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要说时瑜,一只没谈过恋爱的小雏鸡,仅仅只是抓了周川野的手,别人也没勾搭他,逗弄他,一张脸一路烫到酒店,偏偏红的地方就脸颊那块。

搞得时依稀奇地抓着时瑜,不同角度拍了很多张照片。

缓过来,时瑜要上门给周川野道歉,他知道自己有这个坏习惯,从小就这样,又因为长大后犯的次数少,他都忘记了。

小时候就因为太过兴奋,把一位一米九几的长辈当香蕉树,他是爱吃香蕉的小猴子,跳起来爬到人头顶放肆,头发都给人薅掉几根。

周川野带了电脑过来,抽时间和孙晓开会,继续完善见面会的细节。

听到敲门声,他停下笔,过去开门。

“川野哥。”时瑜抱了几袋零食过来,是时依昨晚去大采购买回来的,时瑜挑挑拣拣,挑了几包价格好看点的零食,“我给你送点小零食。”

周川野让开位置,让时瑜进来。

“放桌子上。”周川野回到房间,就换上宽松的居家服,现在带着眼镜,手里转着水性笔,凌厉的压迫感就消减几分,“过来一块开会。”

因为笔记本电脑只有一台,时瑜不得不和老板一块出镜,笑着和对面孙晓挥手打招呼。

孙晓在对面看着,越看越惋惜。

要是时瑜没被周川野半路抓走,她必定会借着各种炒作营销让时瑜短时间大火,就冲这张脸,这个笑容,在这片充满戾气的互联网也算是一剂清新剂。

各个点都具体交代了,孙晓再次扫了眼笔记,确认没有需要补充的,问对面的两人:“你们的事什么时候能解决完?我们需要提前两天过去。”

孙晓知道他们这次出行有事,但不知道是什么事。

周川野还没回话,时瑜竖起两根手指,对镜头比了个耶:“两天。”

退出会议,周川野把电脑挪开。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时瑜知道这是周川野要和他聊的信号,他刚好也需要周川野配合。

本来时瑜就觉得自己的计划一绝,保证能让那一家子见钱眼开的老实带他上山,结果周川野给时瑜分析一顿,时瑜觉得自己还是太嫩了。

一大早,时瑜一个人上门拜访大伯一家。

这次他带了不少的礼品。

几个来回搬运,邻里邻居也不免好奇,走过来凑热闹。

“大金,这谁呀?看着怪眼熟的?”一个邻居问起。

时金地背着手,站在门前,脸拉得老长,也没见他把大门紧紧关上,“还能是谁?死了爹妈那位。”

“小鱼啊?”那人不太信,撇了眼时金地。

那又天天挨骂的小孩跑了,又回来?

“除了这个白眼狼还能是谁!”时金地大声吼。

“真的是,谁跟你说话谁受罪!”那人也忍受不了无端吼骂,转身走了,嘴里还骂着,“都一个娘生的,咋二儿子就这么争气!”

这话传到时金地耳朵,就是把他脸上唾口水,立马暴怒,赶着时瑜走:“走走走!!走!不需要你这些东西。”

他把东西往外扔,大伯母就一脸心疼捡回来,“都是好东西,你瞧见没?六十多一斤的樱桃。你不要我要!”

时瑜搬得一头大汗,抽出一个盒子,笑着递过去:“大伯母,这些东西给你补身体。”

大伯母生怕时金地这丧气玩意把好东西扔了,赶忙接过来,一看哎哟哟的,“这,这,这我认得。燕窝!贵着嘞。”

时瑜笑道:“不贵不贵,大伯母补身体重要。”

大伯母又翻,惊叫:“人参!”

这一嗓子把时金地喊过去,拿起来仔细观摩,真是人参!

“都给大伯,大伯母补身体。”时瑜又翻出两套保暖衣,“这是羊绒面料的,冬天快到了,这个暖和。”

大伯母翻吊牌,看到七千多一条,眼睛都瞪大了。

时瑜特意叮嘱了:“均码的,不分男女款。”

大伯母一听,赶忙往怀里抱。

时梅早就听到外边的声音,生怕重复昨天的丢脸场景,特意打扮化了个妆出来,看到桌上的东西,扫了一眼,眼睛瞬间大亮,大叫出声:“是苹果最新款!这得一万多呢!”

