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昊的眼神，让程潇瑶再次想起那个让她“滚开”的夜晚。她的各种冲动一瞬间被这个冰凉的眼神浇灭，甚至忍不住节节后退。要不是李京昊及时拉住她，程潇瑶肯定摔个屁股墩儿。

这一拉，被子从李京昊胸前滑下去，她才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穿。

“……”

坦诚相见，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李京昊低头看了一眼，问：“你脱的？”

“那个……你喝多了，衣服都脏了……”程潇瑶努力向她解释，舌头跟打了结似的，完全不听她使唤。

李京昊嗤笑一声，掀开被子，霸道的把程潇瑶拉到身边，翻身压了上去。

“你就这么想跟我睡？”李京昊带着调侃的语调，显得特别不正经。大概是酒喝多了，她说话的嗓音略带沙哑，反而格外魅惑。

程潇瑶挖空心思，寻找合适的说辞。虽然她看起来像只很怂的鸵鸟，但说起情话来依旧不甘示弱，“爱情会让人有想要靠近的**……难道你没有嘛？”

“我没有。”

“那说明你不爱我！”程潇瑶脱口而出。说完她就后悔了！

人在床上向来只能示弱，她怎么还示强了？可话都说出去了，总不能再收回来。她紧张地看着小女友，不知道她会作何反应。

李京昊琢磨了一会儿，突然开心起来。她这一笑，把程潇瑶彻底整懵逼了。

完了！

怎么还给人气笑了？

程潇瑶搜肠刮肚准备道歉，没想到李京昊忽然捏着她的下巴，恩赐一般地说：“既然你这么想跟我睡，我只好答应你了。”

“……”程潇瑶一愣，“真的？”

李京昊没说话，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睛注视着她。温热的掌心，顺着程潇瑶的肩膀滑到手臂，挑逗似的挠了挠她的手心。

程潇瑶手痒心更痒，她想躲开李京昊挠痒痒，在握紧拳头之前，李京昊的手指迅速穿过她的指缝，反而跟她十指紧紧的握在一起。

“……”

李京昊洋洋得意的笑起来，把程潇瑶的手拉到头顶。她在程潇瑶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空闲的那只手不安分的抚摸她的腰身。

程潇瑶推了一下李京昊，没有推开，自然明白这是个什么局面，她抬了抬下巴，告诉她：“那个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嗯？”李京昊顿了顿。

程潇瑶红着脸说：“那个用的套……”

套？

李京昊愣了愣。

在这之前，李京昊从没想过章心怡会跟女人搞在一起。她对女人之间的事不太清楚，想着应该和男女差不多。不过她说的套，不是男人用的吗？

李京昊看了看自己的手，戴上不会很松吗？哪个男人会是这个尺寸？

李京昊带着求知欲拉开抽屉，拿出程潇瑶说的东西。当她看到盒子上的手指画，立刻就明白了。

原来手指也有“工作服”。

李京昊拆开包装，坐在一边研究如何用，程潇瑶伸着脖子看她一个人鼓捣，等待“临幸”的时间里越发紧张。

要不还是算了？

程潇瑶开始打退堂鼓。

“心怡，时间也不早了，还是算了吧！”

李京昊在听到章心怡的名字时，背部一僵，刚戴了一个手指的包装袋掉在床上。她很快恢复如常，拿起另一个指套戴上，直到把五个手指全部武装起来。

「章心怡，你女朋友是我的了。」

李京昊转身对程潇瑶笑了笑，几乎是扑到她身上，摸着她的头发，对她说：“你想临阵脱逃？”

程潇瑶一看这架势，分明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那…那好吧。心怡，你……”

李京昊在程潇瑶肩膀上咬了一下，她吃痛的深吸一口气，耳边传来不满的声音，说：“不许叫那个名字！”

程潇瑶推开她的脸，“那我叫你什么？”

李京昊把她的手拿开，蛮横地说：“你想叫什么叫什么，反正不许叫章心怡三个字。”

这是什么怪毛病！

程潇瑶闭起嘴巴不说话。不是不让叫吗？那我当哑巴好了。

然后－－

程潇瑶在后悔和抗议声中，度过了难忘的一夜。

…

程潇瑶是在看到初升的太阳时，才被“大发慈悲”的小女友放开，允许她去睡觉的。

她隐隐约约感觉到小女友离开，以及听的不太真切的关门声。可她实在太困了，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关心她，很快睡死过去。

