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死尸,眼前的人确实是钱继业。
从外表上看,似乎是一刀致命。秦渊道:“盛华酒楼不是第一杀人现场,有人把他从第一现场拖出来的。”
洛封刀立刻回道:“属下已经叫捕快们去找了,估计很快能有结果。”
秦渊点点头,还是洛封刀懂他,他掏出手帕捂住口鼻,转头吩咐叶钗珞:“仵作,验尸——”
然后他、以及酒楼里的所有人一起听到了叶钗珞的尖叫:“三天,你疯了!”
叶钗珞此时完全顾及不到现实中发生的事,她满脑子都是系统的机械音:三天……三天……天!
系统的声音依旧回荡在叶钗珞脑海中,说了一遍还不算,它直接一口气播报了三遍,顺带又报了一遍惩罚条件:“三天后未能及时找出凶手并让其伏法,秦渊死亡。”
“你想让秦渊死可以不用这么麻烦。”叶钗珞冷哼一声:“要不现在我伪造证据,让秦渊当杀害钱继业的凶手,直接让他死了算了。”
系统:……
系统:“胡乱指认凶手是违规行为,请宿主谨言慎行。”
“谨言慎行,说的好听。”叶钗珞这回平静下来了:“首先,我连基本的断案知识和解剖知识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破案?其次,三天破杀人案?你当在拍电视剧吗?《神探叶三天》?”
系统似乎察觉到了叶钗珞确实很生气,一向流畅的机械音也变得卡顿了不少:“这是系统通过评估宿主能力后发布的任务,相信,宿主,一定能够成功……”
说完这句话,系统又开始装死了。叶钗珞也再次听到了秦渊的声音:“叶仵作,该你剖尸了。”
“我?”叶钗珞懵了,她环顾四周,指了指自己,秦渊点点头:“不然这大堂里还有第二个叶仵作吗?”
叶钗珞想临阵脱逃,毕竟她不是真仵作,并且说实话,在她穿过来以后只尝试过杀过一次猪、买过几本仵作手册、对照过骨头架子看过人体器官而已,真解剖尸体她是头一回啊!
这回可真是赶鸭子上架了。
可是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在众人注视下,她只能硬着头皮从箱子里翻出手套和解剖刀,然而面对钱继业如猪一般的体型,她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发颤,这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她要用刀把皮肉割开吗?
“怎么还不动手?”秦渊的耐心已经耗尽。叶钗珞看着尸体,忽然道:“大人,其实这具尸体暂时还不用解剖!”
秦渊问:“为什么?”
“大人请看,一刀戳中太阳穴,这是致命伤。说明钱老爷不是被毒死的,所以不需要检查别的地方。”叶钗珞表示:“而且,如果我判断的不错的话,杀人者应该和钱老爷差不多高,或者比他高一点,而且是正面戳死钱老爷。否则刀口的方向就不对了。”
“你倒是细心。”
叶钗珞见秦渊没有强行要她剖尸,大大地松了口气,幸亏她看过好多推理小说和电视剧,否则真的要露馅了。秦渊问:“还能看出什么吗?”
叶钗珞道:“他这么胖,但是没什么淤青,指甲里只有泥土,没有血丝,应该是认识的人做的。”
秦渊挑了一下眉:“为什么要看指甲?”
叶钗珞道:“这个……一个人死前挣扎的话,肯定会想进各种办法求生,甚至会和凶手产生撕扯,而钱老爷指甲里什么也没有,对方又是正面袭击,不排除钱老爷和凶手相识的可能。”
秦渊点点头,虽说叶钗珞不愿意剖尸让他产生了迷惑,不过她的推理倒是不错,他对有能力的人一向尊重。
想到这里,秦渊道:“封刀,你找一下钱老爷在清丰县的产业和家庭情况,范捕头,麻烦你带着捕快们查一查钱老爷最近有没有跟什么人起过冲突。”
叶钗珞赶紧补充道:“一定要尽快!”
秦渊看了叶钗珞一眼,见范龙和洛封刀都盯着叶钗珞看,他嗯了一声:“叶姑娘说的有道理,尽快回禀。”
“是。”
秦渊看向叶钗珞,让她跟自己出门:“叶仵作,跟我来。”
盛华酒楼正对着县里最繁华的一条路,此时已是三更,月亮挂在漆黑一片的夜空上,灯火通明下,其余所在皆已黯然失色。
“叶仵作,你的仵作之术师承何人?”秦渊站在石阶上问叶钗珞,他怎么觉得叶钗珞根本就不会仵作之术呢?可她偏偏又表现的很镇定,一些推论也很有新意。
叶钗珞不会承认她其实根本没有想象中镇定,亲眼见到尸体,她真的忍不住反胃,能撑到现在基本全靠信念维持。
必须把系统任务告诉秦渊的信念!