大伯母探头过去,一个五十多的妇人手脚竟比二十多岁小姑娘手脚快,一把抢过来连着保暖衣塞袋子里。

“妈!你干嘛!”时梅也看出了,这些东西都是时瑜带回来给他们的呢。

大伯母手打在时梅手背上,啪的一声还挺大力的,“这些东西你不能碰!”

“为啥我不能碰!”时梅摸着手,又委屈又气愤。

“你这小闺女。你哥过两天就要带女朋友回来了,这些东西放着到时候再拿出来。”

“又是这样!!你总是这样。”时梅尖叫着:“有什么东西你都想着你大儿子,哪有你这么偏心的。”

大伯母不认,两颗眼珠子转来转去:“偏心什么?我养你这么大,也没饿着你。我这不是看你哥都老大不小了,好不容易谈个女朋友,这些东西撑场面,不让我们老时家掉价。”

“老你大爷的时家。”时梅踹翻一张椅子,发了狂尖叫:“为什么生了我哥,还生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有儿子了,还生个毛啊!生了又没钱养!!要不是你们,我早就能读上艺术,能考上大学了!她时依没爸没妈,就只有一个哥都能读,我为什么不能,为什么不能!!?”

时金地一声暴怒:“喊什么喊!我们家脸都被你丢没了!”

说着,似乎是被气急了,转身上楼。

争吵中,大伯母也没留意时金地把那盒人参拿走了。

时梅被她爸凶了,顿时眼泪如决堤,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大骂,撒泼打滚。

时瑜一脸尴尬,“那个,大伯母我先走了。我老板还等我回去呢。”

“先等等。”大伯母拉住时瑜的手臂,把他带到外边,偷摸问:“这些东西估摸着都要四五万了吧?你那能拿出这么多钱呢?”

时瑜挠挠头,“也没多少钱。”

大伯母想到什么,甩掉时瑜的手臂,怒目瞪他:“你是不是把那些金子拿去卖了?我告诉你时瑜,那是我的的东西。你卖了我要报警!”

“没。”时瑜像是下定决心,左右看,“大伯母,我也实话告诉你。我老板是炒股的,暴发户。前两年还是个体户小老板,还欠着几百万,吃了上顿没下顿,一狠心贷款往股市上投了一百来万,今年就翻了十倍。刚好时依那幅画卖了十万,我也跟着投进去,也赚了点钱,不多,就百来万吧。”

时瑜嘴上说着,心里偷偷道歉。

【邻居呀邻居,计划所需,我也只能这样胡编乱造了。】

远在五公里外的酒店里,周川野喝着咖啡接听电话,耳边响起孙晔的咆哮。

为啥这么刺激的项目,你不叫上我,我们还是兄弟吗!!

大伯母半信半疑。

时瑜像是真的被逼急了,把周川野的手机拿出来,调出他那几支股票,“你也别不信。现在我老板这几支股票都放我这保管呢,你看看,这一天能赚上百万。”

时瑜乱说一通,什么股票他也不懂,就知道大伯一家都挺贪的,一钓一个准。

大伯母拧眉:“这咋都是红的呢?”

她一脸被戏弄的气愤,“欺负我这个农妇是不是?这都红成什么样了?猴子屁股都没这么红,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时瑜也不跟她说这么多,往上一拉,把周川野的总资产露出来。

“哎哟哎哟!”大伯母后退两步,直拍胸口,气差点喘不上,她那里见过这么多钱,这,这,数都数不完啊!

时瑜看着,心里有了点安慰,起码昨晚他看到周川野的账户,还能安稳入睡,一觉到天亮。

时瑜给她看了几眼就收起来,“反正就这样。我也是念着当年爸妈去世,你和大伯一块养着我和时依,才想着买点东西回来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

“这次走了我也不打算再回来了,我跟我老板赚的那点钱还有剩,打算付个首付买套房落户。”

看他要走,大伯母又急了,一把拉住时瑜,“大伯母还没给你包红包呢。”

时瑜不要不要,大伯母要要要,两人你推我拽,最后时瑜十分‘无奈’留在客厅。

三分钟后,时金地跟着下楼,一双眼神审视时瑜:“你大伯母说你买股票赚了几十万?”

