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是救人还是杀人

“兄弟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江秦风还手的同时也不忘逞口舌之快,“我相信,每个人都有做过别人不能理解的行为,这是……”正常的。

江秦风话还没说完,自己的动作就被格挡住,眼睁睁看着卜灼给剑注入灵力,剑气霎地削断了她几缕发丝。

不对劲!

江秦风猛地抬起头,去看卜灼的脸,却发现她先前以为的害羞脸红早已变成疯狂的血气上涌,对方白净的面孔竟显现出几分走火入魔的征兆。

“卜灼!”她想要喊醒他,在打斗中频繁借力靠近他的耳朵。

嘭!噗!

江秦风被打地钉死在树上,衣服已经被剑气刮碎,后背也刺疼地不像话,她皱着眉头从树上缓缓滑下。

少女粉底的唇瓣被鲜血浸染,粘稠的铁锈味儿萦绕在鼻尖。

失策了,威力这么大。

卜灼持剑走到她面前,阳光下剑锋折射出的华美锋芒刺地她眼疼。

“为我主斩去虚妄。”青年的嘴里还呢喃着,他的手微微颤抖,却丝毫没有犹豫地劈了下来。

江秦风抬头看着几面之缘的“好友”,表面承意不再抵抗,暗地里已经布下多个爆炸符。

“阿风!”千钧一发之际她听见震泽的呼喊,来不及看它,江秦风单手撑地一副逃离的姿势。

嘭!嘭!嘭!

爆炸了。

山林里接连冒出黑蘑菇云,给蓝净的天空抹上呛人的灰霾。

但很快,山林里的植株自发运转了灵力吸收了爆炸的余烬,灰蒙蒙的天空很快恢复原本的蓝色,又是一副洗尽铅华的模样。

遥远的另一边,合欢宗和天安宗的弟子都朝这边看来。

“有灵兽打架?”有弟子疑惑什么灵兽能发出这么大的威力。

“不知道,”这是天安宗的弟子,“去看看?”

一大波人飞到山林近处,好奇地靠近爆炸的区域,但他们始终没发现有受伤的灵兽,徒留大片烧伤的草地。

捡漏失败。

“您不管管?”帐篷里,天安宗的带队长老扶风看着棋盘,两指放下一枚白子,问道。

“由他们去,这是他们的机缘。”合欢宗领队的长老天音看着被吃掉的棋子淡笑不语,又着手摸出一颗黑棋不动声色放下。

扶风这才惊恍,发现棋盘上黑子已然形成包围之势。

……

痛,剧烈的疼痛席卷了全身。

鼻腔里漫出无尽的热液,把青白的脸庞染成无端的血色,江秦风嘴里骂骂咧咧,没想到从外面随便淘来的爆炸符能有这种威力。

她摇摇晃晃往出逃,遁地符、移形换位符接二连三地用,眼前总算出现一条河流。

好了,只要有河就是修仙文里最容易获救的地方。

她快坚持不住了。

江秦风拼着最后一口气,给自己用了个回春符,紧跟着一跃而下,跳到灰蒙流动的河水中。

不管了,反正是修道者,在水里也不会淹死。

有人救就好,没人救也行,总之这里比其他地方安全多了。

歇会儿,歇会儿。

少女嘴里念叨着,意识昏沉地睡了过去。

“剁剁剁剁!剁剁剁!”

一阵刺耳的、菜刀怼到案板的声音让她惊醒,江秦风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被转移到一间陌生的屋子,她正躺在一架破旧的木床上。

嘶——

江秦风用泡地皱白的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唔……感觉头还是昏痛的。

她抬眼看着周围的陈饰,虽然略显破旧但十分整洁,显然主人对自己的房屋很有爱惜,连床上撑着纱蓬的木头都挂着针脚细密的平安符。

江秦风起身把纱帐完全拉开,循着声音悄悄走出去。

屋子不大,这间卧室走出去就是厨房,江秦风避开门口堆叠的柴火看过去,一个清瘦的侧影映入眼帘。

“咳……咳咳!”青年拿着把破烂的蒲扇扇着药炉,缕缕白烟从炉子周围升起,消瘦苍白的手不受控制地捂住口鼻咳嗽。

江秦风掠过门槛,声音惊动了埋头熬药的青年。

“你醒了?”青年放下捂住口鼻的手抬起头,却没发现自己鼻子和双颊上留下了指头的灰印。

江秦风也没提醒,她沉默地点点头。

“咳咳!我看你一直没醒就给你熬了药,且等一会儿,马上就好。”青年低顺着眉眼,睫毛微微颤动看着药炉。

“那我……”江秦风正欲走过来帮他,却被一把拦住。

“你先去坐着歇会儿,我马上就好。”青年轻轻推她的后背,把人赶出了柴房。

“震泽!震泽!”江秦风站在院子里,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唤着震泽剑。

她感觉小腿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往下一看,发现震泽剑斜斜地悬在低空。

江秦风拿起剑把挂在自己腰间,环顾四周后试探着往院子外走。

咦,没有结界。

“姑娘,姑娘!快来喝药。”青年站在柴房门口,清淡的眸子溢出一抹笑意,看上去十分乖巧。

然而但脸上还残留着的灰黑的指印,让他更像是一只捣蛋装乖的大猫。

“来了。”江秦风做贼似的从院子外退回来,从他手上接过药碗就抱起来开始吨吨吨。

“哇——”

出乎意料地,是吐的声音。

江秦风感觉自己的嘴巴好像被十八个铜人合伙打了一拳,她的舌头火辣辣地发烫发肿,口腔里蔓延出一股足以杀死人的辣味儿。

什么东西?