“大人,这个问题先放在一边,我现在有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跟您禀报,这事关您的生死!”叶钗珞深吸一口气,快速地将系统绑定她又给她发布任务的事告诉了秦渊: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是这是真的!我曾经梦到了一位神明,神明给我下了指令,限我三日内破案,如果破不了案,大人你就会死!”
她讨厌将系统称为神明,可某种意义上讲,系统也确实是神明,而且只有替换为神明,才能更好地让秦渊理解这种诡异的事情。
她一口气说完,满怀期待地看着秦渊:“大人,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所以大人,不要浪费时间,请支楞起来吧!
然而秦渊只是沉默,他沉默地微微皱起眉头,沉默地任由夜风吹拂他的长发以及脑后的发带。
他越沉默,叶钗珞心里越打鼓:“大人,您怎么不说话?”
秦渊瞥了她一眼,终于开了尊口:“我在想,是我的耳朵出现了问题,还是你的脑子出现了问题。”
“我的脑子当然没问题啊。”叶钗珞下意识为自己的大脑健康证明,不过很快,她就发现秦渊是在嘲讽她,叶钗珞气不打一处来:“大人,我是为您好,您怎么能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呢?”
秦渊淡淡道:“我不信神明,这世上怪力乱神皆不存在。”
……他怎么还是个唯物主义古人?叶钗珞几乎要疯了,她好不容易才想出一个用神明诱导秦渊完成任务的好主意,没想到对方竟然不信鬼神。
好好好,叶钗珞把牙咬碎咽进肚子里,反正她已经把游戏规则都告诉秦渊了,要是他自己把自己玩死了,那可跟她没关系。
秦渊看着叶钗珞的目光多了几分疑惑:“叶仵作,你莫不是最近信了什么邪教?告知我线索,我立刻派捕快处理。”
“……”叶钗珞道:“我没有信邪教!”
“哦,如果你最近不舒服,经常出现幻听幻视的话,可以在家里多休息几天。”
“不用了!”叶钗珞立刻阻止秦渊:“谢谢大人,真的不用了!”
她不想被当成精神病,当然更不想休假回来看到秦渊猝死啊!
秦渊脸上没有表现,心里却对叶钗珞多了几分无语,清丰县仵作也太怪了,叶钗珞怎么神神叨叨的,办完这个案子,不如再招一个正常点儿的。
天亮了。
经过老板娘和酒楼侍女证言,证明钱继业见秦渊因病离席后,自己多喝了几杯,随后晃晃悠悠出门了。当时还没宵禁,所以街上肯定有见过他行踪的人。
秦渊得知这个消息,打算带人排查,可是县衙里的捕快们都派出去了,唐师爷又说自己要处理县衙日常公务,真的抽不出空陪秦渊走访,因此随从走访的任务又落到了叶钗珞这个假仵作身上。
秦渊和叶钗珞站在街上大眼瞪小眼,几个时辰不见,他们又见面了。叶钗珞想起秦渊的态度,语气跟着落下来,但她还没放弃:“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有虚言,让我天打雷劈……”
换来的是秦渊冷漠的注视,叶钗珞想起来了,对方是唯物主义古人,她得换个誓言:“如果我说的都是假的,那就让我丢工作,这辈子嫁不出去。”
秦渊没理她,负手越过她往前走,叶钗珞只能跟在他身后:“大人,你去哪儿?”
秦渊走到路口一处算命的摊位前,算命先生见来活了,立刻笑脸相迎:“公子,算命吗?一吊钱一次,不灵不要钱啊!”
秦渊道:“你一直在这里摆摊?”
算命先生道:“是啊,公子放心,我又跑不了,保证给您算的准准的。”
“好,我想问昨天晚上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衣着富贵的胖老爷,从盛华酒楼出来后,他去哪儿了?”
“见过,我当然见过,公子想找人我也能算啊。”
算命先生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三枚铜钱,面向正南方握住铜钱拜了三拜,口中一边念念有词。
秦渊:“……”
秦渊拦住他扔铜钱的动作:“我不要你的推测,我要你亲眼的看见的。”
算命先生为难了:“这……”
秦渊看算命先生支支吾吾,知道大概他在胡说八道,他不再理会算命先生,转头试图寻找其他摊贩。
就在此刻,不远处走过来一位婶子,穿的花枝招展,手中拿着一把绣着鸳鸯的团扇,表明了她的身份——帮人牵红线的媒婆。
媒婆拦住秦渊和叶钗珞,笑的更是两眼放光:“公子,姑娘,别走啊,有对富家兄妹对二位感兴趣,敢问二位可有婚配?”
叶钗珞疑惑媒婆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秦渊已经开始婉拒了。
“我已经有婚约了。”秦渊淡淡道。
这也行?叶钗珞望着媒婆面向自己期待的双眼,紧随其后道:“我也有婚约了!”
秦渊看起来在说瞎话,但她确实有婚约,虽然她不想认,但是用来做挡箭牌十分完美。
媒婆看着一前一后说辞一致的两个人,十分惊讶,疑惑非常:“二位的婚约该不会是同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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