他年轻那时也是不欺少年穷,加上当年全民炒股,他也心痒难耐,搞了一万块进去试试水,钓鱼窝都没打着,就被婆娘知道,哭着闹着要离婚,不活了。

即使他那一万块全亏没了,但看着有人靠这门路富起来,没少怨恨自己媳妇。

暗地没少做梦,有钱了把她踹走。

没文化还爱折腾。

这下听到时瑜赚了,还赚得不少,当即下楼质问。

时瑜这下态度就淡了不少:“差不多。”

“给我看看。”时金地背手站立,即使心思开始活泛起来,还是端着长辈的架子。

大伯母见时瑜没动,上去推时瑜:“快啊,就刚刚那个。”

时瑜像是被烦透了,打开手机亮出来。

时金地一看,差点没气厥过去,这支,这支股票,他记得!当年他买的就是这支,投进去是六十多块的价格,现在过去十多年,居然翻了足足六十多倍!

时瑜见好就收,“大伯母,我走了。”

大伯母也拉不住时瑜,说好的红包当然也是没有,看着时瑜开着豪车离开,两眼巴巴,又赶紧跑回去,摇晃呆在原地的时金地,“你说句话啊!到底能不能行!你儿子现在要娶媳妇,房子还没个着落呢!”

“你个臭婆娘,要是没有你,老子早富起来,一脚把你踹了!”时金地突然狂暴怒吼,猩红的眼底发着狠,带着赌徒一无所有的绝望,以及一丝不死心,不认命。

这个晚上,大伯一家没个安稳。

时梅像是真疯了,下午两夫妻不在家,拿着锄头把家里所有上锁的箱子全砍了,东西翻得乱七八糟,时不时癫狂的咒骂声,让周围的邻居听了打寒颤。

再说大伯母,时金地没个回话,还被白白挨了一脚,晚上掐着点,打电话过去给二女儿哭诉,喊着不过了,二女儿给她转了两百块,说孩子哭呢,她去看孩子,把电话挂了。

大伯母捏着手机,在客厅走来走去,那串手机都快装不下的数字不断刺激她的神经,她想,要是这是她儿子的,她儿子还用得着幸苦一年就赚得万把块钱,还会被那些年龄大的拜金女唾弃吗?大把的女娃扑上来要给她儿子生大胖孙子。

越想越激动,手控制不住地发颤,止不住地咧嘴笑。

最终,大伯母还是按捺不住给儿子打了个电话。

“儿啊,吃饭没。”

大伯的儿子时天当年做销售的,也就是跑保险,时依的受益人就是他改过来的,时依的意外险也被他全吞了,拿去吃喝嫖赌。

老子年轻是赌鬼,儿子也是,只不过时天没钱,胆子有但不大,搞来的那点钱,一部分吃喝玩,一部分赌,没钱也不敢去借来赌。

就这么窝囊活着。

听到老妈嘴里喊出时瑜,他还想了下,叼着烟的嘴咂摸几下,突然冷笑,“这小崽子,我可记起来了。他回来了?”

大伯母说:“回来了,给家了车了不少好东西呢。”

时天眼一眯,“他当年偷走的金子,现在估摸着也能买出十几万。”

“留给你娶媳妇呢。”大伯母听到楼上传来时金地咳痰的声音,声音压低几分,“儿啊,我跟你说个事……”

她把今早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说得很仔细,生怕自己说漏什么重要东西。

时天拿下烟,“他能有这个本事?”

“儿啊,不是他有本事,是他那个老板有本事,就是一条狗,跟着个好主人,也能舔个碗底啊。”

这话搅得时天心猿意马的。

这时大伯母给时天发了两张图片。

时天点开一看,瞬间目眦欲裂,血气翻涌。

这钱他吃点零头都能过得有滋有味。

他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再打开另一张照片,时天的理智快被贪欲淹没,“妈,当年时全智和他老婆死的时候不是赔了一笔抚慰金吗?还有政府给那两小崽子的钱,我记得还剩十几万。”

大伯母一听,赶忙道:“儿,那可动不得,那是给你娶媳妇用的。我也存定期了,明年才能拿出来。”

时天就烦他妈这磨叽劲,懦弱劲,活该嫁了个窝囊废,给人欺负一辈子。

“下周我带晓晓回去,约个时间把事情定了。那笔钱也该拿出来了。”时天叼着烟,哄着他妈把钱拿出来。

听着媳妇能带回来,大伯母也开心,“行行行,我改天有空去取出来。”

“时瑜呢?”时天问。

“外边住呢,这没他的位置。”大伯母还沉浸在儿子能娶媳妇的喜悦中呢。

“啥时候走?”时天眯眼。

“应该是这两天吧。”大伯母想起什么,“他还没去看过他爸妈呢!前年有人看中那块风水宝地,我和你爸把你叔和他老婆的骨灰盒挖出来,随便找了块地埋了,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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