告诉我你放了什么东西?

江秦风佝偻着腰,不受控制的咳嗽,气管被呛的生疼。

“对不住!对不住姑娘!”青年大惊失色,用手拍少女的后背,试图帮她手动顺下喉道的艰涩。

“咳咳!咳!”

这是救人还是杀人?江秦风头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在喝之前她本来已经以为自己有了心理准备,没想到这心理准备还是做早了。

“姑娘!这边坐。”青年把人扶到劈柴的小凳上,小心翼翼递上了一碗清水。

江秦风抓住碗沿,一把灌下才缓过神来。

“姑娘,现在感觉怎么样?”

江秦风摆手:“没事没事。”幸好没逝。

青年蹲下身来,用手背触碰她的额头,见她身体上的烧退下来了才没再给她递药,反而轻言细语地解释。

据他所说,这药是他从小喝到大的,药材也是现场采摘的,不过确实没想到江秦风并不适应这种吃法。

江秦风在他东一句西一句的解释里理清了现状。

这里是渔安村,世代人靠打渔为生,青年是孤儿,他从小就在村里吃百家饭长大,算得上是本地的土著。

而自己是他在打渔的时候被一起网上来的,他后面发现人还有气就背回了家看能不能救活。

江秦风对他的解释致谢不敏,摸着下巴看他因为咳嗽显得十分病弱的身躯,怀疑他自己都不能养活,怎么会突发奇想背回来一个陌生人。

青年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说法容易引起误会,他羞涩地笑了笑,挽起衣袖向江秦风展示了手臂发达的肌肉。

可以,病弱但强壮。

江秦风挑眉,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也不想思考修真界这坑爹的逻辑,毕竟也有人因为先天不足无法治愈,但仍然能够通过修道达成强身健体的一些例子。

“阿鱼阿鱼,今天还出海吗?”院外有一个中年妇女亲切地叫道。

“去!”青年对着外面回应,接着转过头和江秦风说,“我就要出海了,晚上会回来,你不用做饭,等我打上鱼回来一起吃。”

他说完也不管江秦风答不答应,回屋子里拿了东西就往外面跑。

“阿鱼?”江秦风嘴里呢喃着他的名字,末了盯了盯他离去的背影,最终还是转过身回了阿鱼的小屋。

她躺会休息的小床,百无聊赖地抓着头上的纱帐玩儿,指节勾勾缠缠,心里还想着卜灼走火入魔的事儿。

真是奇了怪了,之前看起来还好端端一个人,怎么突然就不正常起来了。

她这头想着卜灼的事,却没发现头顶的纱帐被扯的移了位,木梁咯吱一响,一大团东西从上面掉下来糊住了自己的脸。

什么东西?

江秦风一把扯开盖住自己脸的东西,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匹看上去十分华贵的布料,边缘还挂着莹润的珍珠。

江秦风:?

阿鱼果然另有来头,她想。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开始在房间四处闲逛起来,这一逛果然给她逛出名头来,发现了许多“不合规格”的小物件。

除开屋内,江秦风又开始在院子里到处溜达,掀一掀药炉搬一搬柴火,她不可置信地抹抹眼睛,发现被移开的柴火下面,毅然而然地矗立着几个小腿高的闪耀蚌壳。

不是兄弟,这给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普通的渔村剧本吗?

“震泽!震泽!”江秦风这才发觉震泽剑已经好久没出声了。

干什么鬼鬼祟祟地呢?!

“在升级。”剑里传出模糊的回应声,剑身溢出的能量波动上也确实反应出升级的不稳定状态。

“这次升级能升到什么程度?”江秦风指节摩挲着剑柄,心不在焉地问。

“也就能升到仙器的程度吧。”震泽斩钉截铁说道,但不知为何也透露出一股心虚。

……

升级的事并不是假的,起码结果不是假的。

早在山林里江秦风和卜灼对战的时候,震泽就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然而,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在已经契约新主的情况下,仍然能够制住它?

震泽能感觉到自己被抓握在一只手上,它作为剑灵被迫回到剑身,但奇异地失去了外界的视野。

你是谁?

震泽控住剑发出蒸汽般扰人的蜂鸣,来人似乎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又把剑强行关机。

“嗯哼……”那只手的主人发出几声气音,听着竟像是在笑。

震泽无端生出几分气恼,正准备说话却听到江秦风那边并不正常的动静。

“震泽!”听到江秦风的呼唤,剑身在陌生人手中微微一颤,瞬间闪到江秦风手中。

震泽正为自己脱离魔掌感到庆幸,但电光火石间,它却回望到一个多年未见的熟悉面孔。

剑身霎时宕机,连和卜灼佩剑对战的过程都有点心不在焉。

陌生人竟是前剑主!

温虞!

本来以为这么久已经忘掉前剑主的发癫行为,没想到如魔鬼般的名字早已深深镌刻在它的脑海。

震泽瞳孔一缩,想要叫住阿风提防温虞,但爆炸来的猝不及防,它只来得及看见青年眼中尚未掩饰的玩味。

噗——

剑身挂在少女的腰间,一起沉入了河底。

遭了,阿风不会被他报复吧?!

震泽剑在河里发出蒸汽壶的呜呜哭声。

这时,一双熟悉的手揽住少女的腰肢,它也被一把捏住嘴巴强行闭了音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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