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进入工厂的同时，阿家紧随其后，化作一道白烟从烟囱钻入工厂。

工厂内有一股子臭气，她循着那臭气过去，发现是一屋子男人，满脸胡茬，头发油腻腻的，还有的不穿上衣，挺着个大肚子靠在墙上。

阿家感到一阵恶心，标记了此处往别的地方寻去。

另一间屋子就好多了，和刚才的几个人对比下来，这屋子里的五个人可以说很帅了，虽然有些狼狈，但不至于那么邋遢。

阿家没急着化形，以烟雾的形式坐在通风口看着小情侣隔着门含情脉脉。

她还以为小情侣能说什么电视剧里的台词呢，结果腻歪来腻歪去，中心只有那两句。

“我一定会说服爸爸放过你们的。”

“嗯，我信你，但是你先保护好你自己。”

阿家跳下来把门暴力拉开，收获一屋子震惊的目光。

“看什么？”

那个女生举手：“那个，门好像是往我这里拉的……”

阿家闻声看她一眼，她缩了下脑袋，有点害怕。

很快，男生反应过来，用自己单薄的身体将她挡在身后：“你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别伤害她。”

“行了，你俩站一块只能让我达成双杀。”阿家从口袋掏出一包湿巾，嫌弃的擦了擦手：“我是来救你们的，走吧。”

“可是我爸会发现的……”

“你说外面那只妖精？他顾自己都来不及，管不到你们。”

“我爸他有危险吗？”

“不好说，脾气软一点应该死不掉。”阿家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女生听了，登时丢下男生往外走。

男生一把拉住她：“别去。”

“不行，我要去救我爸。”女生不过多解释，甩开男生往外走，却被一道隐形的墙挡住。

她回头看向阿家：“这是你弄的吗？”

“我弄这个干什么？”阿家走到她身旁，用手指戳了戳：“估计是那边打起来了。”

“那怎么办，你能不能帮帮我。”

“帮你也行啊，但是你得给我讲讲，你是怎么认妖为父，你对象又是怎么被关起来的。”

眼下也没有其它办法，女生犹豫了半分钟，只好全部脱口而出：“他跟我表过白。”

其他男生：“！”

阿家竖起耳朵。

女生将她和妖精父亲的事情娓娓道来。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被爸爸捡回家了，不过这是她最近一年才知道的。

爸爸对她一直都很好，她没有母亲，也就和这个唯一的爸爸亲密了一些。

青春期那会儿，爸爸开始管她谈恋爱的事情。

她以为爸爸是不愿意她未成年谈恋爱，怕影响她学习，就一直到高中毕业成年后，才答应班上有好感的男同学交往。

第一个男朋友被她爸爸套话套出来了，她把人带回了家中，结果自己就去倒杯水的功夫，第一人男朋友就被爸爸赶走了。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都被爸爸用各种理由给赶走了，比如什么皮肤黑，学历低，不爱你。

第五个同样被爸爸拒绝之后，她开始不满意：“爸爸！我已经长大成人了，谈个恋爱怎么了，我这次谈的这个有钱有颜有学历还很爱我，你为什么还是不同意，到底什么样的人你才能满意？”

然后，她听到了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话：“欢欢，其实我不是你的爸爸，而且，我喜欢你。”

当时她脑子都宕机了。

最后懵着说出一句：“不行，我接受不了，我只能把你当父亲。”

她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结果听到男人的妥协：“保持父女关系也可以啊，只要你不和其他男人结婚就行。”

她：“？？？”

变态！

有病吧。

聊完当天，她麻溜收拾行李躲到男友家去了。

原以为分开几天能让父亲冷静下来，却没想到父亲很生气，把她曾经的那些对象全都抓了过来。

关在这个小屋子里，一天就给一顿饭，时不时还要搞点吓人的东西向她证明这些男人并不爱她。

爸爸指着这些被老虎吓得慌忙逃窜的人对她说：“你看，遇到危险他们都丢下你自己跑了，不会管你死活，这种不能为你去死的男人咱们不要。”

她很生气，反问道：“那爸爸你就能为我去死吗？”

不知道为什么，问完这个问题爸爸沉默了许久，折腾这几个人折腾的更狠起来，还惊动了了异能管理局。

异能管理局那群人已经把这里围了好几天了，她也许久没有出去过了。

得亏是在暑假，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学校解释。

阿家：“哇——”

女生：“你这是什么语气？”

“说句不好听的，你爸好像脑子有病。”

“……不许这么说！”

“好了，你去救你爸吧。”八卦完，阿家在隐形墙上豁开一个口子，“你自己去。”

