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 城堡

第十五章被诅咒的王子15

解不语避开他的目光,眼角余光见他突然伸手,她身形微僵,发现他轻柔地将她的鬓发拂到耳后,又收回手,非常自然而随意的动作。

解不语轻咳一声,回头看他,他的绿眼睛坦坦荡荡,毫不避讳。她已不打算再迟疑,直接跟他开口,刚要开口,却被赛伦斯抢了先。

他说:“塞西莉亚,我需要你帮我熬制魔药。”

解不语以为自己听错了,赛伦斯神色平静甚至目光略带期待的又重复了一遍,他解释说:“现在的伤口单靠这些药想要短时间内痊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们需要借助魔药,塞西莉亚。”

解不语点头:“我了解了。”就像之前她感冒严重,只喝了一杯口味奇怪的魔药后一睡就痊愈了。这还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没想到只隔了一个白天,现在躺在病床上需要人照顾需要人熬制魔药的对象就换了个。

她答应的爽快,赛伦斯忍不住笑,苍白的脸上的笑意有些疲惫,左边脸颊上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他说:“我会教你,别担心,塞西莉亚,一切都有我在。”

解不语听从赛伦斯的嘱咐,拿着从他手里得来的一把金钥匙,打开了三楼长廊里一间上锁的房间。

她按照赛伦斯的说法,伸手摸了摸门旁的一个硕大的水晶球,顿时,黑漆漆的屋子就犹如白昼了。

房间里的布置和她在女巫萨拉那儿看见的有些像,高到天花板的木架子,堆砌的书籍和羊皮纸,排列地整整齐齐的瓶瓶罐罐,颜色怪异的不知名液体,泡着奇怪东西的大罐子,空气中散发着奇怪味道。房间正中间的长桌上,摆着一套水晶仪器,和解不语久远记忆中的简易的化学仪器有些相像,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她注意到,房间里侧靠近壁炉的墙上,挂了一副画像,是赛伦斯的自画像。深绿色的幕布,银色的边框,画像被保管的很好,一点掉色或是损伤的迹象也没有。她走到画像旁,注视,画像上的少年看起来要稚嫩很多,是他十五六岁时的模样。

一身红色骑马装,浅金色的发服服帖帖的贴在耳后,他骑在白马上,手执缀满红宝石的长剑,眼眸单纯而天真,向着画外的人笑,是少年人的纯真模样。

只是,画像上的赛伦斯,眼睛不是绿色,而是湛蓝色,像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的明媚阳光时的天空的颜色。

解不语仔细看了几眼画像上的蓝眼睛赛伦斯,为他脸上彼时年幼的纯真心生稀奇,想起如今的他,也不免多了几分感慨。

她想要学习魔法变强的心思更坚定了,富有如一国王子都会被魔法和诅咒磋磨成如今这样,甚至都有“久病成医”的意味,杜宾家不过一普通的乡绅,她不敢想象失败后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解不语按照赛伦斯所说的,她打开柜门,取了他需要的那些瓶瓶罐罐和里面装着不知名液体以及浸泡着不知名药材的东西,来回三次才将他要的所有东西都搬到了他的卧室。

她回到那间被仆人们烧旺了壁炉、显得异常暖和的房间,按照赛伦斯所说,熄灭了壁炉里的火,又打开阳台门,推开所有的窗户。

冷风灌进屋内,阳台外天色暗沉,银白色的雪常年不化,屋内的窗帘和幕布被冷风卷的哗啦作响。赛伦斯静静地看着站在床头的解不语,目光温柔地让她多添一件斗篷,全然不顾自己几乎裸露了上半身,就这样半坐半躺在床上,衣衫单薄。

解不语将自己来时的斗篷披上,等空气流通了好一会儿、屋内已经和屋外差不多冷、并且空气中已经没有任何异味的时候,她终于开始打开所有的魔药,按着赛伦斯口述的过程,非常谨慎小心,一步一步地炼制魔药。

第一次炼制花了几乎两个小时,还是没有成功,调制出来的魔药颜色有些怪异,不符合赛伦斯说的标准。第二次就快速了很多,只花了一个小时,并且品质非常不错,达到了赛伦斯的要求。

解不语忙碌了三个多小时,站着的小腿都有些抽筋了,裸露在外的手指头被冻得有些僵硬,但她看着漂亮的、呈现出浅绿色的魔药,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炼制魔药比她想象中的要简单。

赛伦斯也说:“塞西莉亚,你在魔药上的天赋让人心惊。生骨药水不是简单的魔药,你居然第二次就能成功。”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摇晃手中玻璃瓶,低头,用手扇,轻嗅,随后脸上浮出更大的笑意来,他抬头看解不语,目光更热切,带着对同道中人的轻松快意:“气味也完全正确。”

他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他的动作非常快,解不语惊讶道:“这是初学者的作品,你不拿什么东西检验一下吗?先拿鸡鸭鱼鹅或是什么别的动物,试验一下也是可以的。”

他没有回答,喝下药的瞬间,赛伦斯就紧紧咬住了牙帮,唇色发白,他佝偻着背,弯腰,几乎与被子持平。

解不语注意到他几乎整个上半身都在发抖,他垂着头的脸上显出痛苦难熬的表情,她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做的魔药失败了,这是失败魔药带来的副作用。她上前一步,伸手要去触碰他,想要询问他感觉怎么样,伸出去的手刚要碰到他的右胳膊,就被他反过来用手握住了。

跟他如今正在煎熬的痛苦比起来,他其实握的并不是很紧,甚至可以说很松,他为控制力道不捏疼她的手而花费了更多的力气,片刻功夫,他额头上就出了一层薄汗。

解不语察觉到他的手不同以往的冰凉,显得滚烫,紧紧包住她的手,像是一片刚在壁炉旁炙烤好了的暖融融的毯子。跟他的手比起来,反倒是她放在外面被冷风冻了三个多小时的手更为冰凉。

赛伦斯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对解不语说:“没事……这、这是……药效的…正常、正常作用。”他说的很吃力,声音都带着颤意。

要是换个姑娘,说不得此时就要反过来紧紧握住他的手,希冀给他力量,点头一脸关切地说些诸如“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害怕,我就在这里陪着你”的温情话语,并且还要拿出自己的帕子,给这位正在经受痛苦的追求者擦汗,温柔的鼓励他。

但解不语不是,她淡定地抽回了手,在赛伦斯愕然和失落的目光中,她到壁炉边,寻到一根合适的短木材,递给赛伦斯:“给,用牙齿咬着它,这样你就不会咬破自己的舌头。”

看赛伦斯用复杂和略带失落的眼神看着她,她拿起床头赛伦斯的帕子裹住软木头,亲自递到他的嘴边,循循善诱:“我听说女人生孩子时都这样,以防咬舌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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