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观山街,大家很是消极了一阵子。
尤其傅云,心里头的执念消了之后,她一下子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陆终把打理后院花园的活儿丢给她,让她去种花种菜,随便折腾。
隗玉倒是一回来就没闲着,被慕白潇安排又拍了两场照片,还有一个线下活动,一直没腾出空来收拾陆终。
陆终也正好抓紧时间赶紧讨好人家。
这天原定的A市最大最豪华商场的奢牌开业活动,隗玉得去露个面,陆终巴巴地跟着去了。
那个富二代吴少听到消息,也前后脚地跟去了。
不得不说,他对隗玉是真的执着。哪怕知道他已经有对象了,也还是没放弃。
因为在他看来,只有他才能给隗玉想要的生活。隗玉现在跟着这个拖鞋男,一看就是在吃苦受罪。
活动现场,吴少穿着定制西装,往T恤大裤衩的陆终身边一站,抬着下巴轻蔑说道:“你不会在吃玉玉的软饭吧。”
陆终:“玉玉是谁?”
吴少一脸看白痴的表情,说:“隗玉,我未来的对象。”
陆终面无表情。
吴少见他没给出自己想要的反应,怒了:“我给你一千万,立马离开隗玉。”
陆终啧了一声,“我给你一千万,别再出现在我和隗玉眼前。”
“呵,一千万,你有得起么?”
陆终不耐烦地点开手机银行,把账户里那一大串零指给他看,说:“看见了么?”
吴少没想到他还真的不穷,但相对他的资产来说,这点钱也就一般般。
于是他开口道:“都没过亿,有什么好炫耀的。我跟你讲,看见脚底下这座商场了么,我叔叔的。他没有孩子,等他死了以后,这座楼就是我的。”
陆终无语:“人家还没死呢就惦记人家财产,要点脸吧。”
“要你管,我叔叔都没说什么。”
“谁知道你叔叔是真是假。”
吴少毛了,“我至于骗你么,我叔叔就在这里,喏,站玉玉旁边那个,特别请来的嘉宾,剪彩的。”
陆终看向他指的那个矮胖的男人,神情有些奇怪地问:“那真是你叔叔?”
“骗你是狗。”
陆终歪歪头,朝那边招了招道:“刚好,我认得你叔叔。”
“放屁,你怎么可能认得我叔叔?我叔叔平常可凶了,别人都怕他......”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自家叔叔小步跑过来,点头哈腰地站在陆终跟前,叠声问:“您是陪大人来的吗?”
陆终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吴少问:“这你侄子?”
“对,不是亲的。”
“他说你死以后,这座商场就是他的。”
吴少:“.......”
吴少:“不是叔叔,你听我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黄鼠狼脸色难看,但还是强忍着脾气问陆终:“这个小兔崽子是不是冒犯到您了?”
“他在追求隗玉。”
黄鼠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什......什么!”他扭头狠狠甩了吴少一巴掌,连声道,“你不想活,也别连累我们。那位是怎样的人物,你连看他一眼都不配,居然还妄想追人家。”
吴少被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叔叔,浑身冷汗还发着抖对这个拖鞋男连连承诺说:“我这就立马把他送出国,十年八年的不让他回来,大人您看行么?”
陆终双臂环胸,想了想道:“也成。”
黄鼠狼立马打电话给他认的那个干妹妹,道:“想要你儿子活命,就快点来把他送出国。机票我让助理买,今天就走。”
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让助理先把人带下去。
吴少这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的叔叔居然要为了一个外人把他送出国去。
“我不走,你凭什么送我出去!”他大喊。
黄鼠狼慌忙捂住他的嘴,又看了陆终一眼,见他没发火,心里松了一口气,道:“祖宗,想活命就听我的吧,人家不是你招惹得起的,你也不想全家都跟你一块死吧。”
听到“死”这个字,吴少安静了。
但是他心里不服气,梗着脖子问道:“他就是一个天天穿着拖孩大裤衩到处溜达的无业游民,你们一个二个就这么怕他!”
黄鼠狼又是跳起来一巴掌扇过去,警告道:“现在立马跪下道歉。”
吴少梗着脖子不动弹。
倒是陆终淡淡道:“下跪就不必了,以后少踏马往老子的人身边靠。不然我就提前送你去投胎。”
黄鼠狼一听这话,腿都软了,连忙按着他的脑袋道:“大人您放心,他肯定不敢了。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他这一回。”
正说着,隗玉结束活动走过来。
陆终见状,干脆抬手把人搂过来说:“你说说,这个吴少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们的五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刚才发生的事,陆终确定,隗玉肯定一字不落听到了。
只见他淡淡瞥了吴少一眼,问道:“你家住哪?”
