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乃繁育生命之物,人体之脑髓,以及涎液、汗液,血液……皆属于精……”
徐衍昔日说的话回荡在钟小北耳边。他反复思考,去理解徐衍刚刚颤颤巍巍说的话。
他说,他需要,他的精。
“你需要……我的精?”
钟小北顿了顿,微微皱了皱眉,又问。
“涎液,汗液,血液?”
这里不论是哪个液都很奇怪,只是如果徐衍真的需要,他也不是不能给。毕竟徐衍变成这样,他也有责任。
如果没有他帮忙,或许他已经被那个变.态……
事情太过恐怖,钟小北不敢多想。他摇了摇头,更加关切地问徐衍:“我给你放点血,可以吗?”
听着有点像喂吸血鬼,但是这是钟小北想到的最快、也最不膈应的方法。换是让徐衍吃他的口水和汗……这多不好啊。
钟小北做好了放血的打算,反正他今天也燥热了一顿,放点血消消火或许还更舒服一些。
他取来一把小刀认真消毒,正准备往自己小臂上浅划一刀,谁知就在这时,徐衍沉着眸发声。
“不够。”
不够?
钟小北一怔。
此时,徐衍微红的眼睛湿润了,声音却无比坚定。
“我需要,你的精。”
说话时,他眼眸再次盯向钟小北的裤子。
“我的精……”
钟小北喃喃重复徐衍的话,目光也跟着下移看去,然后一瞬愣住。
草。难不成,他说的是……
“徐衍,你,你别开玩笑。”
钟小北不可置信说着,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眼睛睁得很大。
而徐衍垂着眼,声音依旧低沉。
“我没说笑,若是不及时获取你的……我马上便会……”会失去行动的能力,只能回到玄猫身体里继续苟着。
“你,你的意思是,要我……在你面前……打……”钟小北想说打某飞行工具,但忽然想到徐衍可能听不懂,于是更直接地做了一个抓握的手势,“做……这个?”
徐衍瞥了瞥钟小北,看见其为难的模样,他缓缓闭上眼睛,脸趴在床边,浅浅叹了一声气,奄奄一息又说:“此事的确是为难你了,你睡吧,我在此处歇息片刻,可好?”
“…………”
钟小北沉默了。
好尴尬,真的好尴尬。要是他答应了,这和上街裸.奔有什么区别。不,比裸.奔还要奇怪!还要羞耻!
可看徐衍憔悴样子,不给他,他好像会死……
不对,他已经死了,那不给他,他也许会消失,也就是,灰飞烟灭?
他消失了,谁来教他针灸?
他不能消失,至少不能现在消失。
钟小北心软了,也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只是他依旧不太敢去想那个画面。
“你真需要……”他边说,边看了看刚才还要命发疼的地方,“我的……那个?”
钟小北知道自己问得有点多余,但他还是想和徐衍最后再确认一次。
徐衍点头,目光迷离,气若游丝,“别处的……只能缓我一时,此处的……才可解我之困。”
所谓精华中的精华,才是最有效的精华。
钟小北深深呼吸一口气。
行吧,反正如果刚才徐衍没回来,他也是想做那件事的,今天这脸已经来来回回丢了那么多趟,不在乎再丢这一趟了。
“那……好吧……”
听到这一声应允,徐衍眼眸抬起,眼眶里的雾也一瞬散开。
他知晓钟小北会心软,可没料到钟小北如此快便点头了。其实他还能再演一会儿。
幸事来得突然,徐衍努力控制自己的喜悦之情。
他慢慢抬起头,将长发挽至身后,眉一舒,又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模样。
钟小北:……
这古代人长得真他妈帅。
当一个人词穷但又想夸人时,就会在心里骂骂咧咧地夸。
钟小北又看晃了神,直到对方来到自己面前,才反应过来他是来干嘛的。
来等他打某飞行工具。
“我……那个……”
钟小北语无伦次。
徐衍看着他明亮的眼睛闪来闪去,微微扬起唇,抬手轻轻覆上他的眼,轻柔发声。
“闭上眼,一切交给我。”
…………
清晨的曦光透过卧室的窗户照到床头,钟小北习惯性地翻了个身避开那束刺人眼的光。片刻后,他听见熟悉的闹钟声,缓缓睁开眼睛。
他随手关灯闹钟,可不同于往常的是,他今天头有点迷糊,视线也有点迷糊,像是开机遇到了卡顿,除了能知道一个大名,其他一片黑。
缓冲了一会儿,他慢慢恢复记忆。
他叫钟小北,一个直男,昨天被男人下药差点**,还好那个一直跟着他的男鬼徐衍来帮他逃过一劫,后来他药性发作不想去医院,也是徐衍帮他缓解了症状,之后……徐衍好像是不舒服,再然后……
然后发生了什么来着?
昨晚他是怎么睡着的?
钟小北蒙圈了。
他完全想不起来后面的事,倒是清晰地想起自己昨晚做了一个很抽象的梦。
梦里他□□地躺在一片海滩上。他身上有点热,微凉的海水一遍遍冲上来又退下去,那种被湿润包裹的感觉很舒服,但没多久他就开始尿意盎然。
本着不污染海水的信念,他艰难起身去找厕所,谁知偌大的海边找不到一个厕所,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钻进海边茂密的小树林里。
小树林长了很多细长墨绿的蔓藤,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气,它们毫无节制地生长,将树木都围起来。
他拨开一片蔓藤,选了一颗粗壮的树根要解手,可还没等他舒坦,一条手臂般粗的蔓藤突然缠住他的双手,将他整个人都吊起来,紧接着,其他蔓藤也小心翼翼缠上来,滑过他身上每一寸皮肤,触感越来越强烈。
他很痒,同时肚子很涨。
但人被他人盯着看的时候会紧张尿不出来,被会动的植物缠着也同理。
他憋了很久很久,最后实在憋不住,沥沥淅淅淋在了那些蔓藤上,蔓藤如得甘霖,在他头顶开出数朵炫目的花。一时间,他急促呼吸,仿佛脑子里开炸开了花……
好清晰好抽象的梦啊。
钟小北感叹了一声,支起身准备起床。
然而他的腰刚挺起来一半,卡一下又塌下去。
一阵酸痛从腰部传上来,钟小北一瞬清醒了不少。
他什么时候开始会腰酸了?之前连上三个大夜班他的腰都没反应的啊!