“我也去。”男生紧跟在女生身后，却被墙面弹了回来，往阿家身上倒去。

阿家闪身躲开让他摔倒在地上，扶也不扶：“老实待着，等会儿会有人来接你们。”

给几个人身上打上标记，阿家跟着那女生继续吃瓜去了。

凛冬这边的战况看起来很平稳，不像激战过。

女生打破两人之间的宁静，小跑到西装革履的竹江面前：“爸，你没事吧。”

“欢欢，你怎么过来了？”竹江把桌子上的外卖拿过来拆开，“你不是想吃汉堡吗？给你点的，还热着呢，快吃吧。”

姜欢：“……”

“都什么时候了！”她担心的要死，这人却喊她吃外卖？不怕被人打死的吗？

凛冬拉上阿家转身离开：“我在外面等你，你们好好聊一聊。”

一出门，阿家就开始和凛冬八卦：“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不是，认错人了而已。”

工厂内。

“欢欢，你最后谈的那个，其实还可以。”竹江默默挪远了和姜欢的位置，“之前不过脑子说出那种话，没想过你的感受，对不起……”

思念和执念一起在心底发酵，让他全然不顾姜欢是轮回转世，没有过往的记忆。

被凛冬说过后，他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确实把姜欢当成女儿在养。

姜欢和他的关系只能是父女。

只凭那浅浅的缘分，他就把人认定成他的恋人，着实不妥。

再者，轮回转世后，姜欢早已不是他爱的那个姜欢了。

他应该清醒认识到的。

他的姜欢，早已化作尘土，融入他脚下这片土地，不管何时都和他在一起。

姜欢不解：“嗯？”

“你们可以在一起。”

“你认可了？”

“嗯，刚刚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对不起。”竹江重重点头，“以后我不在你身边，记得照顾好自己，保险柜里那张卡里有很多钱，密码是你的生日……”

“等一下，不在我身边是什么意思？她们要对你做什么？”

“不会做什么，那人算是我一位故人，我准备和她一起离开。”

“那我们还能再见面吗？”骤然提起的离别太突然，搞得姜欢心跳渐乱。

“可以的。”

没有离开这个世界之前。

竹江自己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凛冬给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回到过去，说不定他就能救下姜欢，和她一起行走天下，带她去看世间美景。

那才是真正的姜欢，是他的主人，是他的妻子，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他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姜欢沉默了许久，将汉堡和薯条推到竹江面前，和竹江分食。

亲人之间，何须多言心思？

一个小时后，工厂里的人全部被解救出来，并在阿家的帮助下，洗掉了部分记忆。

恶臭房间里的人被解救出来路过阿家身边时，她捂住鼻子：“你女儿口味真独特，还喜欢过这样的人。”

竹江：“……”

“那些是跟踪我女儿还有偷拍我女儿的，因为不构成实质性伤害没给他们整进去，我就顺便给他们一起抓过来了，还没收拾几次呢就废了。”

从慧阳那里拿了廖青所说的新设备，回来找两只的凛冬听见：“……”

阿家忍不住夸赞：“想不到你还挺正义的。”

竹江：“我看起来很坏吗？”

阿家：“不坏，但是变态。”

竹江知道她在指什么：“不是亲生的！”

阿家：“又不是我说的，是你女儿亲口说的。”

竹江：“她说的对，我是变态。”

阿家：“……”

凛冬：“……”

凛冬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妖精控制器，哪怕心里有些后悔，还是把控制器绑在了阿家和竹江手上。

阿家点了点那控制器：“这是什么，儿童电话手表？”

“差不多，它可以检测你们的位置，生命状态，还能实时传讯一键求救，不会受到信号干扰。”

重点是慧阳说了，必须给她的妖精们全部戴上。

“时空管理局的东西？”阿家点着屏幕，查看里面下载的软件，“安全吗？”

“目前正在试验阶段。”

屏幕倒映着阿家的眼睛，里面的情绪意味不明：“看着没什么用啊。”

再次搜寻了一番，确认工厂没有人之后，慧阳又来到凛冬面前：“刚刚忘记问了，你有没有那只魔的消息？”

“没有。”慧阳问的是阿凛，凛冬有，但没告诉他，甚至添了一把火：“这么久了你们都没找到她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她应该是藏起来养伤了，我再找找看，实在找不到我再麻烦你。”

回去时是竹江开的车，凛冬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听见他小声问：“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剑有灵则认主，试一下就知道了。”

“那我改天去试试。”

“……谢谢你，凛冬。”

凛冬闭着眼，“嗯”了一声，收下他的谢意。

*

单元九《正财》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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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正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