吴少不明所以:“就.....就隔壁楼,酒店公寓。”
“行,”隗玉低头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递给陆终,对吴少说,“带我回你家吧。”
陆终:“!!!!”
吴少喜出望外:“好好好,我们往这边走。”
说着,隗玉还真就跟着他走了。
陆终反应过来要跟,被隗玉一个眼神钉在原地道:“不准跟。”
他还真就一步也不敢动。
待两人走远后,陆终咬牙切齿去找黄鼠狼,见他战战兢兢立在那,整个人都吓得快显原型了。
偏偏这个时候慕白潇还找过来,开门见山问:“你什么时候带我下去见他。”
陆终一寸一寸地转头去看他,满脸寒冰,一字一顿道:“隗玉找不回来,你俩也别想给我相亲相爱,等着吧。”
慕白潇:“.......”
陆终把隗玉的大牌衣服往他怀里一塞,对黄鼠狼道:“还杵在那做什么?等着人把你做成风干鼠肉条,滚过来带路!”
黄鼠狼苦笑一下,赶紧巴巴地跑前头去给他带路。
就像吴少自己说的,他住的地方还真不远,隔壁楼,但是电梯需要刷卡才能进,一梯一户。
黄鼠狼在楼下给他打电话:“赶紧的,把卡送下来。”
“不送?祖宗欸,再晚两分钟,咱们就都活不成了。听叔叔的劝,赶紧送卡下来,让我们上去。”
“你这孩子,怎么好赖话都不听呢?什么,是他不让你送。成吧,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黄鼠狼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位不让送。”
陆终的脸色更难了,“他在几楼?”
“十,十五楼。”
“那就走吧。”
说罢,陆终直接一个结界,把整座大楼都笼罩上了黑雾,接着,拎着黄鼠狼的后脖颈就直直升上了十五楼。
此时,房间里吴少还沉浸在自己把美人拐回家的喜悦中,且美人一进屋就主动说要洗澡,这他肯定得同意啊。
人已经进去五六分钟了,吴少自己跑去次卧浴室,也把自己扒了个精光。
可刚把水打开,眼前突然就黑了。
他以为是电路出什么问题,忙裹上浴巾跑出来,刚好在客厅落地窗外,看见一袭黑袍、长发及腰、满脸戾气的陆终,拎着一只耷拉着尾巴的黄鼠狼,凭空立在窗外。
他缓缓瞪大眼睛,喉咙里咯咯作响,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陆终太陌生了,他气场强大,周身冒着冷气,就像拍电影似的。
就这样僵持了大概几分钟,隗玉穿着白色的浴袍、露着光洁的小腿,慢悠悠地出来了。
吴少嘤咛一声,扑过去,结结巴巴指着窗外道:“他太吓人了,真的太吓人了。我让他走他也不走,让他进来他也不进来。他就那么凭空立在那,手里拎着一只死老鼠,他太吓人了。”
“死老鼠?”隗玉瞥了一眼,“那是你叔叔,你不知道吗?”
“啊?”
隗玉故意将浴袍衣领扯大一点,吴少的脑子立马就乱了,眼睛直勾勾往浴袍里瞄。
窗户外,陆终都快把玻璃瞪出个窟窿眼来了,偏偏隗玉说不准他进去,他又不敢真的进去。
于是,他只能隔着玻璃,眼巴巴地看着隗玉气他。
那吴少也是个脑子缺根弦的,都这个时候了,隗玉一露胸口,他就什么都顾不得了,留着口水就要往人家身边凑。
“玉玉,那个玉玉啊,要不咱们回卧室去。”吴少咽了口口水说。
隗玉微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进卧室去,我怕你活不到天亮。”
“什么?”
“我的意思是,”隗玉转身面对他,顺便歪了歪脑袋说,“谢谢你。”
“啊?”
话音刚落,吴少眼前一黑,刚才还在窗户外的人,居然毫发无损的完完整整地站在沙发前。
接着,他怀里就被丢了那只黄皮老鼠进来,下一秒,他连人带老鼠,被丢去了墙角,动弹不得。
“阿玉。”他听见陆终喊隗玉,“我错了。”
隗玉不为所动。
陆终半跪在他身前,黑色暗纹长袍铺了一地,“阿玉,你也知道,当年那不是没有办法吗?我不以神骨封印墟川,北帝那老家伙肯定会趁我不在进去找你麻烦。后来,不去超度亡魂,鬼帝的位子我就甩不掉。这一环扣一环的,只能说天命如此。”
“天命?”隗玉不低头,只垂眸看他道,“若你事先与我商量一下,我们未必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师父,你我虽然有无尽寿命,但足足一千多年的分离,你敢说不是因为你独断专行?”
吴少瘫在墙角,目瞪口呆地听着,虽然听不懂,但他也知道这不是他能接触到的世界。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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