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同走上前,手心摊开,放着一条木头项链,白湘认得,那是幼时跟着奶娘的女儿学的雕木,只是后来很长时间都没再见过。
原以为是不知道丢在哪儿了,不成想是早就赠给这个小浑人了。
白湘向后退一步,手指轻点着时同的身子,使其两人保持一些距离,说着:
“那你怎得不早早告知我?”
时同握住白湘的手,轻笑出声:
“我只要阿姐心里有我,我便满足,至于阿姐心中有没有幼时那个小人,我......”
白湘捏了捏时同的鼻尖:
“怎得不往下说了?”
时同环住白湘:
“阿姐,我还是在意的,阿姐心里要有每个时候的我,阿姐快应我。”
白湘轻轻地抚着时同的后背,温声讲着:
“时同,我极其不愿讲人生往后几十年的承诺,因着今朝誓言,旦夕可改,可我想允你一诺,我愿与你言定百年。”
时同松开白湘,脸上喜悦之色难以遮掩,白湘望着眼前人,幼时的记忆重合,也确实很难讲那般可爱、软乎乎的圆球儿和现下的可怜人儿联系起来。
白湘出神之际,时同突然一把抱起白湘就往外跑,白湘一下子回了神,伸手轻拍着时同:
“去哪儿?”
时同大笑出声:
“回时家,取聘礼给阿姐。”
去时家的马车上,白湘越想越不对劲儿,之前收到的情报并没有在芙瑾的大婚之时应验,难不成计划有变,换了日子?
时同看出白湘所想,凑近白湘坐着:
“阿姐不必烦忧,芙相和孟太傅足以应对那些人,如若不能,早已乱了起来。既然到现在都无事,想来便是解决好了,阿姐实在担心,等拿完我予阿姐的聘礼,我陪阿姐去看望芙相可好。”
白湘摸了摸时同的头:
“现在你家中只有小妹撑着,当前最要紧的事还是处理好你家那些烂摊子。”
时同头靠在白湘肩头,环住白湘:
“这些不是你我该忧愁的事,我即发誓不再插手时家的任何事,那旁人自是与我无关。”
白湘推开时同,时同一下子被推倒,十分委屈地倚着一角,听着白湘的话:
“那是你小妹!”
时同反说:
“她害你我入深潭,病根子至今都还未愈,阿姐每每雨天总是疼痛难忍,我扛得住,阿姐可能扛得住。”
白湘长叹口气:
“其实换作我,可能也会做和小妹一样的选择。”
“阿姐!”
“时同,我知道你心里有气,那我们拿了东西就走,不理她们,可好?”
“好,阿姐对我最好。”
等收拾好东西,已然是三天后,搬东西的马车从街头到巷尾都站不下,最后一个箱子装好,也便结束了。
时同也未和时家讲过一句话,白湘知晓时同自幼受的苦楚,也不劝他放下,这样过于残忍。
人生数十年,说长也是格外漫长,尤其那些让人难熬的、夜夜泣血的日子,更是格外的长,像是一条永远也走不完的路,不知道在哪儿才能找到正确的岔路口。
可又格外短暂,人生起始,不过几斤血肉,万事结尾,不过一抔灰罢了。
这中间插杂的百年时光,如若有幸遇见宿命轮回、缘定之人,便显得尤其短暂。
或许这也是世人起誓都爱许诺万年期限的缘故,可谁也不知,百年之后,是与爱人在别处的重逢,还是长久的遗忘。
但无论如何,因一人心牵动的情愫只要出现,管它什么百年万年,我只要你长久留在我身边。
我只要你心无杂念,不被世俗之事缠绕自身至泥潭无法自拔即可,其它,你如何开心如何来。
其实,就算你深陷于此,我也定会拉你出来。
时同,不想与你讲过多的俗话,我只觉得你出现之后,让我喜欢有人陪伴的日子。
现在有你在身旁,日子过得快了很多,转眼之间,两年都过去了。
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便到了你我大婚的日子,若说不紧张,还真有点在说谎话。
可这日子也是你我盼了许久得来的,如此想来,心中欢喜胜过紧张。
大婚当日,宾客来喜,我坐屋内等你来,小时同原是千杯不醉、永不认输来着,今日可能是头回演这种戏码,实在是过于拙略。
好在宾客们放他一马,允他早些陪我,盖头掀起之时,我见到了,比以往还要好看的小时同。
这婚成的还挺值的。
时同握着我的手有些颤抖:
“阿姐,今后我唯有你与我相依为命了。”
白湘拭去时同眼角的泪,自己眼眸之中却溢出些许:
“小时同,跟着阿姐走,不会错。”
这句话,幼时的时同也听过,现在的时同也听过了,未来的时同也要听。
时同轻轻拨弄着白湘头上的冠:
“阿姐,不然今日就戴着冠就寝。”
白湘瞥了他一眼,摘下来放到时同头上:
“那你可要戴着吧,不许摘。”
时同伸手揽过白湘的腰,使其两人距离不复存在:
“全听阿姐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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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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