,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闻枝依热不动。
谢池拾起一个石子,向假山后丢去,
闻枝只觉小腿一疼,随即摔到在地,与此同时,谢池也走了过来,他低头看向闻枝,竟是一个姑娘。
闻枝抬起头来,两人目光对上,谢池认出闻枝。
到了此时,谢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问道:“是我祖母让你来的?
闻枝开口否认:“六少爷在说什么,我不过是散步,不小心走到在里来的。
谢池并不反驳,他道:“你在这别动,我差两个丫鬟来扶你回去。
闻枝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说着,她扶着假山站了起来。
谢池自幼习武,那快石头他丢时虽然留有余地,可还是要疼上几日的。
他弯唇笑道:“你不想让丫鬟扶,那就只好我扶你回去了,正好跟祖母解释一番。
闻枝:“……”。
闻枝最后还是让丫鬟扶回去的,王老夫人一见她这副模样,连忙放下经书来看:“这是怎么了?”
闻枝开口道:“无事,我回来时不小心拌了一下,摔到了。
王老太太命丫鬟脱下闻枝的鞋袜,连忙去看她的腿,少女的小腿肌肤白皙,此刻膝盖处却有一片瘀血,瞧瞧着甚是严重。
王老太太遣散了下人,独留两人在屋中,随即从桌边抽屉里拿出一瓶药膏来,边涂边问:“你被发现了。
闻枝没有否认,她道:“六少爷耳力极好,王老太太失笑:“他把你打成这样,你非但不怨他,还要夸他。
王老太太叹了口气:“今日是我的错,不该让你去的,那小子也有错,你等着,他下次来时,我定要替你给打回来。
闻枝眼圈有些发红,她自幼就不记得母亲的模样,父亲漠视,嫡母苛待,唯一对她好的人,竟然是她嫁入国公府来遇见得,她道:“无碍的,祖母档真公允,非但不偏袒你的孙儿,还要替我打回来。
王老太太为她涂药的手顿住,轻叹了口气:“傻孩子,你也是个心地良善的,自然值得别人对你好。
闻枝落下泪来,她俯身抱住王老夫人,可我好了这么多年,只你一个人对我好。
王老夫人轻拍闻枝的背,开口安慰:“莫要哭了,脸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闻枝却哭得更凶了,她哭了良久,才起身,随即看向王老太太新裁的比甲上面糊满了自己的泪水。
闻枝有些不好意思,她道:“明日我给你洗了。
王老太太笑道:“有丫鬟呢,你洗作甚,说着,她道:“脸都哭成花猫了,还不快去洗了。
闻枝点头,随即收拾好自己,只是泪洗去了,眼睛还是红的,王老夫人将药膏塞闻枝手里:“你腿伤着了,这两日就歇着吧!
我跟你婆母说,你这两日不用再去小佛堂了。
闻枝并没有推辞,她行礼道谢,随即展颜,露出一个笑容:“一切都听老夫人的。
王老夫人笑了笑,吩咐两人丫鬟将闻枝送到自己的住处去。
闻枝所住的院子离老夫人并不近,王老夫人索性吩咐婆子抬了轿子,让闻枝坐着回去。
在院里候着的冬月瞧见闻枝成了这副样子,连忙将她扶进屋中,有谢过几位抬轿的婆子,才匆忙回到屋中。
问道:“小姐,你怎么出去一趟就受伤了,闻枝并不打算和冬月说受伤的原因,她道:“走路不小心拌到了,只是小伤。
冬月却并不放心,脱了闻枝的鞋袜来看,看到一片瘀血不由心疼道:“早知我就跟着夫人一起去了。
闻枝笑道:“你跟了我去,也不知道我会受伤呀!
冬月道:“好歹能照顾着夫人些。
冬月道:“你可涂了膏药,说着,她就要去外间去找药。
闻枝刚想和她说,王老夫人给了她药,却见冬月一脸奇怪的拿着一个小瓶子和一张纸走了进来。
冬月并不识字,她将纸教给闻枝,问道:“夫人,这上面写的什么,说着,她指了指手中的小瓶子,这是什么呀!
闻枝接过那张纸,只见上面写着几字,字迹工整,笔走龙游,今日抱歉,药膏是赔礼。
是谢池,闻枝看了看那张纸,又接过冬月递过来的小瓶子,和王老太太塞给她的一摸一样。
是有人送来的,闻枝答道:“说着,她将那张纸递给冬月,烧了吧,让别人看见,又是一场麻烦。
冬月闻言应是,随即问道,这小瓶子怎么办,闻枝道:“收起来吧,以后或许能用到。
一连几日,闻枝都没有出门,王氏吩咐她手抄的心经前些日子耽搁了,这几日闲暇下来,正好有空。
冬月推门走了进来,行礼道:“夫人,大夫人听说你受伤,来看你了。
门外走进的贵夫人气势威严,瞧着不过三四十岁的年纪,身着一袭青色衣裙。
王氏出身世族,是出了名的重礼节,性子严肃,不苟言笑。
闻枝连忙从榻上起身,行礼道:“见过母亲。
王氏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身旁的丫鬟连忙为她斟茶,等到一盏茶饮尽后,她才淡淡开口:“起来吧!
闻枝随即起身,走到桌边,服侍王氏,王氏却并未看她,她低头用茶盏刮着茶沫,漫不经心道:“你摔得可真不是时候,后日就是深儿的寂日了。
“我这两日总是梦到深儿,他说他后悔了,说他想活着,说着,她转过头来,看向闻枝,问道:“你说,是不是深儿后悔了?
闻枝面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伤怀:“想来夫君是后悔的,母亲,夫君最放心不下的恐怕就是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莫要让夫君担心。
王氏不由冷笑,手里的青花瓷盏被她重重放在红木圆桌上:“他要是真担心我,也就不会和一个戏子一起去死了。
许久后,她微微阖眼:“罢了,罢了,你后日伤能好了吗?
闻枝连忙点头:“这就好了,什么都不耽搁的。
王氏面上露出满意之色:“我要去为深儿供奉一盏长明灯,你即然是他的妻,就随我一起去吧!
闻枝应是。
“你即有空为老夫人念经,想来是有闲暇时间的,心经抄完,再抄一篇金刚经吧!
闻枝微微垂首:“是。”
王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她理了理衣襟,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慢慢抄吧!
待到王氏走远,冬月气道:“还标榜名门清流呢,自小姐嫁进来,就一直瞧不上你,到现在还这样为难你,我看就是小肚鸡肠。
闻枝掩唇轻笑,冬月见她这副模样,气道,夫人,你都不生气的吗?
闻枝道:“本来是气的,只是你替我气了,我就不气了。
冬月跺脚道:“小姐,你莫要笑我了。
闻枝收住笑容:“不笑了,不笑了,我还要回去抄经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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