…

程潇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她伸出光溜溜的胳膊在旁边摸索了一阵，才想起她好像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就走了。

“提上裙子不认人，好歹也留下来陪陪我嘛！”程潇瑶望着天花板，心情有一点失落。她回忆着跟小女友的第一次互动，体验真是糟透了！

全程只有一个感觉，痛！

她毫无经验的手法就像熊孩子在钢琴上胡乱敲击，只要听响声，根本不管钢琴会不会坏掉。更重要的是，她居然喜欢咬人！稍不满意就咬她，咬之前也不打招呼，她是属狗的吗？

程潇瑶肚子咕咕叫起来。她掀开被子，把扔在床头的家居服拿起来，套在身上。双腿悬在床边，摸索着寻找拖鞋。

当她要站起来的那一刻，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传来痛感，程潇瑶简直要哭出来。

我是要死了吗？

程潇瑶重新坐回去，深吸一口气，扶着床头柜慢慢起身。每走一步都是荆棘之路，她除了后悔还是后悔。

程潇瑶突然开始怀疑人生，我为什么大费周章的把章心怡哄上床？

叮咚！

有人在按门铃。

程潇瑶迈着蹒跚的步伐去开门。

一开门，白欣站在门口，眼泪汪汪。

“咋了？”

白欣上来就抱住程潇瑶，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流，把程潇瑶的衣服都打湿了。

“我的腰……你先别哭，进来说。”程潇瑶扶着她的老腰，另一手还要搀扶泪眼婆娑的白欣，身子骨差点要散了架。

白欣发现程潇瑶行动迟缓，也不哭了，关心地问：“你咋了？腰扭了？”

程潇瑶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岔开话题，“你是怎么回事，谁又惹你了？”

“我男朋友居然跟别的女人一起蹦迪。”白欣气鼓鼓地说，“我要分手！”

“就这？”程潇瑶叹了口气。随后，她喜出望外地对白欣说，“你吃饭了吗？你在我这儿吃晚饭吧！顺便把饭做了。”

白欣：“……”

“冰箱里有东西，我不挑食，你想做什么都行。”程潇瑶说的还挺客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去人家做客呢！

白欣一拍沙发，抓着程潇瑶的肩膀使劲晃悠，说：“程潇瑶！我是来跟你诉苦的，你居然使唤我给你做饭。你给我正经一点！”

程潇瑶也委屈啊！她现在就想吃顿热乎的，然后回床上躺着玩手机。任何不能躺平的姿势对她来说，每分钟都是煎熬。

“其实……我生病了。”程潇瑶靠在沙发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要不你先哭着，我回屋躺会儿。”

程潇瑶从沙发上爬起来，白欣见她七老八十的行动力，赶紧去扶她，“咋回事啊？一进门就看你一瘸一拐的，被人打了？”

“求别问！丢脸。”

“来大姨妈了？可你以前也不这样啊！”白欣毕竟是过来人，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你不会……”可她又觉得不应该，章心怡是个弱受啊！

程潇瑶好不容易挪到床上，白欣帮着给她盖好被子，又坐在床边轻轻敲着程潇瑶的腰。

“你该不会是因为上次女朋友嫌你技术不好，你让技术更差的她上了吧！”白欣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刺的程潇瑶差点把肺咳出来。

白欣赶紧给她顺气，从她的反应看，自己猜的**不离十。

“真是这样啊？你也太心大了！我现在找男朋友都不找雏儿了，可怜见的！”白欣掏出手机，大方的说，“今晚我请客，你想吃什么？”

“我不挑食，能吃就行。”程潇瑶现在特好说话，她只想睡觉，只要在睡前填饱肚子就成。

白欣在手机上捣鼓了一会儿，下了单。还没等送餐小哥来，白欣的男朋友打电话来找她，说要当面聊聊，人已经在家门口了。

“他要跟我谈谈。”白欣眼巴巴的看着程潇瑶，希望她给拿个主意。

程潇瑶这人一向劝分不劝和，摆了摆手说：“说清楚，好分手。”

叮咚！

外卖小哥来了。

白欣把外卖拎到卧室，让程潇瑶吃着，她拎着自己那份走了。

程潇瑶刚吃了两口，手机响了。

拿过来一看。

［你在哪？］

章心怡发来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