而且不止是腰酸,他身上还有点黏腻,像是夜里蒸了个桑拿出了身大汗。
钟小北不可思议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被下了一次药。他变虚了。
“小北,你还好吗?”
钟小北恍惚着,忽然身侧传来声音。他闻声看去,是徐衍蹲在他床边,姿势和他家的猫一样,甚至眼神也一样。
“我……”钟小北嗓子哑了,自己摸了摸喉咙,“我没事。”
徐衍见状,起身伸手要去取桌上的水杯,可手快触上杯子时又窘然退回来,转而看向钟小北笑了笑,“起来饮些水吧。”
钟小北也觉得自己需要喝水,一觉醒来口干舌燥脱水了似的。
他起身去拿水,一口气喝完,接着手机突然来了电话。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来电提醒,神色变严肃,思量了片刻,接通电话。
“小北,你好些了吗?要不要我过去看看。”
电话对面的夏清问。
“不用,我一会儿会去店里。”
钟小北答。
恩怨与赚钱,一码归一码。虽然奶茶店老板和别人合伙给他下药,但是该拿的工资他必须一分都不能少拿,去办完离职手续他才能走。
他正要和夏清说离职,谁知夏清先回他:“小北,你不用过来了,奶茶店要关店了,这个月的工资会正常发给你,还有2N的解聘赔偿金。”
钟小北:???
是他听错了吗?
单位倒闭,2N赔偿金。这种好事轮到他了?
“我不需要去店里吗?”
钟小北不确定又问。
“嗯,你不用来,东西我会帮你弄好,你在家好好休息吧。”夏清顿了顿,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问,“小北,昨晚的事,你要不要去报警。”
“…………”
钟小北喜悦之情瞬间消去了大半。
下药这件事,其实他并不打算报警。
且不说那两人不会承认是迷.奸,就算真查出来了,他们也会把下药的夏清拉下水背锅。
夏清说不定也是被他们骗了。
这些该死的同性恋。
“就算我不报警,那两个混蛋也会有报应的。”
钟小北沉沉说着,仿佛在念诅咒。
“小北,你都知道了么?”
夏清有些惊讶,好奇钟小北怎么消息这么灵通,明明这事才发生没多久,警方也还在调查。
可事实上,钟小北什么都不知道,他皱了皱眉,疑惑问:“啊,知道什么?”
“昨天晚上,秦岳和许海诚在派出所附近晕倒了。”夏清压了压声音,“许海诚今早醒来,直接和我说要关掉店铺,而秦岳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
听完夏清的话,钟小北下意识看向徐衍,他瞪大眼睛,用唇语问:“你做的?”
徐衍笑了笑,没有直接承认,而是淡淡说:“你放心,他们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钟小北沉默了一会儿,挂了夏清的电话。
然后他再次看向徐衍。
钟小北想起那些电视剧小说里写的,鬼一般不能做伤害人的事,否则也是会遭报应的。
他昨天附身操控别人,又伤了人,这样一来,他会不会永远都只能做孤魂野鬼?
钟小北并不希望徐衍永远做孤魂野鬼,于是问他。
“徐衍,你这样做,会不会影响你的功德。”
“……”徐衍闻声顿然,但很快又笑答,“若是不能助你脱困,我要功德有何用?”
徐衍答得自然又洒脱,钟小北更不好意思了。
这鬼是真仗义啊,有事他真能扛。
钟小北默默在心里划给徐衍一个大人情,而后忽然想起他昨晚趴在床边的事。
“对啦,你昨晚不是不舒服吗,现在怎么样,好点了吗?”
徐衍微笑点头。
提到这件事,徐衍佯装淡定了。他表面平静祥和,实则内心兴奋似有锣鼓声。
昨夜何止是好,简直是妙极了!
徐衍知晓钟小北内心对同性有抵触,为降低其不适感,昨晚他应允之后,徐衍便借他身上的精气将他催眠了。
睡梦中的钟小北很安静,同时也很敏.感,是那种浑身上下都有反应的体质。
如同刚从湖中捞出来的莼菜,一弄便在手里化开水。
莼者水也,俯身采撷,弄嫩芽,满是湿润滑腻,弄根茎,更是一拨化水,稍不留意,便流走失了精华。
昨夜,他好似那采莼人,一边俯身采莼,一边听着不时从上方传来的莺啼哼声,好几回险些迷失,想着借足了精气化身禽兽将之吃干抹净。
他能做到,因为他最后的确借着他的精气,实实在在地触到了他。用他自己的手。
回忆起昨夜之事,徐衍手还是有些激动得发颤。
钟小北看到了,问:“你手怎么又抖了。”
“我……”
无碍俩字还未说出,徐衍顿了声。
他看着钟小北,深邃的眼眸暗暗溢出一抹复杂的光。
这一瞬,他承认了自己是衣冠禽兽——
他今夜还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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